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责怪,心道王府的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懒惰。
後来绯雪才告诉我,自打我那次半夜离开王府之後,池中寒便对著那锅,一个人慢慢食起来,事後还不让任何人动厨房里的一切,连人都不让入内!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因何那麽做。
望著一桌的劳动成果,我甚是高兴,朝冷无言开口吩咐:“无言你去把冷总管请过来,就说今个儿大家一道用晚膳。”
听了我的话之後,冷无言与绯雪对视一下,才酷著一张脸开口:“王妃娘娘,冷总管是不会与主子同桌共餐。”
他们的顾虑我也不是不清楚,依冷总管那死心眼的性格,必定不会跟主子同桌做这种失礼之事。
我一笑,“你去请就是了!”
然後我还让绯雪让人把南条寻与欧阳莫也请过来,连最近因著公主大婚之事,繁事缠身,比她的王兄还要忙,几乎不在府里的哟哟,今日也让我给留句话,提早回来。我们几人围著一大桌子坐下,冷总管自是不愿意。
“冷总管,尽管你总认为自己是王府里的总管罢了,可在我与王爷眼里,你亦是我们的一员,我们的亲人。既是亲人,因何不能一道同桌?原本就不相识,而後才慢慢了解的朋友都可同桌共餐,你为何就不能?”
“可不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与王兄的亲人了。”在这里,最有资格这麽开口的,也只有哟哟了。
毕竟,哟哟算得上他半个女儿了。
原本已经坐下的冷无言与绯雪这会儿也站起来,看向冷总管,那意思就是他不坐,他们也不坐……
冷总管本就是个不多话且严肃的人,这种以下反上之举他自是不会做,可也敌不过我的好说歹说,也正巧这时池中寒打外头回来了,一句“就一起坐下吧”
冷总管,红著眼眶坐了下来。
衣一摆,也未更衣,池中寒坐我身边,望著大大一桌的菜色,眼里尽是宠意,“拖儿做的?”
我点首,“嗯,今儿个闲著也是闲著,想著这天气寒了,便做了民间的火锅,大家不嫌弃便食吧!”
欧阳莫也是二、三十的人了,虽然二次遇到那般惨痛之事,倒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做著堕落之事,这会儿又恢复那平静看不到心思的脸色,安静地任由著我安排。
一顿饭,我倒是吃得很香,因为这是我做的第一次能与池中寒同桌的火锅餐,在民间,这意味著,我们是亲的一家人。
而且,池中寒亦说,很好食。
於是,我心里如抹了蜜一般的甜,也顾不得其他人不是吃得战战兢兢,或是食不知味……
可,这头食得太过撑,餐散之後,我就开始不舒服了,撑著肚子难受得紧,坐不是,躺不得……
“寒,我难受……”对著池中寒,我苦著一张脸,很是可怜。
池中寒才洗了澡,一身清爽在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脸色,便道:“那就出去走走散散吧!好消化。”说著给我加了件外套,也给自己外穿了件。
脸一拉,“可不可以不要去?”我现在饱得动不了,一想到这男人只要带我去散步,不走上几圈必定不会让我停下来的……
池中寒仿若未闻,搂著我的腰就往外带。
外头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闪著光,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才走了一盏茶时间,我就开始走不动了,在原地耍赖不走:“我真的好累,走不动了!”
池中寒无奈,找了块大石,自己先坐下,然後让我坐在他的双腿之个,肉呼呼的,很温暖,我说:“因何?”
他答:“石上凉,你身子孱弱,不适合。”
我看他,在他的脸上,“啵”很响地亲了一口,又转回头去,心里甜滋滋的,知道这个男人总会在一些极细微的地方,为我著想。
池中寒在身後,轻轻地亲了亲我後脑,没说话。
“怎的了?”即便不说,我也能感应到他今日的不同,没由得关心问道,他都总能为了我事事关心,我也能为了他而关心的。
揉著我的发丝,半响之後,池中寒才徐徐而道:“今天我查了一下,有些後悔让你怀上了孩子。”话中的悔意,很明显。
我一愣,“因何?”
搂我的手紧了紧,“男儿怀孕,本就是逆天而为。女子生育都是充满著危险,更何况是男儿?当初一念之差,叫你受了这份罪。”
我心,一紧。
“如果生产,就必得开膛破肚──”他说,“你怕吗?可恨我?”
