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景止,和爷爷说说,静叔叔和你们两个小家伙一起睡吗?”
“景止。”
“小槿。”容熙抬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恩,我和弟弟一起,爹爹和静叔叔一起……”景止在莫南槿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怯怯的看向脸色难看的爹爹,话音终至不可闻。
莫南槿抱过他,轻声说道:“没事了,爹爹不是凶景止,景止乖乖的。”
“恩。”景止这才眨巴眨巴眼睛,又笑开了。
“名字。”这会容熙已经连客气都省了,直接问道。
“南宫静深。”
“什……”小莫刚一出声,就被明庭死死的捂住嘴,拉了出去。“唔唔唔……”
一直到了院子里,明庭才放开他。
小莫喘了两口气才道:“明哥,你想憋死我。那个静公子的名字怎么和当今皇上一样?这可是犯忌讳掉脑袋的事情……”
“本就是他。”
小莫还待碎碎念,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过了半晌才醒悟过来,用手指着堂屋的方向,颤声说道:“明哥,你的意思是一直在我们家的那个静公子是当今的皇上?”
明庭点点头。
小莫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约莫着那个静公子的出身高门,也没想到高到这个份上。
“果然是你。”房内,容熙眼睛里带了洞悉一切的冷漠。
早在小槿刻意避开南宫静深的话题是他知道这里面有异常,他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出身极高,出身高意味着离着皇权近,有几个人会在皇上的跟前用“静”做名字,犯忌讳除非他就是皇帝本人。
忽然又想到什么,容熙的脸色更加难看,再开口,语气里就带了几分严厉:“小槿,你和我进房间。”
“父王……”莫南槿一着急,熟悉的称呼又出来。
“容王爷,不用看了,孩子是我和小槿的。”南宫静深一脸平静的站起身,他知道容王爷想知道什么。
“你还敢承认?”容熙目光冷绝,他才不管是不是当今的皇上,欺负他的孩子都要付出代价。
“既然已经做了,我不能不承认。”这一关他迟早都要面对。
“南宫静深,你不要说了,你先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睡觉。”再待下去,两个人真的打起来,父王现在估计杀了南宫静深的心都有。
南宫静深神色微凛,本欲拒绝。
但看到莫南槿的眼色,也知道现在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抱起两个家伙,和两个打了招呼,先走了。容熙自然是不搭理他,两人回到客房。
容熙坐在床上,神色平淡,只说了一句话:“脱掉衣衫!”
第70章 也许原谅
莫南槿知道,不让父王亲眼看到,他大概永远也无法相信,他咬咬牙,背转身,利索的褪掉了上身的衣衫。
容熙身形一晃,死死攥紧了手边的床帐子,心也跟着一阵阵的凉下来,因为他看见自己儿子光洁的肩上那朵与秋湖身上一模一样的莲花,嫣红血色,九瓣盛放。
这才终于确认那两个孩子真是自己的儿子亲身孕育的。
他原本以为二十三年前带走小槿,可以永远让自己的孩子远离宫廷,可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竟到了今天的局面,难道是真的天意弄人?人永远无法逆转吗?小槿注定要和那个宫廷有断不了的孽缘。
“父王,对不起。”莫南槿知道父王已经看清楚了,径自穿上衣服走了过来,酝酿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容熙的手颤抖着抬了两次,看见儿子眼中无法掩饰的愧疚之色,只得颓然放下。
“以后打算怎么办?和他回京,让两个小家伙认祖归宗?”既然过去无法更改,那就看看将来的打算。
容熙说完,眼光若无实质的扫了门边一眼。
南宫静深给两个小家伙铺好被子,哄下了他们,又担心容槿受到为难,这才想着过来看看,没承想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想知道容槿会说什么。
“父王,你有尝试着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个人吗?哪怕是一次?付出自己的全部的信任去赌一把?”莫南槿低头垂手立在一旁。
有吗?也许真的没有吧?当年他和秋湖即使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彼此间也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单纯的信任曾经存在过吗?
莫南槿也不是一定要个答案,见父王沉默,又接着说:“父王,我有。”声音带了一丝陷入回忆中的空落,说道:“我有的,父王,那一年在京城,南宫静深在他去北疆前,说让我等他回来,我本来是想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赌一把,即使当年在牢里一天天的绝望,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安慰自己说他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也许我在他的心中是很重要的,他会得到消息,会回来救我,可是,最后,父王,你现在也知道的,我赌输了。直到我再也无法坚持了,他也没回来。”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是有点可笑了,同样是男人,谁又责任保护谁呢?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吧,答案找到了,自己也就死心了。
南宫静深听到这里,眼中闪过极深的痛楚。
小槿……
“所以呢?”容熙语气还算冷静,可是眼底深处的暗光,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是动了杀机的开始。只是莫南槿一直低着头,自然是看不见的。
“所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喜欢他。”容熙听得出来,每次小槿提到南宫静深,虽然刻意的平淡,还是能听出几分不同。他的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也许是喜欢吧,”莫南槿闭了闭眼,声音里多了几分苦涩。
南宫静深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听到容槿说出对自己的感情是这么一种情况下,一时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可是容槿接下来的那句话,却使他如坠冰窖。
“可是却无法再相信了。”容槿的声音决绝。
南宫静深的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扶着墙壁才勉强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