“要不要喝水?这是我自山间打来的自然泉。”闻声,眼前就出现一支竹子涧。
这不看则已,一看直接就将自己吓得从石头上滚了下来,“你、你你……怎麽在这里?!”
又惊又恐又慌,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那白衣神秘人?
那白衣人还是笑眯眯的,还是那般雅颜温玉,一脸的畜生无害,十分天道人善的模样,他敛了眉,回道:“是我先到这儿的。再说,你身上有我的石块,我随时可找到你啊。”
一愣,想起还揣在怀里那块不起眼的黑石头,我赶紧慌忙从怀里找出来,像丢烫手的芋头一般,丢还回去,“还你,别、别再跟著我了。”
接了我丢还的石头,他还是笑眯眯的,声音也不急不恼,“这石与你有缘,你还是留著吧。”说完,我手一重,发现那石头又回到自己掌中,这下惊傻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问著的同时,我双眼四寻,想著有没有对策。
被这样无礼地问,他还是笑眯眯的,也不恼,把我拉过去,然後让我摸他的胸口:“有心跳,也有温度,自然不是鬼。”
“……好像,也是。”我愣愣地歪著头,还赞同他的话。
他松了我的手,让我与他一同坐在石头上,然後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幽幽而道:“他们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面露异色,“你是……风水师?”
他收回视线,看我,笑了笑,大概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安心些,谁知他下一个动作叫我郁闷。他竟缓缓伸出那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之上,动作细心而温柔,没有猥琐之意。
“这儿,有新生命的迹象。”
我五雷轰顶,不明白这人什麽意思。
大概也知道我打击何止是大,他还是那温柔好看的笑脸,“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我没有出声,没有嘶叫反驳他,骂他是疯子,一个男人怎麽能怀孕;也没有瞬间崩溃地相信。
“想来,那个人很爱你,不惜逆天而为,让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仍听著,没有回话,只是,这麽看著眼前这个人,看著他真实却带著太多秘密的双眼,久久不移。我觉得他说错了,至少,那个男人并不爱我。
“别怕,天下奇事样样有,这种事也未必是头一遭,你大可放心。”白衣人笑著安慰,用慈爱的眼神盯著我的肚子在看,“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
我垂首,看著自己的肚子,想来是惊傻了,竟然都忘了害怕。
白衣男子收回了手,笑得很温暖,又望身远方。我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神人,便不那麽害怕,开了口:“你为什麽会在池都,又为何现在又在此地?”我觉得他会算命,会看相,会一些异术。
他的视线,投得更远,远到我寻不到的地方,他回答得很缓慢,也很轻,“我在寻一个人。”
一个人?“什麽人?”
“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只因他轮回人间。”
“……”听得我莫名其妙。
“不过,你跟他长得很像。”这时,他收回了视线,看向我,在我惊讶之时,他又补一句:“可,你不是他,你身上没有他那一缕青烟。”
“……”似懂非懂的我。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笑著说,“我继续走,你此行若往西南方向走,会更容易到达你的目的地。”他好言相说,“还有,身後追著你肚里孩子的爹,你若不想见他,他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我一愣,脑里浮现了那张妖美勾魂的脸,有些窘,有些恼,有些气,亦有些不自在。
看著那白衣人在路上慢步而去,我在身後急追问,“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这个石头,你真的不要了吗?”我挥著手里的黑石头。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却远远飘来他有些空灵的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那,我怎麽称呼你?我若想找你,上哪儿找?”我继续喊。
很可能,以後我会有寻他的必要。
人,已越走越远了,明明看他走得很慢,却每一步似乎就离我远了好几丈一般,此刻只有那飘忽的白影而已,幽幽传来:“……九天白玉。”
“九天白玉……?”是他的名字?还是他所在的地方的名字?
白玉……我低头看著手中暖手的黑石头,忽然笑了,怎麽不叫黑玉呢?
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那是我从池中寒那里偷来的,他大概还没发现丢了,对著手中的东西,我低低地笑了笑之後,抬首望向了那个方向:你真的在追我而来吗?大婚临近,你还会像以往那样为我而亲自连夜追来吗?
又收回了眼神,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个男人;想,那日你为何不留我。
灌了几口水,很甘甜,不冰冷。我便爬上马儿,让它慢行,然後我骑在它背上,慢慢啃著一些乾粮,把先前的那份恐惧与茫然一扫而光。
不管,是不是被那白衣男子蒙骗了,还是一切都是命,我都豁然开朗。
活著就是在赌命。有能力,就能赢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上,由自己撑控;没能力,就必输,把命输给现实,输给残酷。
我还没开始赌,又怎能先给自己下输的定论?
第099章:王爷笔录
自出生後懂事以来,就清楚地了解我们池氏一族身负著的诅咒。
然而,对於这些所谓的诅咒,本王向来不屑一顾。天下之事,没有本王不能为之事。
然,自从在那树下看到,明明就怕得像一只抖动的小兔子,却还瞪大那一双好奇的大眼,耍著一些小儿的诡计,就隐约明白,此人本能地吸引著本王。
无法理解自己的心理变化与那些匪夷所思的感觉,把那小兔子丢给护卫,让他们带回。只是,当被送回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时,那言不出的揪心之痛,让自己明白,那是个诅咒!
