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卫你开开窍 第5章

皇上说完很快带人离开,邢辰牧命人将卓影从地上扶起,自己躬身捡起那圣旨,连同手上的锦盒一同放置到一旁。

“殿下......”

“卓影。”邢辰牧打断他的话,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了四岁的少年道,“好好养伤,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邢辰牧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卓影有些意外。

宫中影卫众多,太子身旁从不缺护卫之人,尤其影卫大多时候只在暗处护主,并不常露面,他原本一直以为在邢辰牧眼中,这一百多名影卫,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但短暂惊讶过后,卓影依旧如实道:“属下右手受伤,日后持剑恐很难再恢复以往的状态。”

邢辰牧并未接他这话,屏退了左右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这次的变故才决定要任命你为影卫领使?”

卓影下意识地点了头。

“不是的。”邢辰牧一脸认真,“我虽长在宫中,但幼时并未被按照储君培养,父皇、母后及大皇兄的宠爱使我有幸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影卫入宫都早,想必心中清楚这些,甚至也都见过那时的我,所以哪怕那场变故后,我竭力学习做好一位储君,学会掩藏情绪控制喜怒,在众人眼中我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这几年来,也唯有你真正将我当作一位主子来对待。”

并非旁人做得多不好,但终究少了那么几分礼数之外的细致。

唯有卓影,守卫时会收敛了动作与鼻息不打扰他分毫;换班时会仔细将周遭的一切事物重新查探一番确认安全,甚至连平日有事禀报时也会刻意压低了身子,让他不需时刻仰着头说话。

方方面面卓影都替他思虑周全,同样是守卫,卓影在身边时,他总能安心许多。

邢辰牧打开桌上的锦盒,从中取出巧匠精工细做的半面,亲手替卓影戴上:“我心中的领使人选,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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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影在夕阳即将落下时悠悠转醒,梦中的身影与软榻旁静坐的男人重合,他有片刻恍惚。

一晃十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邢辰牧的感情,竟从最开始的敬重慢慢变了质,那些明知不应该存在却依旧无法抑制,不断生长的情愫,仿佛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利剑,落下了便是万劫不复。

而曾经那个不过到他肩头高的小太子,如今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几分,从太子到天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邢辰牧付出多少心血,又承担了多少压力。

当年刺杀背后的真相还未解开,朝中有虎视眈眈的乱党,皇城之外有对新帝登基尚怀有不安的一国百姓,北境更有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开战的邻国兵马。

卓影作为影卫统领,能替他分忧之处实在有限,又怎么敢将情意流露分毫,徒增他的烦恼。

思虑间,屋内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没有邢辰牧的吩咐,外头候着的严青等人不敢随意打扰,卓影下软榻将屋内的灯火点亮。

“醒了?”听到动静邢辰牧放下朱砂笔,动了动因为长期维持着一个姿势而微微发酸的肩胛,“镇北将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镇北军迁出常渝五十里扎营,已经在做战前准备,陈司动作倒比朕想得还快些,看来苍川那头原本也并非对战事毫无想法。”

卓影劝道:“卫将军早年间跟随卫老将军抵御苍川军,经验丰富,镇北中人人骁勇善战,圣上不必太过担心。”

邢辰牧摇了摇头:“朕只是不明白,国家、百姓在那些人眼中到底算什么?为了权势可以不惜一切,可再一想,明知陈司派人往北境去有可能挑起战争,却未提前制止的朕,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圣上怎么能这么想,若无证据,草草将人拿下,既无法服众,又不能将乱党一网打尽,恐日后只会带来更大祸患。”

“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朕到底是愧对北境的将士与百姓。”邢辰牧叹了口气,其实心中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对方等了多年等来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难得的契机。

世人如何议论他,他并不多在意,但却总忍不住去想,在卓影心中,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这里有一封密信,你派人送到永安王府上,明日申时再派一队人马在暗处护着王兄入宫,不可有半分闪失。”邢辰牧从桌案上取来早已经准备好的信,“现在就去安排吧,出去时替朕传严青进来。”

“是。”卓影将褪下的面具戴好,行礼后很快出了轩明殿。

邢辰牧从未直接向卓影提起永安王相关之事,但两人每次见面也从不特意避讳他,因此他十分清楚,永安王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在当年的后宫争端中身中剧毒卧床不起。

相反,一切更像是永安王布下的局,铲除异己,将唯一与之亲近的皇弟送上皇位,这十几年来,对方一直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在背后默默辅佐着邢辰牧。

在这整盘棋局上,永安王是最关键的一手,而卓影内心隐隐有感觉,这步棋,也许终于是要出动了。

事关永安王的安危,卓影丝毫不敢轻忽,亲自回鸣影宫挑选明日护送邢辰修入宫的影卫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是双向暗恋,就看我们影卫什么时候开窍,发现皇上的意中人就是他

第5章 尚宫

再回到邢辰牧身边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承央殿内,邢辰牧正在对严青交代一些事,卓影并未打扰,只是与殿内守着的影卫交换了位置。

邢辰牧似是有感,侧头向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但并未停止交谈。

没多久严青领命离开,留下小安子在一旁伺候着,邢辰牧这才唤道:“卓影。”

“圣上。”卓影自暗处现身,不知有何吩咐,只半跪在一旁候着。

“用饭了吗?”

卓影如实摇头,又生怕邢辰牧怪罪,忙道:“属下这就去用。”

“轮值本就辛苦,你还时常忙得顾不上用饭,这样下去脾胃迟早熬坏了。”似乎是早料想到这结果,邢辰牧吩咐小安子将刚刚让御膳房留着的饭菜端上来,又道,“朕是否不该让你每日守夜,日后还是与其他影卫轮班吧。”

其实最初确实是几位武艺高强的影卫轮换着守夜,但由于邢辰牧并不习惯就寝时有人留守屋内,总是无法安眠。

直到后来卓影无意间发现自己守卫时邢辰牧似乎能休息得更好些,他便改了影卫的轮值安排,自己守夜,白日再由其他影卫轮换守卫。

邢辰牧知道后也并未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他这样的安排。

可如此一来,卓影的作息便完全昼夜颠倒,他每日只在晨间邢辰牧下早朝后草草用些餐点,回影宫睡至未时左右,用过饭后便又到邢辰牧身旁守着,夜间为了不打扰邢辰牧休息,也不会再用什么点心,长此以往,对身体总是无益。

卓影却是误解了邢辰牧的意思,立刻改为双膝跪地的姿势,伏低身子道:“属下知错了,属下愿意接受责罚,但还请圣上容属下继续守夜。”

“你认为朕这是在责罚你?”一片心意被曲解,邢辰牧敛眉盯着地上跪着的男人许久,冷道,“那你想要什么责罚?”

“属下愿受五十鞭刑,还望圣上收回成命。”

这人为了他夜间能休息得稍微好些,竟宁可受五十鞭刑也要守在殿内,邢辰牧原本还想发火,可卓影这一句话却将那些气全化作了一种难言的情绪,自心脏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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