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一个大步跨出来,横生生地挡在南宫清雅的前面,展示身材般挺了挺腰杆,说道:“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南宫清雅可不想跟人浪费时间,南宫弘的出现打乱了他一贯冷静的心思,抬眸瞥了挡路的李老大一眼,眼眸微微眯起,杀意一闪而过:“让开。”
李老大被南宫清雅这一瞥,看得心头没有来由地颤抖,横跨的脚步,不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望着南宫清雅:刚刚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被那个男人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种死过的感觉?
由于李老大挡住了张赖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李老大忽然就往后退了一步,好像胆怯了似地。
“没出息!”张赖头在心中悄悄地骂了李老大一通,他老早就看这个莽夫不顺眼了,不过谁让人家是莽夫呢,有的是力气与劲道,他惹不起,只好躲在心里骂得痛快。
“怎么,跟我们清倌签了卖身契,还想着过自由的日子?”张赖头看了看围观的人,只要这些人不插手,就凭着他跟莽夫两个人,绝对收拾得了眼前这两个弱不禁风的男人。
而他的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如之前的人一样,一哄而散。毕竟“清倌”两个字的分量,让大家都避之不及。
张赖头顺利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也便宜 南宫清雅。
在人群让开的同时,南宫清雅像是没看到前面挡路的人一般,拉着撅嘴的南宫凌风往前走,张赖头见状,连忙使眼色,让李老大拦住他们。
回神的李老大果然是莽夫一个,只当着先前是自己眼花所致,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挡在了南宫清雅的前面。
这次南宫清雅连眼眸都懒得抬起,也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动作,李老大就像是呆了一般,站在原地。
张赖头一看南宫清雅绕过李老大走了,立时急了,正要追赶上去,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石子,击打在了他的膝弯处,腿部忽然失去了支撑全身的力道,整个人“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南宫清雅带着南宫凌风,一路回到了南宫王府。
此后的几天,南宫凌风都一直乖乖地呆在南宫清雅的紫云轩里面,不是他突然变乖了,而是他是在觉得他清雅爹爹不对劲。
要说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南宫凌风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是他就是知道他清雅爹爹不对劲,而且很不对劲。这种时候,一般南宫凌风都会想到去找父王来解决,但是南宫清雅比他更先一步想到他会这么想,所以再回到王府的同时,就告诉他:第一,不准把遇到皇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第二,连旺财也不准告诉。
所以他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想出来,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最绝的还是,清雅爹爹居然连旺财都防备上了。
虽然南宫凌风牵挂着夜郎那边究竟瞒着他在做些什么事情?虽然他牵挂着小安的伤势如何了?虽然他牵挂着雪月楼的花魁比赛怎么样了?虽然……但是,他的清雅爹爹才是最最重要的。
不过牺牲了这么多的南宫凌风却得不到相应的报答,南宫清雅每天看到他,都这会让他回去,压根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人家还不是担心,如此不对劲的爹爹,会做傻事吗?
傻事,当然是指早上不按时起床,午饭不按时吃,药业不按时喝等等。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南宫凌风关心的几个问题之一——雪月楼的花魁比赛——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尽管南宫凌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消息无孔不入地还是钻入了他的耳中。
慢慢地,他知道了于花使尽手段,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位唱“心湖雨又风”的女子。无独有偶i,于花的事情,时隔不久,身为花魁节评审之一的杨烈在棋楼下棋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棋盘高手。
据说,那位高手自创了一种新的下棋方式,称为“五子棋”,棋艺规则简单,令人一听就懂,但是真正下起棋来,期间的诡异变化、复杂盘庚,有让人不得不怕暗叫绝。
他与杨烈厮杀了几盘,因着有事,匆匆离去,等沉浸在棋盘之中的杨烈回神的时候,再也找不到那人的消息,现在后悔得,据说把家里的南墙都给撞了,还不回头。
这些都是一些关于花魁节的擦边消息,真正与花魁节比赛相关的消息,南宫凌风所知不多,且知道的,大部分都是与雪月楼有关。
他知道,虽然雪月楼没有像其他勾栏一般,大肆宣扬,但是那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也让雪月楼赚足 了众人的眼球:一会儿老鸨宣布,雪月楼今年参赛的不是往年规定的一个姑娘;一会儿冒出一个乞丐,说经过雪月楼的时候,听到了垃圾一般的琴声,不堪入耳直至;一会儿又钻出一个风流公子,说亲眼见到了雪月楼的参赛姑娘,个顶个的丑;甚至还有亟待确定的消息来源说,雪月楼的参赛与小纪的代表着《白蛇传》有关。不过,最大的噱头还是说:雪月楼参赛的虽然是四位姑娘,但是组成了一个组合,号称“千秋”,就好比是一个整体,完全符合花魁节比赛规定的“一家勾栏,一个名额”。而作为一个整体,无论在何时,都是不能分开的。也就是说,伺候客人的时候,也是四个人一起……天啦,想象就让人兽血沸腾啊~ ~
渐渐地,时间与比赛越来越临近了,南宫王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阿武。
听到阿武来找夜郎的时候,南宫凌风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一直在琢磨找什么借口回去雪月楼看看,阿武的到来,不是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吗?他见到相公的时候,就说是阿武要见他,不是他想要见他。
哼,他才一点都不想见他呢。
他在王府里呆了十多天的日子,不止夜郎没有回来看过他,连带雪霁她们也一直不见,好像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他南宫凌风这么一个人存在似的。
要不是怕爹爹做傻事,他一定先做傻事给他们看。原计划是打算绝食抗议的!
