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69章

哪知道不分轻重的夜贤再一次触及了夜朗的伤口,痛得夜朗一声闷哼,差点再次昏厥。不过,撕裂般的疼痛却让夜朗的意识瞬间清晰,望到了夜贤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视,紧紧蹙起的眉目再次加深,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来不及整理脑海里闪现过的觉悟,黑暗呼啸着朝夜朗压过来,湛蓝的天空失去了色彩,只余下一大片的暗色,漆黑不见五指。

当浑身是血的夜朗被人抬回房间的时候,雪鸽的心像是沉如了海底,冰冷一片,不过是一个时辰未见,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雪宸偏偏不在这里。

相比雪鸽的震惊,阿武的表情就镇静多了,他熟练地将软被覆盖在床榻上,吩咐将夜朗送回来的人小心轻柔地将他搬到床上,趁着那些人搬夜朗的间隙,他跑去打了一盆温水,然后再找出了各类去淤血的疗伤药膏,依次摆在床榻的凳子边上。

雪鸽看他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动作,眼显怀疑,不过,眼下还不是追究的时候,疗伤包扎之术,她多少跟雪宸学习过,倒不至于帮倒忙。

阿武将动作尽可能地放缓慢、也尽可能地轻柔,但褪尽夜朗染血衣衫的时候,还是弄痛了夜朗。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自家的少爷没有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而是咬紧牙关,连呻吟的声音都不曾泄露,他只有从夜朗忽然紧缩的眉目之间来判定是否弄疼了他。

雪鸽注意到了阿武眼中的诧色,知道大概是夜朗的隐忍不发引起了他的惊讶,心下也说不上的苦涩。跟夜朗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如果不是身上的伤严重,他怎么会忘记了还扮演着的角色?现在的夜朗只怕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伪装,全心全意地跟痛楚作着斗争。

“天啦!”阿武仔细检查夜朗身上伤口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夜朗的后脑肿得老高,血迹顺着不断侵湿软枕,那一大片的红,触目惊心。

雪鸽也同时看到了那伤口,怪不得夜朗昏沉地像是失去了意识,头上竟然有这么严重的伤。已经在不觉中将夜朗视为亲人的雪鸽隐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了起来,眼眸中透出肃杀:夜贤,夜公子是你带出去的,你怎么也摆脱不了嫌疑吧?

“雪鸽,你守着少爷,我去找福伯。”阿武看出那个伤口不是他能力范围可以包扎的,当机立断地站起来往外走。

“嗯。”雪鸽点点头,据她所知,福伯会医术。

换了一盆干净的温热水,雪鸽小心翼翼地揩去夜朗残留在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换上的衣衫,有些地方已经渗透了血丝,红一点一点浸染白色,看上去像是飘落在雪地里的腊梅,朵朵都是惨烈的悲壮。

雪鸽心中明白那些还只是表面上的伤口,夜朗的身上到处是棍棒夹击的青紫痕迹,有些地方明显是用手掐出来的。棍棒在肌肤上留下的痕迹可以看见,可是里面呢?造成的内伤该如何缓和?

这一刻,雪鸽后悔不迭,自己为什么不去像雪宸一样修习医术呢?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用眼睁睁地坐在这里干着急了。

阿武刚跑出院落,就遇到了匆忙往回赶的阿文,一身都是脏兮兮的阿文连脸上都是黑色灰色交错的狼狈,他身后拦住了急忙赶路的阿武,问道:“少爷呢?”

“少爷,少爷被打成重伤,我……”阿武虽然不喜欢自家的少爷,但毕竟是陪伴多年的主子,一想到他满身惊心血迹的样子,就哽咽起来。

阿文有些不耐烦,这个阿武傻傻呆呆的,就知道感情用事,真不知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别哭了,少爷被打成重伤,你不在旁边照顾,跑出来干什么?”

