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几时休 第9章

“药材方面到不用太著急,本王身上的余毒多托一些时候也出不了什麽大事,但是贺老那里不能出一点闪失,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平安无事。”明世云在最後做出了决定。

尽管总管心下还是不放心,但仍然遵命。

总管退下後,明世云仿佛还在思索著什麽,过会儿耳旁听到一句柔声的呼唤,“王爷……”

看到是桐夫人端著膳食来到身旁,明世云对她的体贴心下一暖,“王爷,请用膳吧。”

在这位侍妾面前,明世云将自己的心事全部掩盖,又成了一位温柔的丈夫。

在那位二皇子离开柳言希的眼前後,柳言希又开始了他的誊写工作,一天下来这本前朝的诗集已经快要被他誊写完成了,眼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看看剩下的不多几页,柳言希决定今天就结束全部,於是在同僚们都纷纷离去之後,柳言希又点上烛火继续他的工作,不几时就已经全部完成了,看了看时辰便准备收拾好东西离开,就在柳言希锁好了屋门来到他们这里的前院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屋里有些声响,於是便停了脚步,犹豫了一番终於走向了那间屋子。

第17章

那间屋子是平日间是同僚们用於休息之用的,往日间是不上锁的,於是柳言希放轻脚步接近了那里,悄悄地推开屋门借著透过屋子里的月光,柳言希看到了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不断地在屋中的书架上似乎在找著什麽,趁无人发现,柳言希便想离去。

可是在他快要走近院门时,便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柳言希也有些心慌,听到脚步声越发接近,他干脆便躲进了离院门最近的西侧廊柱後面阴暗的死角中,他刚刚藏好身,便看到一开始的那名内侍悄悄地出了那间屋子,恰好和刚进院门的几个内侍相遇。柳言希看到一开始的那名内侍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见到闯进院中的几名内侍立刻便慌了神,吓得跪在了为首的那名老内侍面前,口中还不断说道:“公公,公公,您就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贪财而已,出宫采办的时候卖了些宫中的药材,绝对没有给什麽人稍过东西啊!绝对没有!”

“公公,”这时有个尖细的声音在一旁说道:“奴才平日间负责打扫这里,刚才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往翰林院这里走,手里不知还拿著什麽东西!”

“你都听清楚了?若是再隐瞒下去,谁也救不了你!”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公公!奴才没有!他血口喷人!”

“哼!有没有带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带走!”

这为首的内侍刚一说完,柳言希便看到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内侍将那名小内侍从地上拖起来,不顾那小内侍的挣扎叫喊,不知用什麽东西堵住了他的嘴,便拖出了院门。

“去!你们看看这奴才会将东西藏在哪儿?”老内侍命令道。

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公公,这里往日间的屋子入夜後都是锁上的,院子里人来人往也不是个藏东西的地方,依奴才看刚才那麽短的时间,他恐怕也就会将东西藏在那间平日里诸位大人们休息的地方。”

“行了,别罗唆了!你们去看看!”老内侍不耐烦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便看到那些内侍返回到老内侍的面前,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上前邀功道:“公公,这是那个奴才在屋内地面的空砖里藏的东西,请您过目!”

老内侍接过那由粗布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有些失望地说道:“不过是些财物罢了,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那间屋子里没有什麽隐蔽的地方,奴才们都找遍了,就只有这些了。”

“算了,也许那小奴才真的就是出宫卖些药材罢了,”那老内侍还未说完,便看到刚刚夹带走那名小内侍的两人来到他的面前,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出了什麽事?”

“回禀公公,”其中一人答道:“是小的们疏忽,那奴才半路上突然挣脱我们,一头撞墙死了,奴才们怕留下痕迹已经把他送到焚化场了。”

“死了?”老内侍的语气中似乎有点可怜的意味,“算了,这样的死法倒也痛快,谁让他和这件事情沾上边了呢?与其最後被生生折磨死,倒不如这样一了百了,”似乎这样的说法让周围的内侍们都有些兔死狐悲,便又说道:“这是那小奴才留下的,他在宫外也没有什麽亲人,大家夥儿辛苦了半天,就权当是个辛苦钱吧。”

此言一出,让那些内侍们顿时眉开眼笑,早有那个伶俐的又从中挑出两张银票送到老内侍手中,边恭维道:“公公,您也许看不上这些小钱,但也算是小的们对您的孝敬吧。”

“算你小奴才有心。”老内侍笑呵呵地收下了银票。

其余的内侍们对於这位很是会讨好的内侍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并未说什麽。这些人也不好在此地久呆,便匆忙走了。

一直藏在暗中的柳言希又等了一会儿看到确实再没有人返回,这才现身出来,本来他打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刚走至院门处又马上转回身来向那间刚刚被搜过的屋中走去,柳言希推开屋门,看了一眼毫无变化的屋内,直径向一旁的书架走去。

因为是用於摆设的原因,书架上并无多少书籍,装饰性的作用还比较大一些,尤其是柳言希从刚刚那些内侍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要找的是药材,那更是不会藏的住啊?可是他明明看见那个已经死了的内侍那时不知在书架上干著什麽呢?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柳言希这时看著书架上的东西,难道自己还有什麽遗漏的地方?他呆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重新翻起了每一本书,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又看到了有些用於放书的藏蓝色锦盒,又一次将这些锦盒全部打开,也不去看里面的书籍,直接在锦盒内侧为专门放置防蛀香料而缝制的锦袋中找到了一个极小的纸包,柳言希立刻将那些纸包打开来看,放到鼻尖闻了闻,里面果然是一些药材,於是他便又按著此法找去打开其他锦盒,果不其然,找到了用同样方法藏放的药材,既然找到了东西,柳言希不敢多留,将屋内恢复成原状後赶紧离去。

