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无视。
一把拉住我,他俯首认真看我,“为何生气?你总该给我个理由。”
被他这麽认真的盯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跟他计较好像也……太小气了。於是努了努嘴,不去看他,答道:“……我、我是男的,你这样自称,那我不就要、要……自称‘为妻’?”
如若这样,那打死我都不肯。
“噗哧!”不曾想,池中寒听完我好不容易才说完的顾虑,竟然很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气得我一跺脚就要转身走,还是被他给拉住了。
“放开!”我甩著被拉的手。
“不放。”他的力道自然在我之上,他散去了那笑容,认真说道:“谁规定我一说‘为夫’,你就得自语‘为妻’了?我这样说是我一个人的喜好,而你不愿意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的。”
他很真诚地解释,最後又补了一句:“若拖儿愿意那样自称,为夫倒是很高兴的。”
第182章:有客上门到访,各怀鬼胎
好事的周围,也总会伴著许多奇奇怪怪之事,这种情况,我深有体会。
大婚的前一天,来了许多人。
比如,回都城後,一直没露脸的辰轩墨;我的‘私人大夫’韩沫雕也来了,他是为了婚前给我做最後一次例检,倒也不奇怪,奇怪的事与他一道而来的人──韩琅霄。
这人完全与他哥哥不一样,长得俊逸不凡却总是带著那坯子的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纨絝子弟的模样,带著几分邪儿。
打一开始,我就很不喜欢这人。
“哟,小拖,好久不见!”三人入内,最先开口的是最不熟的韩琅霄,那熟络的模样,好似三人里我就跟他最熟、感情最好一般。
我的脸额都抽了两下。
哟……?倒是洒脱的招呼,瞥他一眼,我打算不予理睬。
“好久不见。”除了韩沫雕的招呼仅是微含首之外,辰轩墨倒是一如继往非常君子地含首开声。
“好久不见。”我说,客气,也不客气。
除了来为我诊治的韩沫雕之外,其他人我并不想见,也可以说──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相见。
这些人,都并不只是单纯来道贺或叙旧,我知道随著他们而来,并无什麽好事。如果只是冲著我而来的,我不介意,顶多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麽大不了。
只是,我绝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要对池中寒不利。
更不想他们利用我,来对付池中寒!我对自己说过,绝不成为那个男人的负担,绝不拖他後腿。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我不希望有什麽纰漏,更不喜欢有什麽意外。
看了一眼二人,“如果二位不介意,请容我先看看诊。”我歉意一笑之後,看了看韩沫雕,他也领会,随我入内堂。
“不介意不介意。”韩琅霄笑得很热络,而辰轩墨只是那一惯的君子笑容,没有多言。
转身入了内堂,随意坐在椅子上,把手伸出来,摆桌面;韩沫雕也不迟疑,鞠了鞠之後摆衣而坐,撩著袖口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之上,那老道的模样衣旧像个老头子。
安静地任他治完之後,我也未有问结果,他倒是开口了:“王妃娘娘的脉象平稳,气色正常。”韩沫雕边言边收拾他的家当──一小箱子。
“嗯,那就好,多谢韩御医。”他与我多礼,我也不想失礼。
我的话,他愣了愣,犹豫一小会才又平淡地开口:“冒昧问一句,不知王妃娘娘是怎麽跟舍弟相识?”
看他忽然的客气生份,我垂了眸,“在欧阳堡时,他认出寒,他是幽灵宫的四大护法之一的‘雨’,代表幽灵宫参选武林选盟主大会。”
听罢,韩沫雕又是一愣,似乎对於我说的事,他并未知晓。
我疑惑了,据说这二兄弟感情很好,这种事韩琅霄怎会瞒著他?
“谢谢王妃娘娘的告知。”韩沫雕一鞠,背起他的小箱就要出门,才跨出两步,他又回身,“恕下官多嘴,还望王妃娘娘莫要与舍弟过多接触,这是为娘娘好。”说完不给我提问的机会,便已离开内堂。
“为我好……吗?”我起身,想著韩沫雕的话,拉拉自己的衣裳,其中各种暧昧缘由,我亦不想追根究底。
跟著出了内堂,那二人早在那里寻了位置坐下,二人聊得正欢,见到我们出来,韩琅霄一双眼都在我身上,未有一丝关注他的哥哥。
“小拖可有什麽问题?”
