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卫你开开窍 第68章

“我没胡说,是小瑞胡说,他说大哥被关在宫里,他胡说!”那孩子仍梗着脖子,眼里早已经蓄满泪水,但又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大舅母!”申静涵抬手还欲再打,邢辰牧出声阻止,他走上前,示意刚刚也跟出来的影八影九将两位孩子先牵到一边,自己看着面前的陆萧陆邵夫妇,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辰牧一天都是刻意放低了姿态以小辈身份与众人相处,可如今冷了脸,立时有了上位者的威严,陆萧陆邵两兄弟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开口,过了一会儿,倒是申静涵下定了决心般,冲着他直直跪了下去。

“圣上,卓大人,民女不想当什么皇亲国戚,也不奢望儿子能借此飞黄腾达,但作为一名普通母亲,民女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否还平安活着。”

邢辰牧皱眉,上前将人扶起来,目光落在陆萧身上,放缓了些语气问道:“舅父,你就别瞒着了,我那表弟到底是怎么了?”

而此时牵着孩子在一旁的影八忽然一拍脑袋,惊呼道:“圣上,属下终于想起为何看大夫人如此面熟了,是十九啊!十九生得与大夫人十分相像。”

一听这话,陆萧及申静涵还未反应,影八身旁那孩子先激动了,仰着头问道:“您是宫中来的,您认识我大哥吗?”

“是陆贤,牧儿,陆贤该就是你这表弟。”其他人或许只知晓影卫的代号,但卓影身为影卫统领,却是记得每个人的姓名,陆乃是大姓,并不少见,一开始他未朝那头想,可经影八一说便什么都明白了。

邢辰牧怔了一会儿,先转头对申静涵解释:“舅母,影卫入宫后会以数字重新命名,陆贤在影卫军中名为影十九,归卓影管,那边的影八影九皆是他军中同僚。十九前些日子为了救我受了点伤,但无性命之忧,算算日子,现在该是已经康复了,大舅母大可放心。”

说完他才朝着陆萧问道:“大舅父现在可愿意告诉甥儿,表弟到底为何会入宫做了影卫?既然进了宫,又为何不与我或是母亲说一声?”

见实在已经瞒不过,陆萧才开口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舞火龙和放河灯(也叫荷灯)都是我们这边有的习俗,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我刚查的时候说中秋火龙代表地是广州)

不过舞龙这几年很少见了,我小的时候外婆家那个镇上还是能看到的,中秋舞的是火龙,过年也舞,过年舞的是竹子扎的,外面糊了一层纸,纸上画龙样子的那种,特别热闹。

说来话长,明天说,哈哈哈哈哈

第54章 陆贤

陆萧顿了顿,将人都请入屋内才开口说这个故事。

事情要回溯到十年前, 从邢辰牧在上清寺遇袭之事说起。

陆家镇离銮城太过遥远, 邢辰牧遇袭的消息传回来时已经是次年春天, 陆嘉瑞听到消息,心中又担心自己宫中的女儿,又担心遇袭的外孙,连着几宿没休息好。

那年不比如今, 有什么事还能往家中递信报个平安。那时的陆韶容虽已得封皇后, 但在宫中仍无根基,加上邢辰牧被自己皇祖母所害,后宫乱作一团, 陆韶容无法送消息出宫。

陆萧心中也十分担心,他自幼与这妹妹亲厚,与外甥虽素未谋面,但也是打心里盼着他好的, 在家犹豫几日后他便决定亲自到銮城打探消息。

当时陆贤不过才刚满七岁,因着家中是开学堂的, 早早便带着他识字, 但他偏偏是个好玩好动的性子,让他安静坐着识字念诗可是苦了他。听说父亲要出远门,他死活要跟着,陆萧倔不过他,与陆嘉瑞商量过后便答应了,心想带着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父子二人到了銮城后也未能跟陆韶容有什么联系, 只能暂时住进了銮城的一间客栈中,每日在銮城打探些当初太子遇袭的消息。

上清寺太子遇袭一事当时在銮城中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说法不一,几乎是人人都能十分绘声绘色地描绘出那日寺中凶险,仿若亲眼所见,但关于太子是否受伤,后来又恢复得如何了,却无人知晓。

小小的陆贤,每日跟着陆萧出门打听,有些性子顽劣之人为了吓唬孩子,刻意描绘寺中那些血腥场面,陆贤也从不害怕,就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入神听着。

就这样过了几日,恰逢清明,先皇出宫祭祖,圣驾经过,重兵护卫,围观百姓被隔绝在道路两旁不得靠近。

邢辰牧身为太子,与先皇同行,他坐在轿中,百姓只能从撩起的帘下看到一个略显稚嫩的侧颜,但仅一张侧脸,分明已经能看出他身为储君的威严。

陆萧带着陆贤也在人群中,见邢辰牧已经能出门祭祖,身体应是无碍,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就听自家儿子扯着他的衣袍道:“父亲,太子哥哥在生气吗?”