池氏一族的诅咒。
为了个才见一次的人,不惜把宫里的御医给传来为之看伤治疗,还寸步不离地守著,直至他好转。
身体里带著几百年来的诅咒,看到那小兔子竟然朝一下贱的女人,笑得春色好看,心中徒升一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怒火,不停地索要著这初次的身体。
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诅咒,才会如此迷恋那具生嫩的身体,於是次次伤害,又下不了痛手将他至死。
这就是诅咒!尽管再怒,最後还是那揪疼的感觉,无法真的狠下手。
坐在床边,盯著这张苍白的脸,就在刚才,这张脸就险些要被自己毁了,可,现在还活著。
伸出手,轻抚著惨白的脸,还紧皱的眉,有些不可思议,能引起自己的杀意却还屡次活下来,天下也只有眼前这如小兔子一般的人。
“嗯……”不知是不是被触碰的关系,床上的人微微地呻吟一声,那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
把手收了回来,看著他睁完眼後,那还茫然的模样慢慢恢复清明。
“精神了?”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床上的小家夥。
那清秀原本透著灵气的脸色很差,汪汪大眼里,不再是炯炯有神,甚至能看到那毫不掩饰的恨意。
“还好。”他答得非常无力,也带著抗拒。
“起来用膳吧。”最终於是不忍,不忍看他那惨白的脸色,毫无光彩,想来,自己还是喜欢看那精神有灵气的一张小脸,总透著一些小计谋,神采奕奕。
明明已经有精力,却假装动不了,本王倒是不介意,直接将人抱起来,带到外屋,不期然,便能看到怀中人那惨白的脸上逸起淡淡的绯色,很是有趣。
“知道本王为何要你习武吗?”把人搂在怀里,把食物都摆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不想松开他。
小家夥脸越来越红,一半羞、一半恼,著实好看。
被一问,小家夥微微的出神,摇首表示他不知,本王兴趣一来,揉著那发丝,说得漫不经心,“本王不喜欢看到这具身体受到任何伤害,记住了,除了本王,你若让这具身体有个什麽闪失,你可以相信本王能灭了你的那个平安村作为陪葬。”
说完,便看到小家夥原本透红的脸,再次刷白,唉,真不耐吓。
“你个恶霸!这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麽样就怎麽……唔!”不给小家夥倔强地叫喧,美美地品嚐一番这可口的小嘴。
不碰还好,一碰身体的情欲便被唤醒,有些懊恼地松开无力的小家夥,若不是看他身体不舒服,非要狠狠地饱嚐一番……
伸手揉著那娇红若滴的朱唇,难掩心底的情欲,“赶紧好起来。”
怀中人微微一愣,一双好看的大眼满是不可思议,“你……关心我?”
听罢,不由得一愣,心底暗笑这小家夥还真是纯得可爱,也罢也罢。
这小家夥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的,转眼没几天便活蹦乱跳起来,在府里也不得安生,竟然将本王的府邸当成难民收容所,净把一些不相关的人给捡个齐。
“你要将本王的府邸当作收容所吗?”
从宫里回来,本是非常疲惫,看到小家夥在书房中,就连看本书都能全神惯注得不受半丝外界影响,本王就忍不住逗他一下。
小家夥如受一惊的小鹿,猛然抬首,有些惊弓地瞪大那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看到是本王之後,竟当著本王的面,松了口气?
“你属猫的啊?走路也不出点声音,刚看到白书生被一女妖看上……你真来得是时候。”
小家夥语带责备,瞪著那双又大又圆的眼,好生动。
也不怪他无礼之罪,还心带宠溺,笑著走过去,“什麽书看得如此入神?”
“从你书架上找到的,叫《游妖记》。”小家夥一听,答得非常认真,以至被本王抱在了怀里,也还不自知。
“哦?上面都说了些什麽?”小家夥的腰虽未有女子那般柔弱如水,却比常人的要柔软,握起来很……有手感。
“嗯,上面说呀,有只女妖为了自己的容貌长青不衰,不断地吸取年轻貌美男子的阳气,可後来,让她遇上了一个长得平凡却有著如仙一般气质清雅的男子,只稍一眼,这女妖便爱上了那男子……哎呀,你的手摸哪里啊?”
冲他笑了笑,本王有信心将他的魂神打乱,“继续说。”
“……呃,嗯,就是说……可是,你能不能不要乱摸?痒。”小家夥的腰很弱,怕痒得很。
“好,我不摸,你继续说吧。”纵容地随了他,让他欢腾著滔滔不绝,让他那很有感灵的生命火花,绽放。
小家夥微红了脸,偷偷瞟我一眼之後,确定本王无耻笑他之意之後,才继续滔滔不绝。
没认真听小家夥感兴趣的内容,自己的思绪都在他那多变生动的表情之上,还有那一动一合的朱唇,很是诱人。
轻轻的揉著他那顺手的发丝,不由得,便开了口:“做我的王妃,如何?”
讲到一半的小家夥,好似没听清,仰起了头不用那双大眼不解地看著本王,“嗯?你刚说了什麽?”
拿下他手里当宝的书放於一边,“做我的王妃。”
小家夥这回听清了,似乎吓得不清,张大了那嘴小巧的嘴,傻愣著看本王,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使得忍不住就亲了也一口,也唤回了他的魂。
第100章:下人们的心声
自从池中寒亲口要凤小拖答应做他的王妃之後,态度转变之大,让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大跌下巴。
当然,除了当事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