“王妃娘娘一切安好,无碍。”答话的却是韩沫雕,那生份的口气,好似二人根本就不是兄弟,而是陌生人。
对於韩沫雕答了问题,韩琅霄始终未看他那哥哥一眼。
这二人之间……一定有大故事。
关於这些,我最多好奇,但绝对不会追根究底,於是我露了微笑,“最近王府收到各地送来的稀奇特产,还有上好的龙井茶与十分难得的‘龙逸果’,几位不防一道品嚐品嚐?”
看韩沫雕的模样,似想要诊完就离开,一刻不多留,被我的话一留,他也不好拒绝,恭敬的模样,完全与他兄弟有著天壤之别。
“那敢情好啊。”韩琅霄笑得跟个天真的孩童。
“绯雪,准备一下吧。”我笑著朝守著我的绯雪开口,她领会地退了出去,不久又领著人端站许多东西入内。
我坐在上座上,而他们三人分别坐在下方;辰轩墨与韩沫雕是朝中大官,分别就坐在下一座的左右,而韩琅霄虽不是朝中之人,这些规矩也应该是懂的,看他却是想坐在我旁边,池中寒专属的位置上,我倒是无所谓,倒把下方的韩沫雕急得一瞪,这人才嬉皮笑脸地坐到韩沫雕的下座去。
“真麻烦,大家都这麽熟了,还讲究这麽多礼仪做何?”坐下的人,还不忘小小抱怨一下,听得他身边的韩沫雕脸都发青了。
这二人,一个古板严肃,一个开放无羁;做兄弟,必定有诸多不和吧?
端著茶杯,品著茶,我倒是一直没有开声,打量著这兄弟二人,以不变应万变。
出呼我意料的,相辰墨从头至尾都只是含著笑容,偶尔附和点首,也未有什麽奇怪的举动或话语;韩沫雕本就没打算留下来,自然是一言不发;也只有韩琅霄跟我很熟一般,聊著天南地北。
我没有拂人好意之趣,他说什麽,我就应什麽,看在外人眼里,我们二人的确是聊得愉快。
对於韩琅霄一直东拉西扯,也不见说到点上,只有按奈著陪他,直到一道身影带著一阵风入屋。
“今儿个真是热闹啊。”池中寒大步入屋,边说边朝我而来,在我身边坐下之後,笑眯眯地看看我,“可有想著本王?”
微微一愣,这人在外人面前,从来都自称‘本王’的,我扬起笑容,“王爷,有客人在。”磨著牙提醒这不分场合的男人。
池中寒这才扫向在座的人,生分是有,但不明显。是了,这下面的人,韩沫雕是他朋友;辰轩墨与他亦友亦敌;韩琅霄私下身份是敌人,明著身份只是世交。
第183章:韩琅霄当面捣乱,池中寒怒火中烧
真是复杂的关系呀……我不由得支起下巴,坐著好看戏算了。既然主人回来了,待客这种事就交给池中寒。
不为过。
“明日才是本王的大婚,二位怎的提前来贺了?”池中寒也端起茶的模样与我有几分相似,带著那微笑扫下座的人一眼,也不知其的想法。
撞墙头的,果然还是那吊儿郎当的韩琅霄,他坯子笑容也不收敛,视线投向我这边,“我们是来看看小拖的,才聊一些私事,王爷您就回来了。”然後他不怕死地对上池中寒:“其实,王爷您可以迟一些再回来。”
那挑衅的态度与语话,使得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我偷偷瞥池中寒的脸色,此人还是含著微笑,看似并无变化,可我就是感觉得到这人极怒之中了。
冷汗一流,我有想藉病离开的打算。
“哦?原来韩二公子与本王的妃子如此熟络。”池中寒略淡的话一出,带著微笑看了看我。
心一惊,暗暗叫苦:你瞪我做什麽?我也是受害者!