阿武老实地回答:“伤口太严重了,我没有办法……啊,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喂。”阿文还没有问清楚,岂会任由阿武离开,正要上前拦截,忽然瞥到前方款款而来的身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趁着没有被那人发现,他赶快隐藏了身形。

阿武急急地朝前跑,一心牵挂着夜朗的伤势,没有看到前方路上已经出现的人,一头撞了过去。

“阿武,你找死啊?”夜妙蕊侧身一让,才险险地避开像牛一样直冲过来的阿武。

阿武听出了夜妙蕊的声音,心中虽然着急,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敢破坏,连忙躬身赔罪:“对不起,五小姐。我没有看到你。”

“没有看到我?”夜妙蕊一个爆栗打在阿武的头上,教训道:“我说阿武啊,就算是走路,你还是用点心吧。幸亏是我,要是换做二哥,只怕都被你撞晕过去了。”

“是。”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对夜妙蕊的教训,阿武都是欣然接受。不过心念着夜朗的伤,又说道:“那,五小姐,我走了。”

“不行。”

第七十四章 夜妙蕊的亲情

 夜妙蕊今日被禁足在府内,正无聊得发慌,才不愿意就这么放阿武走。“六弟回来了,你不是怕他吗?你跟我在一起,他不敢说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夜妙蕊一副施恩不忘报的神情,“我可是救你于水火。少跟那个没出息的家伙呆上一会儿,你的恶寿命都会延长的。”

“不用……”

“什么不用啊!阿武你是不是被那个家伙吓傻了,还是你喜欢被人打?”

“没有,不是……”

“好了,”看阿武一副惶急的样子,夜妙蕊也收敛了逗弄老实人的兴致,建议道,“反正无聊,我们一起偷溜出去怎么样?”

“五小姐……”阿武都快哭出来了,少爷那边还等着自己去找人救命呢,“……我要去找福伯。”

“找福伯干什么?难道你异想天开,想叫上福伯跟我们一起偷溜出去?”

“少爷出事了,要福伯去救他。”真的不能在耽误了。

“那个败家子回趟家门也能惹出事来?”夜妙蕊愤怒了起来,“别管他,阿武,自己惹事自己解决,干嘛给福伯添麻烦?让他去死好了。”

“少爷真的要死了!”

“嗯?”

“少爷被人打成了重伤,血止都止不住,我……我……呜呜……”阿武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怎,怎么会?”夜妙蕊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的那些仇人都冲到府里来了吗?”

“不,不是,少爷……四少爷……出去……回来……回来就……昏……昏死……”阿武断断续续地解释。

由于阿武说话的时候夹杂着抽泣的声音,夜妙蕊愈发难以理解他的意思,孤疑问道:“阿武,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不是……”阿武连忙摇头,“少爷现在在房间里,流了好多血,我,我要去,去找福伯,血,学,止不住。”

夜妙蕊闻言心惊,阿武是老实人,不会说假话,难不成六弟他真的……艰难地咽下口水,夜妙蕊瞪视阿武一眼,口气败坏:“那你还不赶快去找福伯?”

“啊?嗯!”阿武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记了,连忙向夜妙蕊鞠躬,转身跑开。

夜妙蕊蹙眉望着阿武逐渐消失的背影,刚刚的话在她的心海掀起了一阵涟漪:她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夜朗,甚至是讨厌,但无论如何,都抹不去血缘关系的事实。所以在听到“死”字与夜朗联系在一起时,心难免慌了,虽然不想看到他没用混蛋的样子,但是死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心态,让誓要成为侠女,敢于大义灭亲的夜妙蕊很不舒服,明明是个败类,死了一了百了,对夜家好,对周围的乡邻更是拍手称快的喜事,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结果啊。

可是,为什么她会害怕?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祸害的存在?

夜妙蕊越想越不服气,刚刚她一定是太无聊了,才导致的不正常。这么安慰着自己,夜妙蕊大步向夜朗的院落走去,她倒要去看看,夜朗是不是真的像阿武说的那么严重?

她绝对不是在关心他,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就算他要死,也不管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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