由於今夜回到府中的时间较晚,自然少不了向父亲与妹妹解释几句,父亲倒是没有说什麽,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便罢,柳言希匆匆用过晚膳便进了自己的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便点燃了烛火,将那些纸包摆放在书案之上,小心地打开那四个纸包,这些纸包中每一包大概都是一种药材,柳言希也不是太精通药理之人,不过能让那些内侍们如此重视,估计也是比较珍贵的,想到这里柳言希又突然心生後悔,也不禁责怪自己鲁莽胆大,这内宫之中素来就有些说不清到不明的事情,自己一时好奇沾染上去,真是别出什麽事情才好,想到这里柳言希又小心地将这些药材重新包好,放入到书房的暗阁之中,才准备就寝。

在临睡之前,柳言希不禁想到幸好自己当时突然意识到药材也不全都是像药店中那样大包大包的,这才找到了,不过……自己这算不算的上是引火上身了呢?

第18章

同样的夜晚,明世云在七王府的书房内听到总管的话语时,不禁再次重复道:“你说贺老已经离宫了?”

“是,贺老在前几日便已经离宫了,在贺老离开的第二日,宫里便派人清查药材,说是有不少奴才趁著出宫的机会将宫里的药材倒卖给外面的商人,如今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属下猜测也许是贺老发现了什麽才匆匆离去,也顾不上和王爷说上一声,那如今贺老的药断了,王爷您看现在该如何呢?”总管边说边观察著明世云的神情。

“贺老无事变好,”明世云似乎并不关心药材的问题,反而问道:“知道这次宫里是谁提出此事吗?”

总管当然明白明世云的意思,早已有所准备,连忙回道:“禀王爷,这一次是李贵妃发现平日间服用的养生丸味道和功效都比以往差了许多,,於是便差人去太医院询问,後来抽茧拔丝才发现有外出采办的宫人偷偷地将宫里的上好药材拿到宫外去倒换,後来这事儿被皇後和其他几位贵妃娘娘知道,宫里出了这种事皇後的脸上当然不好看,於是便下令彻查,宫里因此已经死了不少奴才了。”总管如实回禀道。

明世云在听到总管的回禀後陷入沈思,手里把玩著一块玉珏,总管知道那是自家王爷出宫建府之时皇上亲自赐予手中的。

“照你这麽说……这件事儿现如今宫里的那几位得宠的娘娘都搅进去了?”

“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属下才无法判断出谁才是幕後主使之人。”总管说到此处不禁有一丝忐忑,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提供给王爷足够的信息。

明世云与总管相处时间已久,自然看穿了总管的心思,於是便说道:“这件事情自从几年前便开始,幕後之人的心思不可谓说缜密非常,这一次又将後宫中所有人都牵扯进去,纵然本王想向皇上禀明一切也是口说无凭,不过幸好贺老见机得早早已脱身,否则本王真是愧疚不已,我们宫中的力量微薄,你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尽力而为了,不必妄自菲薄。”

“王爷如此说,真是让属下汗颜,”总管心下感激,但仍是说道:“王爷,属下在收集各方的消息上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对於这些消息的分析,近段时日以来属下也确实感到能力不够,还请王爷能够早日寻的贤才来分担一下。”

明世云点了点头,“你的话本王会考虑,贤才虽难找,但是更难之处却是所寻之人必需是要交心之人,此事著急不得,慢慢来吧。”

“是,属下明白,”总管应声道:“属下也会派人去多方寻觅。”

“你先退下吧。”

“是。”

明世云在谈话之中手中一直把玩的玉珏此时早已有了温度,看著那块玉珏,明世云不禁想起当日皇上将它赐给自己时的情景,那一次恐怕是自己与那位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皇,唯一的一次单独交谈吧,看著父皇眼神中的漠然,恐怕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没有仔细地看过自己一眼吧,而自己……也早已不是那个为了看所谓的父皇一眼而偷偷摸摸地守在御花园中皇上必经之路的幼童了,而为了那一次,自己因私自溜出皇子院而受到先生的责罚,同时也是在这一次,自己也真正明白了何谓皇家无亲情……

明世云放下手中的玉珏,真是讽刺,自己所能回忆起来的父子亲情也就是一块玉珏吧……

真是可笑!

柳言希一晚上都没能睡安稳,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今夜在翰林院中发生的事情,直到快天亮才稍微睡了一会儿,收拾好後便去了翰林院,在一路上,柳言希也大概明白一些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些药材看来是关键之物,在昨夜的最後关头,能让那名内侍视作和钱财一样重要的,恐怕不仅仅是珍贵药材这麽简单,今日还要去翰林院中的藏书中查查这些药材,也许能推断出什麽,柳言希今日还是像以往一样来到翰林院,和同僚们打过招呼後便开始了自己誊写工作,趁著中午休息的时间,柳言希拿著几本不起眼的医术回来翻阅,可是却一无所获。

晚上回到柳府後,柳言希又从暗阁中拿出那几个纸包,分别打开看了一遍,他不通药理,实在是不懂这究竟是些什麽药材,又不能拿去向旁人询问,这就如同一个刚刚识字的幼童拿著笔却写不出一个句子一般,无从下手,而在翰林院那麽丰富的藏书中竟然还查不出这几种药材,这不能不说是奇怪之极。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