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简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若是宫里要召你进宫,我再让人来接你。”
容汶英和小如儿在一起有无限乐子,所以根本不想进宫了,但是他也知道,进宫并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而是必须去的事,所以也就点头应了。
容简走了。
闵湘一个午觉睡醒,睡得全身软绵绵的,小如儿已经被容汶英拐起床到外面玩去了,闵湘坐在那里,没有人扶着他的肩膀吻他面颊,没有人拧巾帕给他擦擦脸让他彻底醒过来,他才想起来,容简回王府去了。
闵湘觉得自己被容简惯坏了,以至于他一不在身边,他就觉得自己怪怪的,要不知如何生活了一样。
他赶紧让自己清醒一点,唤了一声外面丫鬟水绿,水绿应了就赶紧让另一个丫鬟和自己一起端了水盆进来,伺候闵湘起床。
这些在王府里调教得非常通透的丫头们,全都心灵手巧。
闵湘的身份,这些一干从王府里来的仆人们,基本上都明白,知道他是王爷的情人,不敢说是男宠,因为王爷以前也有过一个男宠,但是哪里像对闵湘这么好呢。
据王府里的老人说,以前王爷对已经过世的王妃也不见多么恩爱,对闵湘倒是独一份的恩爱,这个恩爱,并不只是宠爱,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把他当成比自己更加尊贵的地位上的爱护。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很难掩藏起来,容简对闵湘这一份爱和尊重,这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丫鬟们哪里会不知道。
水绿和红袖算是容简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了,就都被派来了闵湘这里。
闵湘洗了脸,梳了头,又换了一套衣裳,这才出门去。
容汶英拜了他做老师,他也不能让容汶英在他家就只是玩鸟雀蚂蚁蚯蚓,他到了那间准备给小如儿的书房,让人将两个小孩儿带来。
小如儿正在吃着梨子,手上梨子被丫鬟收了,他嘴里却鼓鼓的,想来是要来见爹爹,所以临最后时刻狠狠咬了一口那被收起来的梨子。
容汶英乖乖地和他站在一起,倒是规规矩矩的。
闵湘道,“这里只有一张矮桌子,你们两人就坐一起吧。你们前阵子已经将千字文都写了一遍,现下,我就从论语给你们讲起。闵真如——”
他这样一唤小如儿的大名,小如儿就是一抖,将嘴里的梨子都吞了下去,含含糊糊说,“爹爹。”
闵湘蹙了一下眉,“你之前虽然背过论语,但是大约都忘了,所以现下是从头再学。容汶英——”
小世子也赶紧做出一副严肃样,道,“老师。”
闵湘道,“你在这里一日,就按照我排的内容学一日,要是不听话,要是不完全课业,我也就罚你了。闵真如你也是一样,到时候用这个戒尺,按照所犯错误大小,给打板子。”
小如儿和小世子看到那个宽宽的戒尺,都缩了缩手。
两人都知道闵湘绝对不是说着玩的,都赶紧表示会听话的。
这下闵湘就将戒尺放到一边书柜上去,道,“来吧,坐下,我给你们讲课。”
两个小孩儿都赶紧坐过去。
结果小如儿背书因乱背,挨了两戒尺,痛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敢哭。其实闵湘也没用力打,就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小世子就更是糟糕了,他借着去解手,一下子被桂花吸引了注意力,跑去摇桂花树,被打了五板子,也没敢哭,只是看着被打红的手委屈地瘪了瘪嘴巴。
容简在入夜了才来闵湘这里,原来是被召进宫去了,他的大哥关心了一下他的眼睛,然后又和他讨论了一些事情,就顺道留了他晚膳,于是等出宫直接来闵湘这里,时间也就不早了。
容简第二日不用去上早朝,也就很轻松。
城里的确要比山上热了很多,晚上容汶英因为热得不怎么睡得着,被丫鬟抱去了旁边房间里,丫鬟给他打着扇,他才慢慢睡着,过一阵,小如儿也被抱过去了。
容简抱着闵湘,好不容易有时间亲热,自然不放过机会。
闵湘也不是之前那么扭捏的人了,就由着他闹了好一阵。
等又洗浴完,床上已经被丫鬟进来收拾得妥妥贴贴,闵湘靠在容简身边说,“今天,我打了你儿子五板子。”
容简愣了一下,“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他就是太没有规矩了,也怪我管他不严,要是管教严格,他做错了就让他去跪祠堂,他也就没有这么闹腾。”
毕竟闵湘不是个会动手打人的人,所以容简一听,居然没有明白过来闵湘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闵湘道,“没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我上课时,他跑去摇桂花树罢了。不过,我看他这么活泼好动,其实也是好的,毕竟还是小孩子,长大后,能够稍稍端整一点,也就无碍。”
容简笑了笑,道,“比起我,他更听你的话呢。我看也就只有你能够管教下来他了。在宫里,他都是一只猴子,敢伸手扯傅大人的胡子。”
闵湘自然也知道傅大人,愣了愣,“幸得我还没留胡子。”
容简笑着亲他的下巴,又亲上了他的唇,“你这可留不出傅大人那样的胡子来。”
第65章
闵长清这些日子都住在温华园里没回来,在闵湘回京之后第二天,他得到消息之后才回来了。
回来正好和出门回王府处理公务的容简撞上,容简虽然知道闵长清打着闵湘的主意,但念着他是闵湘的义弟,而且在闵湘最艰苦的日子里都是他陪伴在身边,所以,容简对他是有一分敬重的。
闵长清也不是不会做人的人,两人对上后,闵长清便还对容简行了一礼,容简也对他问候了两声,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闵湘才刚起床用完早膳,正在书房里守着两个孩子读书,闵长清在书房门口晃了晃,他也就看到了,出了书房门和他说话。
闵湘仔细打量了闵长清一阵,看他气色很好,还比之前稍稍长了点肉,就笑了,道,“怎么没有住在家里,最近那边很忙吗?”
闵长清见闵湘眸光流转之间不自觉带上的风情,就知道他是和容简感情正浓,虽然心底依然不可遏制地会堵一堵,好在他也能够安慰自己这不正是闵湘希望的幸福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他也笑了,伸手握了握闵湘的手,又放开,说,“大哥气色比离开前稍稍好些。今年盐案皇上严加惩罚,为了保持平衡,就说在明年加了恩科,这也正好平了士林说他血腥气太重,所以,他这恩旨一发下去,赶考的士子就往京城里涌,连带着温华园里也跟着忙起来。”
闵长清这么说着,闵湘略微有点诧异,“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闵长清道,“才下旨半月不到,此事说是还由齐亲王殿下总负责,王爷没有和你说吗?”
闵湘摇摇头,“他和我说这个做什么。皇上加恩科,我看倒不是什么除血腥气,恐怕是官员被他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很多位置都没人做事了吧。”
他的语气不好,闵长清知道他对皇帝始终是很厌恶的,也就不再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