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做人自然要守诺言。就是不知道忆沉有什么需要我效劳？”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拿过了桌上的茶自己倒了一杯。这里虽然是风月之地，可这里却让我觉得莫名的轻松。
“不要着急，我还没想好呢，这样不是很不错？云公子看来应该是因祸得福了啊，如今看你的模样，应该是行动没有再受制了吧？”
我的神色猛然一凛。
“你怎么会知道我之前行动受制？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猛然出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没有反抗，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如此模样更加让我防备加深。
这个人身上有着和君影鸿相似的气息，因此我才会一直对他放松了警惕，我倒忘记了他的奇怪举动，就像那天晚上那酒一样。我的酒量虽浅，但绝对不是一喝就出问题，而那酒虽然上头，但我当时身体确实有一股奇怪的热气。
所以在书忆沉突然勾住我脖子迫使我亲吻他的时候，我虽惊诧，但却并没有太强的抗拒。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却觉得那酒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云公子想要杀了我自然是易如反掌，不过云公子应该弄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有些人之间虽然偶尔会有利用，但都不是出于恶意。云公子何必如此的杯弓蛇影？”
我听了他的话缓缓松开手，其实他说的也对，杀了他很简单，但是如果杀了他就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就干脆等等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好了。
“真是想不到云公子平时看起来温顺无害，但是杀气毕露的时候压迫力竟然如此大，不过也不要紧，早知道当时我就不该做得那么过火。云公子，这杯茶就为我当天的无礼而赔罪。”他微笑倒了一杯茶给我，我接过。
“云公子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做伤害你所爱之人的事，其实人和人之间相遇不过就是一个缘字，我留缘雅筑不也是如此？虽然缘是难以留住的，但人生在世有些事情纵然知道留不住，但也要拼了命的去留下他……”
看着书忆沉的表情，如此的落寞，不过仅仅就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忆沉原本也有想要拼命留住的人吗？”
书忆沉看了看我，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这留缘雅筑虽不是非常风雅之地，但好歹我这残忆楼还算清静，如果以后云公子心情不舒坦的时候，就来我这里好了。”
我看着书忆沉没说话。明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也明知道他的动机不单纯，但我感觉不到有很大的威胁，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寒景霄没有再回洛阳，和我想的一样，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的他对于自己母亲的事很介意，所以从来不来江南，但是如今他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这样的寒景霄确实锐不可挡。
可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个江湖那么介意？他明明平时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但却对这个虚名非常在意，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四年间我听说了他不少事情，庄子里的人说寒景霄以前并不像现在这样，虽然对自己很严格，但是从不争什么，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谪仙一般，不知道让庄子里多少姑娘都芳心暗许。但自从老庄主死了之后他就突然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接近，也越来越冷漠。
我直觉上觉得他的改变一定是和老庄主有关，难道是老庄主有什么遗愿？不太像，寒景霄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别人不管用什么都逼迫不了他。
这段时间我有空就会去留缘雅筑，我和书忆沉之间有一种很奇妙的默契，在那一天之后我们谁都不会提起那些敏感话题，我们在一起就是喝酒下棋，倒也确实让我的心静了不少。虽然我还是住在拈月山庄，不过寒景霄之后再也没有将我锁起来，可能是为了证明他这一次是认真的，有时候晚上我不回去他都不管。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表现我反而不能接受了……难道我真的是骨子里就贱？苦笑着摇摇头。
“你在想什么？”一把声音突然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猛然回神，我此刻正在寒景霄的书房里，他正在跟我交代一些事。
嗯，明天我和他就要从苏州出发启程去苏州城旁的一个树容镇，据说溪曲谷最近有不少人去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勾当，所以寒景霄和我打算亲自去看看。
“没什么，对不起，有些走神。”
“你的生辰就快到了吧？”寒景霄看着我。
正文 087、怪
我的生辰？其实就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生辰，当我的父母死了之后我还记住我的生日干嘛？反正也没有人给我庆祝，这四年来我没过过生日，如今寒景霄提起我才记起来，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不用觉得奇怪，这个上面刻着呢。”寒景霄将一块玉拿了出来，这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那是我出生的时候爹送我的玉牌，正面刻着我名字『翳』和云卷图案，背后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这玉牌我从小戴到大，只不过前段时间突然找不着了，我就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本来还有一丝的黯然，不过想着这东西不过也是身外物，爹娘都死了，只要我的心中有他们，又何必一定要将他们留下的东西留在身边。
原来，竟然是在他的手里？我有些意外，他既然拾到了，又为什么不还给我？
“这是我们……你睡着的时候我拿的，我知道私自拿你的东西不应该，可当时我突然很想要留一样你的东西在我身边，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能什么都不剩下。其实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你就像是你的名字一样，就如飘忽的云，我掌握不了也留不住，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身边，云翳。这一次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替你庆祝一回如何？你也要十五岁了，就我们两个人。”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寒景霄突然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软弱。是啊……十五岁了……不知不觉我们来到苏州已经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除了前几个月他用拘魂锁住我之外，之后就真的没有碰过我。我也没有看他找过其他的人。
寒景霄，其实你是爱我的对吗？如果说以前的我幼稚，不懂事，但现在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如果你对我完全没有心，为什么收起我的东西？
“庄主，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寒景霄看向我，示意我说下去。
“庄主心中，可否曾经有云翳的一席之地？我指得是，将云翳当作……当作……所爱之人？”
寒景霄猛然顿住了动作，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曾经对你说，让你爱上我，但如今……你忘了这件事吧。”
“为什么？”难道……难道我就只是你的玩物而已？你真的从来都没爱过我吗？难道当你知道我爱上你之后，你就可以这样一脚把我踢开了吗？寒景霄，你可知道你有多无情？
你虽然没对我用刑，可你的态度却让我觉得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的酷刑都难以忍受。
“那既然如此，庄主为什么要为我庆祝生辰？我云翳早就不知道庆祝是什么感觉了，不必了，庄主若喜欢这玉牌，就送给庄主，如果庄主没事，云翳就先告辞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自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我颓然在凉亭里坐下。初来苏州时是春天，如今秋意已深……
正文 088、意外
我看着院中的树。其实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而我的院子里一直都有人打扫，所以此刻一片落叶也无。我的身体似乎随着越来越凉的天气而越来越疲倦。寒景霄不来抱我的日子，我的身体也没有了那方面的欲/望。好像是离了他我就什么都不会什么也都不想了。
其实我知道是自己犯/贱，这四年难道还看得不够清楚吗？那个人根本就是性子阴沉喜怒无常，兴致高的时候会把你栓在身边，别人多看你一眼都会生气，不高兴的时候不管你怎么乞求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云翳啊云翳，你还真是痴得可以。
“云翳……那个……你心情不好？”仇三走进来，这段时间寒景霄曾经给我找过不少的婢女，可我都嫌恶的拒绝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人伺候，而到了最后，寒景霄也不再找人过来而是吩咐仇三贴身照顾我。
其实这样也好，有个男人在身边，总好过那些个女子绕来绕去。这几个月来，我和黎总管频繁书信往来，寒景霄在苏州似乎不想回洛阳了，而他也没把风雪山庄的势力搬过来。他不搬，我云府也不好有所动作。这寒景霄也是，明明说要在三年之内将溪曲谷吞并，可这几个月没见他有什么大的行动。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我已经太了解仇三，每当他有什么想说但是却又说不出口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太守的儿子说要请你去留缘雅筑聚一聚，只是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