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九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情?”秦东听到动静不对,从外面冲了进来。
“没事,你出去。本王还有话和这位阿九公子谈。”阙弘毅紧紧捂住胸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秦东看阙弘毅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担心阙九湛吃亏。
“秦东,你先出去就是,我也想听听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讲。”阙九湛摆摆手,示意秦东出去,只要阙弘毅敢说,他没什么不敢听。
秦东暗想不愧是当过帝王的人,即使现在虎落平阳,气势上也毫不输人,但选择在此刻和中川王闹僵实在是不智的行为,如果中川王都站到他们的对立面,那他们在宫里就真的孤立无援了,他忍不住提醒道:“九少爷,中川王今天来是问宫女巧儿的事情的。”
“秦东,你啰嗦什么,这事本王不管了,交给你怎么样?”阙弘毅疼的头上都起了一层冷汗,哪里还有心情听秦东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秦东躬下身,“王爷您请,末将先退下了。”
阙九湛点了头,秦东出去。
对于他们之间的互动,阙弘毅仅以撇了撇嘴作为表示。
阙弘毅不说话,阙九湛也不打算先开口,反正先忍不住人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他明白秦东的意思,但指望阙弘毅救他,省省吧,这人不趁机落井下石,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以皇叔如今的身份,我看你的脾气还是收敛点好。”阙弘毅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说道。
“偏劳弘毅费心。”阙九湛稳坐如山,丝毫不受方才暴烈情绪的影响。
“皇叔,我碰你一下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也不是难以忍受。”阙九湛身子向前靠了靠,微笑道,“就是有点恶心。”
阙弘毅粗犷的脸僵了一下,这种口舌之利,他承认自己真的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不过换个其他人过来,估计也能被气死,不知道阙凌简是怎么忍受这么多年的,可能从少年就被荼毒,习惯了也说不定,“皇叔与皇上同床共枕三年,想必肌肤之亲也不在少数,难道皇叔也对皇上的碰触这般恶心?”
阙九湛下意识回道:“他和你不一样。”
阙弘毅不依不挠;“同是子侄,怎么个不一样法?”
阙九湛今天第一次被他问住,无话可说,心里有道声音说,就是不一样,阙凌简碰他,恶心和不适是最开始是有过的,特别是事后清醒过来后,想起自己在阙凌简胯下扭动哭泣的丑态,他都会反胃到想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床事太频繁,他都已经麻木了,或者是,阙九湛闭闭眼睛,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心里隐隐知道,他的身子或许早被阙凌简改造了,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进入并从中得到无以伦比的快感。可今天阙弘毅的碰触却让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全是这样,阙弘毅碰他的时候,他全身寒毛都是竖起来了,恶心的要命,所以他想都不想地给了阙弘毅一脚。
但这种事情,阙九湛无法解释,越描越黑,他语带警告道:“弘毅适可而止。”
忍着痛等了半天,就这结果,但阙弘毅只能接受着,想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皇叔,在皇上回宫之前,你最好不要踏出承安宫半步,否则,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早先就怀疑是诬陷,见到这人更没什么想问的了,曾经后宫佳丽三千的人岂会看得上一个浣衣宫女,况且以阙凌简对这人的多年执着,让他有多余精力欺辱宫女才是怪事。
阙九湛心下一怔,然后回道:“这事我晓得了,你的伤口回去重新包扎一下。”
阙弘毅欠欠身,“难得皇叔关心,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之后不知道阙弘毅是怎么跟宗人府那帮人说的,那帮人没再来承安宫闹事,但也撂话说宫女投井的事情不会就此罢休。
仅仅过了五天,阙凌简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回宫了,着手处理这件事的同时,又赏赐了阙弘毅不少珍贵的补品和药材。
宫里的太医只有李和与阙弘毅是老相识,这次阙弘毅手上就由李和负责全程照料,李和看着内侍放在桌上的一堆好东西,语带赞叹道:“皇上待王爷真是极好的,你看这盒虫草,就是宫里也少见品相这么好的,皇上真舍得。”
阙弘毅将圣旨放在桌上,坐在炭炉边上烤烤手,这两天天气突然变冷,很多宫里都点起了炭炉,“有喜欢的就挑两件,本王赏你,你这几日照顾本王,来回奔波受累了。”
李和收回目光,赶紧摆摆手,“王爷,这些太贵重了,微臣可不敢收。”
“让你挑,你就挑,哪来这么多讲究?”阙弘毅的心情明显不大好。
李和多少也知道这位主儿的脾气,不再推脱,捡着平日里用得着的药材挑选了两样。
阙弘毅看着炉中火红的炭火,不自禁地想着,不知道阙凌简和那人此刻在做什么,或许也在烤火吧,这么冷的天,听到消息就巴巴的赶回来了,这哪是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的阙凌简能做出来的事情啊,这么一看,也不过是个陷入情爱中拔不出来的普通男人。
