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楚见莫南槿看他,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回应,被垂首站在一边的顾十三狠狠的一脚踢在腿弯处。
莫南槿亲亲两个孩子的脸,嘱咐景止和行止在家要好好听话,他们都好好的答应了。可是等莫南槿和南宫静深一上马,还没跑出几步,两个小家伙撒腿就追在后面哭,小莫和渔阳拉都拉不住。
“你再好好地和他们说说吧。”南宫静深终究是不忍心。
“算了,总归是要闹过这一回的。”莫南槿狠狠心不回头,两个小家伙自小就待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也难怪会这样。
“行止。”渔阳惊呼了一声。
身后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莫南槿终于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行止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原来渔阳一个没拉住,让行止挣脱出去,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滴水成冰,行止正踩在路面有冰的地方,面朝下摔下去,脑门都磕青了,见自己爹爹倒回来,小手紧紧的攥着莫南槿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算了,带着一起去吧,伯父应该也想他们了。”南宫静深开口打圆场。
“也只能这样了。”莫南槿何尝舍得和他们分开,只是此行紧急,才迫于无奈留下他们,见此,心也软了,没法再强硬的拒绝。
“我们要去京城找爷爷,带着你们,路上不能喊累,知道吗?”莫南槿给行止抹抹眼泪。
景止乖巧的点点头,行止抽抽搭搭的也答应了,趁着这个功夫,渔阳回屋赶紧收拾了几件孩子的衣物打包带了出来。
莫南槿和南宫静深一人搂了一个翻身上马,顾十三临走前又踢了沈子楚一脚,不知道在他耳边交待了什么,才跟着上马追了过去。
镇子外已经有一行十几个人的队伍候在那里,见到南宫静深,下马行礼,静悄悄的,没发出一点声响,行止这时也不哭了,好奇的从莫南槿的披风里探出头来,黑乎乎的还没看清楚呢,又被自己爹爹抓着脑袋摁回去了。
南宫静深做了个手势,一行人紧随其后,这一对人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南山镇的夜色中。这个时候南山镇的大多数人家还在寒冷的清晨沉睡着,并不知道日日见面的,就住在镇东头的莫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也许有个人知道,就在这个清晨,云思川书房的油灯亮了。
“你确定莫南槿已经离开了南山?”云思川的外衣还是披在身上的,可见出来的匆忙。
“是,莫家近处我们无法靠近,所以他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得而知,只是今早远远的看到莫南槿和还有那个静公子快马出了镇子。”房内的另外一个黑衣人躬身说道。
“他们这个时候急着出门,到底是去了哪里?”云家能有如今这份家业不容易,很多事情明面上不能解决,当然免不得要私底下养着一群人来处理,只是这次显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他从开始就没小看莫南槿这个人,所以这些年尽管在很多人看来,云家是屈身礼待,他还是执意与莫家保持这种看似平淡实则良好的关系,莫南槿身份来历成谜,但他以前确实也没想着要去调查此人的过去,直到昭阳那次大闹田府,才让他不得不起疑,苏相,驸马容季,那两个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人物,却似乎都和莫南槿有着很深的交集?
静公子,还有莫南槿称呼父亲的那两人,举手投足间,久居上位的尊贵威仪自生,这些人到底是谁?
“大少爷,我们在送行的人群里还看到了沈子楚。”黑衣人平铺直叙。
“沈子楚?田家的那个表亲?”沈家在云州府也算是有头面的家族,但这个沈家的三少爷却一向不大为人所知,据说是自小在外求学,不常归家,他也是在沈子楚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南山镇才第一次见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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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苦跟了过去,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南宫秋湖端着药碗在床沿上坐下,看着半靠在床上胸前裹着白纱布的容熙,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你知道你在对柳家动手之前,一定会再去见一次柳宛若。”容熙狡黠的笑笑,抬手想去拉南宫秋湖的手腕,却不小心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直皱眉。
“你别乱动,还嫌伤的不够。”剑再偏一寸,就直接透心而过了。
“虽说她两次害过小槿性命,但终究是我负她在先。”
“你是因我而负她,所以这一剑我受的并不冤枉,而且如果我没去,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躲她的剑?”他可是看得出来,柳宛若的那一剑可并没有打算留情,是对着秋湖的胸口直接过去的。
“药凉了,快点喝,年纪一大把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害怕喝药。”南宫秋湖并没有回答容熙的问题,上一辈的,这一辈的恩怨早已经纠缠不清,谁也无法说谁不对不起谁更多一点,只希望到此为止,小槿他们终究可以逃脱这像枷锁一样的命运。
容熙厌恶的皱眉,但在南宫秋湖瞪视中只能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景止和行止也不会像你这样。”南宫秋湖无奈的看着那人苦着一张俊挺成熟的脸,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的儿子也大了,孙儿都有了,这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厌恶喝药,“容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快三十年了吧。”那时候的秋湖还是暮寒居里挥着小剑,神色冷漠的孩童。
“是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容熙也不是当年骑在墙头枝干上那个低头坏笑的孩子了。
“怎么会老,我们还很年轻,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容熙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南宫秋湖的耳根难得红得滴血,一巴掌就挥了过来,骂道:“要生你自己生。”
“我倒是想呢,可是生不出来啊。”容熙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间轻吻,一脸无辜,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小槿他们马上要来京城了。”
“小槿?他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
“八成是你那个宝贝侄子收到了错误消息,说你遇刺了。”对于抢走自己儿子的那个人,容熙还是没什么好印象。
“你怎么没告诉他说我没事?”虽然马上能见到小槿,他心里高兴,但是小槿选择这个时候进京时机不对。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而且景止和行止那两个小娃娃也跟着来了。”容熙从枕头底下摸出刚收到的消息递给他,又说道:“来了也好,让梅影看看她当初千方百计要害死的两个孩子。”
梅影是当年瑜王妃未出阁时的闺名。
“我当年也没想到她会插手,不过为了这事,到底是伤了她和静深之间的母子情分,据我所知,这些年虽然太后该享用的一切尊荣都在,静深晨昏定省的也会去她宫里请安,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算他还有良心。”对于意图伤害自己儿子的人,他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只是想起了当年他们在瑜王府里的短暂平静,江诚还在,梅影就像他们的妹子一样亲切自然。
第91章 大长公主来访
路上遭遇了两次伏击,不过没什么伤亡都平安的过来了,就是那些人的目标让人很疑惑,因为他们明显是冲着莫南槿和孩子来的。
“好了,别想了,还有两天就入京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小心戒备着就是了。”这些天为了赶路,风餐露宿的,都没好好的休息过,今天入夜之前正好到了这州府之地,他们就寻了个间好点的客栈住了下来。
南宫静深把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屋里唯一的桌子上,看莫南槿坐在窗边,可能还在想这两天遇到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按道理说如果目标是自己和两个小家伙无非也就是为了威胁南宫深,可是南宫静深就在他们身边,直接上手对付他岂不是更方便,何必多此一举。
“原来你是巴不得他们将我抓了去才好。”南宫静深一边将食盒里的带着盖子的小青瓷罐子并几个碗收拾出来,一边和莫南槿玩笑道。
“恩,你知道就好,别连累我和孩子们。”莫南槿单手撑着手臂从窗台那里跳下来,笑道,“你拿来的是什么,还挺香的。”
“让客栈里做了点荷叶粥,我看你今晚都没吃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这一路上都没好好的吃点东西。
“难为这个时节,客栈里还能拿出新鲜的荷叶。”莫南槿拉着板凳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