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欧阳徽喝着饭后茶,才和阎宝珠说,“我前几日病了,委屈了你,你还不要往心里去。”
阎宝珠毕竟年纪小,即使从小学应对,她此时依然觉得自己在欧阳徽面前太紧张而没做好妻子之责。
她赶紧道,“夫君身体要紧,我本是要去看你的,但是娘说这样不好,就只好忍着没去。不知夫君今日身体如何了?”
欧阳徽说,“还好。”
虽然说还好,但是看那样子,倒依然是不好的模样。
回门的准备欧阳府中已经安排好,早膳之后,欧阳徽就带着阎宝珠去见了父母说了此事,然后和阎宝珠一起回保义侯府去了。
阎宝珠本是要回去和母亲诉苦的,但是一路上欧阳徽对她虽然不亲昵,却也是爱护,马车里她要撩开窗帘看外面,欧阳徽还说,“冬日天寒风大,你不要被吹得头疼才好。”
她于是赶紧放下了车窗帘子。
她觉得欧阳徽这样稳重而不苟言笑的男子,即使爱一个人,也就只是如此了,便心中很高兴,虽然不敢在欧阳徽面前表现女儿之态,倒也总是偷偷看他,欧阳徽自己看着书,在阎宝珠问他看的什么时,他也会答她两句。
阎宝珠不喜欢看书,看也只看女则这些,于是对书中内容也没有什么好奇,一会儿便也不纠缠着欧阳徽问了。
自己握着手炉在手里玩。
欧阳徽则是满心想着闵湘,他知道这些日子容简找闵湘找得着急,现下还有人跟着他和阎宝珠,所以他不敢让人去照顾闵湘,怕暴露了他。
这时他实在担心闵湘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出事情,再说,闵湘身子不能动,自己不在他身边替他按摩,不抱着他,他定然觉得孤单难受吧。
保义侯府距离欧阳府上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保义侯府很宠着这个小女,侯府夫人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着,很快就接到了女儿。
欧阳徽和阎宝珠一起拜见了保义侯府上的长辈们,阎宝珠去和她母亲嫂嫂们说话去了,欧阳徽就和小舅子说了几句话。
之后欧阳徽突然想起要事来,又有心腹来对他耳语说事,保义侯府知道他忙,没想到他忙成这样,没留下来用午膳,他就走了。
保义侯府对此不大高兴,而阎宝珠却还要在母亲面前为欧阳徽说情解释,说他前几日大病的事,又说他早上起来精神也并不好,保义侯府夫人想到欧阳徽的人品不差,便也不好发作了。
问起女儿在欧阳府上可受公婆和兄嫂喜欢的事,阎宝珠自然说些好话,又提了提自己是不是真的命里煞气太重,所以才一嫁过去,本来好好的欧阳徽才病了。
她母亲自然骂了她一顿,说她乱想。
如此,保义侯府夫人觉得欧阳徽待她女儿不好,就留了女儿在自家住着,要是欧阳徽不来道歉接人,就先不让女儿回欧阳府上去。
而欧阳府上认为阎宝珠不会做人,居然回门之后夫婿回家来了,她还不回来,于是也很生气,决定先不去接她。
此事也就两边杠着拖下来了。
阎宝珠住回娘家去,欧阳徽没在意,他继续住在了书房里,因为新婚有七日假期,他也不用去上职,就每日里装病,实则陪着闵湘。
闵湘都穿欧阳徽的衣物,全都大了一些,不过闵湘现下没法动没法言自然也不能在意这些事情。
他不知道外面时日,总觉得十分痛苦,身体里七情香的药效,欧阳徽虽说七日里都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但是闵湘自己感觉得到药效在减弱,因为有时候他能够动一动手指,喉咙也能稍稍发点声音。
第五日上,他就对着欧阳徽说了第一句话,欧阳徽本是将他抱着半躺在贵妃榻上看话本,而且读出故事来给闵湘听,读着读着,话本里到了男女主人公交欢的段子,欧阳徽就停了下来,目光幽深地望着闵湘,突然就吻过来,将闵湘在他身上换了个姿势,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手也揉上闵湘的翘臀,闵湘虽然只被他这样关了五日,但是因为心中太过郁结,加上每日都只是以营养丸参汤蜂蜜水裹腹,故而几日里就瘦下去,连臀部也没有之前那么饱满了。
欧阳徽在心里心疼他,知道不能一直将闵湘这样关着,要实行另一个计划带走他才行了。
他亲吻着闵湘,又轻咬他玉白精致的耳朵,道,“湘儿,你知道吗?有一种药能够让人忘了前事。”
闵湘当场就绝望了,他本来一直装着还完全不能动不能说话,此时也没克制住,喉咙里发出既脆弱又决绝的声音,“你杀了我吧。”
欧阳徽没想到他能说话了,一时听到,既高兴又难过,他抱着他上床去,一边吻他一边抚摸他的身子,说,“我怎么舍得杀了你,你乖乖的,你知道我爱着你呢。”
闵湘眼泪又涌了出来,“你让我去死吧,杀了我吧。”
欧阳徽因他这话很生气,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闵湘发出一丝痛吟,心里只更加绝望。
第91章
闵湘身子稍稍能动了,所以他开始绝食绝水,欧阳徽哺喂他,大多也会被他吐出来,欧阳徽很生气,又拿他没办法,抬起手想要扇他一巴掌,也没扇下去。
只得气得走了,但是没走出几步又走回来,给闵湘将被子盖好。
七日过了,那七情香的药效也过了,但是闵湘被欧阳徽关了这么七日,本就身体虚的他,就更是身体不好,要自己下床都难,而且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几日了,容简和小如儿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在绝望里熬着日子,而容简也很绝望。
找了七日没找到闵湘,他恨不得杀了欧阳徽,但是杀了他就更是找不到闵湘了。
欧阳徽七日后依然没去上早朝,因为身体不好,告了假。
容简对欧阳徽忍无可忍,让一位御史拿着欧阳徽此前泄露受李德钦之案牵连官员的名单的证据在早朝上公然参奏了他。
皇帝本就对李德钦造反一案非常在意,而欧阳徽居然泄露过要被调查人的情况。
欧阳徽被从欧阳府上逮捕了,而且欧阳府也被搜查了,但是没搜到什么证据,而且在第二日欧阳徽又被放了。
因为容简去天牢里看他,他对容简说,“只要我不回去,湘儿他就没饭吃没水喝,只能饿死渴死。”
容简恨恨地给了他好几鞭子,欧阳徽却冷笑着神情也没有变一下。
欧阳徽家里是因此事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便营救欧阳徽。
而容简也不得不想办法放了他。
欧阳徽被带去受皇帝亲审,他自己承认了罪状,但是却只是说,他的小舅子的一个朋友的岳父刘清平受李德钦案子牵连,他小舅子将他请去喝了酒,醉后被套了些话出来,的确是因为他被套出话来,对方才想办法救了这位刘大人,不过,他又拿出十足十的证据来说刘清平大人和李家只是有姻亲关系,两人平常关系并不热络,甚至有些矛盾,刘清平大人为人一向清正,在李家案子后,甚至不忍心让儿子休了李家嫁过来的庶女,以至于才受李家案子牵连,整家入狱,如此比起那些李家谋反案一出就和李家完全划清界限的官员,倒更多了一丝人情味……
如此种种说得情真意切,容简也在旁边帮他说了两句好话,皇帝沉默不语,没说对他如何发落。
欧阳徽已经自己请辞,说自己的确是渎职了,请皇帝开恩欧阳家,欧阳家与他这事没有关系,他自己愿意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