他遇见阙凌那年,阙凌简才十六岁,一个在绝境中奋力挣扎的孤高少年,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真是很难不让人心动,可自己在那人身边待了近十年,却远远比不得阙九湛少年相伴的五年,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他早就想开了,放弃了,情爱一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只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在阙九湛面前失态了,也许自己心底真还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吧,阙九湛被困三年,人不仅没消沉低落,反而更见滋润娇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被男人彻底疼爱过后才有的迷乱味道,看起来倒真是挺勾人的,有一刹那,自己好像真是被蛊惑了,阙凌简的不举之症看来在他身上是彻底治愈了。
事实是阙弘毅想的太单纯了,那两人一见面就滚到床上进行人类最原始的交流去了,分开多久,阙凌简就憋了多久,他以前与人行房都是靠药物支撑,没有丝毫乐趣可言,他对这种事也不热衷,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第一次和阙九湛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不用药物也可以硬起来,原来这种事可以让人如此的快乐和沉溺,和阙九湛在一起后,他越发体会到这种肌肤相亲的乐趣,也就不愿意服用药物勉强自己去应付其他人了,这次他带去围场的妃嫔有几个,但他一个也没兴趣。
阙凌简见到人二话不说,抱着人就压上去了,阙九湛有些日子没做了,后面恢复紧致,一开始被进入还有些疼,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体内熟悉的硬度,习惯享乐的身子自发调整寻找令自己快乐的那一点,两人做得酣畅淋漓,从中午到晚上掌灯时分,阙凌简还不肯罢休,最后还是阙九湛受不住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才不情不愿地暂时停下来,抱着人下床沐浴,用了一顿不算早的晚膳。
晚膳后阙凌简让阙九湛先睡,自己单独去了御书房,巧儿投井的事情他已经吩咐人去查了,现在就是来听结果的。他身边这些侍卫的效率还算快,一个下午就查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巧儿这大半年与丽嫔走的比较近,巧儿私下里时常去钟粹宫给丽嫔请安,大概半个月前巧儿的老家来人,还是丽嫔疏通的关系让她出宫了团聚了一次,但巧儿自尽前倒是没怎么和丽嫔见面。
一直有来往,却在出事之前突然断了联系,这才显得尤其可疑,阙凌简想了一下,“暗地里找几个钟粹宫的人问问话,看看丽嫔接近宫女巧儿是个什么目的。”要说丽嫔没有目的的接近一个粗使的宫女,说出去也没人信,“还有最早发现巧儿尸体和遗书的那个宫女,那么叫什么小莲的,也找人控制起来,看看她最近和什么人有接触,如果有发现一并抓起来,这个小莲应该知道点什么。”事情太过巧合,就像有人精心设计的,一环扣着一环,这次针对阙九湛来的计划,小莲绝对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少了她的大肆声张,这件事也不会传播地这么快。
底下的人答应着。
阙凌简想了想,最后补充道:“这件事估计和丽嫔脱不开关系,赵贵妃那里你们也留意一下,免得横生枝节。”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布置人手。”
皇上下旨说要亲查,宗人府也不好这时插手干涉,事情暂时得以平息下来,但这不是解决,人人都翘首等着皇上的彻查结果。在此期间有众大臣联名上书,历陈阿九作为宫女巧儿自尽最大的疑凶不宜继续住在承安宫里,可阙凌简一律以事情还没查清楚为由驳回了,这让很多朝臣心里很不满,尤其以吏部老尚书陈寿康闹得最凶,他一向反对皇上豢养男宠,更别说专宠了。
“我住哪里都行,不一定非要承安宫。”前朝的事情,阙九湛多少也知道一点。
“别的地方都没承安宫安全。”这是一部分的事实。
阙九湛手中的茶碗磕到桌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不如直接说怕我住在其他地方会跑了,这里有这么多人守着,我想跑也不容易。”
阙凌简皱了下眉,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看他,“你要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阙凌简,你预备我们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一辈子吗?”为了他,冷落后宫,得罪权臣,值得吗?关键是他根本不想领情,根本不想和阙凌简这样纠缠下去。
“这样有什么不好,将来咱们有了孩子……”
“我不愿意,”阙凌简打断他,“而且也不会有孩子。”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孩子的踪影。
阙凌简干脆停下笔,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拥住他的肩膀轻轻道:“咱们别再闹了,成吗?”这些日子宫里宫外的人都在逼他,回来之后,这人也从没个好脸色给他,他真是觉得很累。这一年又快过去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进展大概就是在床上的时候,这人伺候好了会由着他,一下床该怎么翻脸还怎么翻脸,两人在一起就没过几天消停日子。
阙九湛不是没看到他连日来的疲惫,但还是不留情面的推开他,“到底谁在闹?你放我和安阳离开,我们两个都清净。”
“离开,离开,我们在一起都两年了,你就没有一丁点的舍不得,阙九湛,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阙凌简烦躁的一挥袖子,将案上的奏折噼里啪啦地都扫到地上。
边上伺候的人轻手轻脚过来收拾,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