陆萧闻言也顾不上他的问题,先蹲下身在他耳旁严肃道:“贤儿,在外头不能随便喊太子哥哥知道吗?要说太子殿下。”

小小的陆贤不明白,有些委屈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会给太子殿下惹麻烦,而且让人听到了,他们可能会把你抓起来。”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母家人,只会给陆韶容及邢辰牧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些陆萧没有对孩子多解释,他摸了摸陆贤的脑袋,“太子殿下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过得不开心吧。”

“为什么不开心?”

陆萧将儿子带到了无人处:“因为有许多人想要害他,贤儿想,如果有人总欺负你,你也会不开心的对吧?”

“别人欺负太子殿下,没有人保护他吗?”陆贤低头想了一会儿,竟显出气鼓鼓的模样。

六七岁,正是孩童好奇心旺盛的时候,似乎任何事都要问个清楚,陆萧便又抱起儿子向那队人马看去,指着跟在邢辰牧轿旁带着面具的少年道:“看到那人了吗?那是宫中新封的影卫军领使大人,就是专门保护太子殿下的。”

这也是两人在銮城这几日打听到的,经过上清寺一役,这位新得封的影卫军领使与各式传闻一道,反复被世人提及。

陆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书院中毕竟还有学生,确认邢辰牧平安后,陆萧便带着陆贤动身返回陆家镇。

只是回到陆家镇后,他渐渐察觉出不对来,陆贤出门一趟,非但没因着增长了见识而好好识字念书,反倒是愈发地坐不住了,时常跑出去与附近的孩子打架,打得一身泥才回家。

有日,隔壁布铺的掌柜带着儿子上门,向陆萧讨要说法,两人本也只是玩闹,但陆贤下手重了,将人打得鼻青脸肿。

陆嘉瑞一家搬来这镇上十余年,与邻里关系一直都不错,出了这事便觉十分愧疚,当着对方的面让陆贤跪着,用戒尺打了许久,到那布铺掌柜消气带着儿子离开才停歇。

陆贤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气都快喘不上来,在陆萧地逼问下才说出争执的原委,是隔壁那小子跟他们炫耀自己大哥如何如何能干,考中了秀才。陆贤不服,他大哥可是太子,可这话陆萧交代过在外头是万不能说的,他便只能说自己大哥厉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方自然不信,两边争着争着就打了起来,那孩子比陆贤还大了三岁,可论打架,整个陆家镇的孩子中哪找得出陆贤的对手来,陆贤一生气,直打到那孩子认错求饶为止。

陆贤说完原委,自己抹了眼泪,也不哭了,以仍跪着的姿势,冲着陆嘉瑞及陆萧道:“祖父、父亲,我不要上学堂了,我要学武。”

陆萧闻言便生气,上前欲再教训,倒是陆嘉瑞冷静一些,拦着儿子又问陆贤:“你不是不服隔壁家出的那秀才吗,学文将来能考取功名,学武能做什么?”

没料到陆贤想也未想道:“学武能保护太子哥哥!我也要保护太子哥哥,这样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陆嘉瑞与陆萧同时愣住,过了好半晌,陆嘉瑞才让陆贤从地上起来,认真询问:“学武比学文辛苦许多,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就是要学武!”陆贤坚定道。

“好,那便送你去学武。”陆嘉瑞在陆萧诧异的目光中点头应下。

后来一家人认真商量,也都认为比起识字念书来陆贤更喜欢学武,况且他在武学方面也有天赋,硬逼着他舞文弄墨想必也学不出什么来,学武这事便如此定下了。

陆家镇没有教授武术的师父,陆萧便托了一位已经在宁水县定居的学生,替陆贤在宁水县找了位师父,吃住都在师父那里,只逢年过节才回陆家镇。

陆贤也确实是有天赋,加上他本身十分努力,在四年后,也就是他十一岁时,师父已经将能教的功夫全教给他,深知自己这弟子能力绝不仅止于此,便将他介绍到銮城一家武馆学习。

又过了一年,恰逢影卫军储备营招兵,陆贤给家中写了封信,表明自己要去参加影卫军选拔,让他们替他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在那之后,家中便再没收到过任何他本人传回的消息,只每年会有一封密信寄到,信中除了银票便只有一张写着“平安”二字的字条,并非陆贤的字迹,也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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