现在爹爹差不多已经安静了下来,恍惚、走神、不说话等的次数与时间也慢慢减少了,他也有时间去雪月楼一趟,不过,绝对不是去砍人的,是他心地善良,带不识路的阿武去的。
然而,南宫凌风要是知道自己带给夜郎的不是阿武,而是一场性命有关的灾难时,他宁愿自己天生心恶,。
带阿武到雪月楼的时候,从大堂来看,与外面吵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不同,雪月楼与平时变换不大,甚至还要安静许多。但是晓得内幕的南宫凌风知道,雪月楼的变化主要集中在后院,尤其是偏院,那里才是这次花魁节比赛的中心地点。
得意地看着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被拦阻在后院的入口处,南宫凌风带着阿武,很是潇洒地走了进去:按相公的说法,他可算是“内部工作人员”,有很大的权利的。
名为小王爷,却一直处在被众人打压的局面下,南宫凌风平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权利”的滋味,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相公说的,“腐败分子”?这光是看着自己能进入别人一般不能进去的地方,他的心都膨胀了,更别提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时的那股爽劲了!
哼着夜郎之前教会他的“瘦西湖”,南宫凌风骄傲而自豪地走进了老远就听到人声沸腾的偏院。
一进去,南宫凌风就先“闻”到了没有良心的代表人物——雪霁。
雪霁也充分地证明了其没有良心的程度,走过南宫凌风的身边,硬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这让本来歪着头、等着雪霁主动承认错误的南宫凌风情何以堪?!
“少爷,你怎么来啦?”紧跟着出来的雪梦,惊喜地望着好久都没有出现的南宫凌风,“不用陪着清雅公子了吗?”
雪梦的文化透露出来的讯息让南宫凌风的心稍微好受了一些:原来大家还是关心着他,要不,怎么会知道他是在陪着清雅爹爹呢?
“当然要陪,我现在可是很忙的。”南宫凌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话,“但是,阿武来了,他想剪相公,我虽然很忙,可是也很善良的,让别人带他来,我也不放心,就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亲自陪着他来了。那个,相公在哪里啊?阿武现在要见他!”
雪梦也是一个老实人,实打实地说道:“先等一下吧,公子现在忙的很。”
南宫凌风听到气不打一处来:“我也很忙的。我又要陪清雅爹爹吃饭,又要陪清雅爹爹喝药,又要陪清雅爹爹睡觉……”越说,南宫凌风越说越觉得得委屈,他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做,还知道抽空来看看他们,他们却像是完全忘记了他一样,不关心就罢了,连他亲自来了,都不见他。
“少爷……”雪梦这才想起了夜郎与南宫凌风还处在冷战之中,现在南宫凌风来了,是多么好的一个和好的机会,“公子跟月娘在他的房间商量事情,要不你……”
“不用了,我只是带阿武来而已,现在,我要回去了。”事情的出发点,明明就是相公错了,不来找他认错就罢了,还直接冷落他,对他不理不睬、他也不要见他,也要冷落他,也要对他不理不睬一定要让他后悔这么对他。
丢下一句“再见”,南宫凌风转身就走。不,具体应该说是——消失了——他一旦施展轻功,这院子,没有一个人是有能力追上的。
雪梦这段时间也是太忙了,手中堆积如山的事情,忙得让她焦头烂额,就是现在,她也是急着去办事的。
“阿武,公子就在那个房间里面,你去找他吧,顺便把少爷来找他的事情,告诉他。”雪梦指了指院子中的一个房间,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少爷与公子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点点头,阿武神色凝重地朝着夜郎所在的房间走去,着急的人们,从他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阿武不同往常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