韩琅霄明显是故意,对於池中寒的怒意视若无睹,继续笑得开心,那双眼里丝丝的狡黠,没被落下。
“其实我们何止熟?我可是打一开始就很仰慕小拖。”韩琅霄笑得很乐,“而且,仰慕小拖的可不止我一个呐。昨日起,全国所有‘迎氏’米行就以【恭祝当朝寒王大婚,与天同庆,米粮免费发放三日】为由,正办得绘声绘色。这可是大手笔啊!试问这天下间,能做到如此大举动的人,可不多。最叫人惊奇的是,对方可是打著王妃好友的旗子而行的善。”
话说到一半,我马上就联想到那个阴柔绝美的男子,那个初会面就吻了我的男子──
这下,心中叫糟也没用,身边一股寒气真是渗人。
“哦?不知这位‘友人’是何方人氏?”这会,池中寒是盯著我‘笑问’的,那寒气直逼得我打个寒颤。
扯出个笑脸,“这,听韩二公子这麽说,好似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池青城的一商人。”
“一面之缘?真是不一般,凭一面之缘就可以作如此大的举动,了不得呢!”池中寒明明是笑著说的,可那话明明就是磨著牙说出来的,越来越渗人了。
“这……我也不知啊。”逃避似的,我转头面向下座,“韩二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我也咬牙切齿。
这混蛋是看著不够乱,而故意来掏乱的吗?!
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人倒忽然谦虚起来,“哪是我消息灵通?这种天世人皆知的大事,我也不过照口头搬来罢了,哪像小拖有这要样的朋友,对於此大事早就心知肚明,特意给王爷惊喜,这份感情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人感人肺腑,难得的很。”
我发誓,此刻我有掐死眼前这坯子笑容的姓韩的冲动。
“呵、呵呵……”我只能僵著脸傻笑。
就在这种尴尬的时候韩沫雕忽然起身,朝我们一鞠之後,严肃的脸,认真的口吻:“下官还有差事在身,便先告辞,望王爷王妃恕罪。”
一见有人先带头,一直不说话的辰轩墨也起身要告辞,韩琅霄不得已,只好跟著一起,却依依不舍地看著我。
池中寒本来就怒上头,对於这几人眼不见为静,摆手就允了他们,那三人才转身离去,这头他便一把拉起我,往寝室去。
“做什麽……”
一进屋,我就甩开被他抓得有些发疼的手,脾气也跟著上来,瞪著这莫名其妙的男人。
四双互瞪,很难得,这次却是对方先移开眼,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我瞥瞥那没有发飙的男人,很是意外。
他竟然不发飙?
“那个男人是谁?”
就在我以为这人不会生气之时,忽然听闻声音,我惊得抬首瞪他,发现他也在瞪我,只是他坐著,而我站著。
努努嘴,“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商贩子罢了。”看看他脸色,我继续解释:“临出发前,我不是与王大人他们跟几个池青城的富商用过餐吗?那迎月就是其中之一。”
“迎月?”池中寒的怒气‘噌’地又冒了上来,“你竟然直呼别的男人的名讳!”这人一怒就瞪大那双桃花眼,跟牛眼有得一比。
“不然你让我怎麽说?说‘一姓迎的男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在奇怪的地方发脾气?那晚的事,你是同意的,青蓝村之事你是全权交给我负责,我只是在尽心对待你的百姓罢了。”
我也不喜欢那姓迎的啊!那种阴深深捉摸不透的人,谁会喜欢?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吗?
极少见我也发飙,池中寒微微一愣,那怒火降了许多,一把拉过我跃入他怀里,见我挣扎就搂得死紧,口气多了份无奈:“就不应该放你出去,才转眼就招蜂引蝶。”
“……”这人倒底在说什麽?
挣扎不开,我只有咬著牙瞪。听了他的话,我也没完全听懂,於是继续瞪,直到池中寒受不住,狠狠地吻了我,而我被吻个昏天暗地,才忘了自己还该继续生气。
靠在男人的怀里喘著气,忘了先前为了什麽事而闹不愉快,我有些语气不稳地问:“阿爹什麽时候才来?”
先前乡亲们说阿爹迟两天才会到,可几个两天都过去了,怎麽还不见他老人家的身影?还是……他并不赞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