我转头看他,摇摇首,“这些,我一年前就知道晓了。”所以,该怕的早已怕过了,该恨的,也恨不起来。
“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即便,到时真的会丢了性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窝进他怀里,用绵软的语气。
他抱紧我,沈著声音:“你说。”
“如果,到时真的逼不得已,弃我,保孩子。”我抬首看他,“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是池家的血脉,池家血统,不能断。
池中寒扣著我的脑,埋进他的怀里,却未有答话。
他了解我的,我也了解他──
第247章:出个门都能一二再地遇到刺杀
入冬了,离池国大婚已过去一月有馀。
这日,安佑之失魂落魄地找上我,说自己即将要离开池国返回冰国,往後要见面机会就极微了,也未能与我好好共饮一杯...诸如此类的藉口。
实则上,是我在陪他喝闷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与他口中的天使──南条寻有关。
看安佑之已有四五分的酒意,那微熏的模样,倒是英俊得紧,小寻看不上他,那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筄漓...不,应该是兆离。
“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我平淡地开口,问了就如不是寻问的问题 。
听闻我直接就提那人的名字,低头闷喝的人,终於抬首看我,有一丝的迷茫,我又问:“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也许我问话不似问话的语气,对方久久才回过神来,眼里倒是满是忧郁,挪了挪便答:“不了解,他什麽都没有告诉我,就是姓名,我亦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说著,十分沮丧地再次垂首,将杯中之液,一饮而尽。
对此人,我倒是抱著同情的,即便我不确定他对小寻的感情是何种。
放下了杯,我看了他一眼,才投视线投向远方,悠慢而言道:“小寻……他的命很苦。”这是我的开场白。
“他从一个贵富宅子里逃出来,那时他才十五岁,一个茫然的少年,家人都被害死了,而亲姐又被卖,下落不明。”
“我遇到他时,他全身是伤,还被人追赶,他当街跪倒在地,向我求救。如果当时我不是一个不忍,他现在受的苦,就不止这些,完全不是你我能想像。”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坚强地振作起来,还在府上谋个职位。只是...後来,他喜欢上一个人,一个男子,为他而离开王府,之後遇到不幸,受了诸多的苦,还失忆。”
“如今,他的记忆恢复了,那份罪深刻地记著,还有犹记得那份情...天意弄人,他朝思暮想之人,心中已容不下任何人。”
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他,“他的痴情,得不到回应,你如今对他,唯有想尽办法另他开窍,叫他动情。”
给他斟满一杯,“小寻虽与我相识不到两年,但我也当他是弟弟看待,你若真心的待他,我并不会反对,若你玩玩儿,甚至最後会负了他,我是劝你就此打住停手,因为──”
看了看他,我顿了顿,“我的人,绝不容许旁人的欺负,我生气,便会让对方生不如死──”我说得云淡风轻,犹能看到对座之人,微微颤了颤。
“你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亦有这个心。”
不是威胁,只是相劝。
安佑之垂头丧脸地离开【寒轩】,却是往如梦轩而去,我摇摇首,转身回屋,便看到池中寒倚著门,朝我浅浅地笑著。
“回来了?今儿个真早。”我站在原地,对他恬恬地笑著。
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听话地走了过去,任他惯性地搂入怀,亲吻我的脸,最後封住我的嘴唇,直到我险些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
“今日,肚里的孩儿可乖?”
点点头,“嗯,很乖,都未有闹我。”只是越来越重,叫我站著的时特别的吃力,多数时间都得用手捧著。
如今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有身孕之事,只是这风声还未有传出去,日子倒还是过得平静。
这天天气倒是挺好的,冷无言传话说城西那工程差不多,那建筑二人兄弟请我过去做最後的观摩。池中寒不在,我也闲得无聊,便任绯雪给我披件大衣後,出发往城西。
刚到那宅院门外时,我就被那气派的正门给震得一心的惊喜,越往里,越是满意。
虽然这里的构筑是我定的,可真建起来,还是叫我震惊不小。这对兄弟可真是巧手得紧,将建筑所有精髓与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庄院庞大却不奢靡,儒雅却不作态──
走到最後,我都感激涕泪了,抓著二兄弟的手,好是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本妃,实在是感动!二位,辛苦了!”
二人惶恐,赶紧都跪下,一通好说之後,双方才平复不少。
最後,我问:“这里,什麽时候可以完工?”走出了门,我又往里瞅了瞅,很是不舍的模样。
“禀王...公子,下月便彻底完工了。”
“那好,那好。”我高兴地笑,也不在意对方擅自给我改了姓,在二人目送下,我们往回走。
绯雪很是关心,“主子,您没事吧?”见我拭了拭眼,很是担忧。
摇摇首,“无碍,就是一时太过激动了。”不知是不是身怀有孕的关系,这人就变得更感性,动不动就情绪波动极大。
“妖孽!拿命来!”
正感慨著抹泪,谁知一声高呼,便随著一阵风吹来,伴著那闪光,刺目。
今日出门只带了绯雪,绯雪反射性很快,只稍一瞬便掏出她的武器,生生接下了刺来的一剑,将我挡在身後。
十几招下来,二人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高低一时难定,护我在身旁,绯雪冷眼望向对方,“来者何人?”
我倒是看出来了,这不是上回生生要取我项上人头的那女子吗?今日还是蒙著脸,一双眼倒是同样妩媚的,用不屑的目光瞧我。
笑了笑,“你倒是锲而不舍,上回无言没抓住你,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我说得极为自在,倒不是因为认为绯雪就能抓得住那女子,只因我无所谓罢了。
对方冷哼一声,“哼!你的命不取不为快!”说著完全不再给说话的机会,再次冲了过来。
绯雪可能听出了此人就是上回要取我性命之人,出招忽然狠了许多,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全全不留情。
我倒是看得心惊胆战,心道这世间女子可不能得罪。
仔细观摩,这二人果真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武功招式都有些接近,同样是招招取人性命的,狠。
第248章:遇到了两个奇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