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边城,和记忆中的那个繁荣的城市相差未免太悬殊,看著萧条的街道,还有稀少的行人,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三叔。
无声的质问他,三叔是不是走错了路,带错了地方,这个地方怎麽可能是边城!
三叔我们一行一路不停,直接住进了驿站。
到了房间里,三叔才告诉我。“武国内战,百姓流离失所,边域的居民能迁的都迁了。”
我不由的唏嘘起来,想起上回来边城,这儿可繁华的厉害,最记忆由深的还是薛牧之在花楼里一掷千金,结果为个美人闹得家破人亡的事情。
说起来,那两位主角现在都落了个让人怜惜的下场,一个败光了家财导致全家迁往农庄,做起了农夫的生活,另外一个专靠美色惑人,如今却被流放到军中为妓。
看著别人的生活,就像是戏中的人物一般运途多舛,再看自己,突然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了,说不定自己也是这戏中的人物之一。
我和三叔会一直这麽平安快乐下去麽?还是我们的剧情就安排在不远处的前方呢?
62.易容
到了武国的地盘之後,一行人便不再如路上那般自如了,好歹是来往的使臣,该端的架子绝对不能少了。
在驿站休息了一夜,清早起来,三叔便拿来一堆东西,对著我的脸涂涂抹抹。
凭空在脸上涂些东西肯定不好受,我苦著一张脸看著三叔,三叔用指腹轻轻的在我脸上涂抹著,还要好声好气的哄著。
“出了边城便是他的地盘了,需得小心些。”
其实三叔想说的是,我这张脸实在太招摇了吧。
等三叔折腾完,我特意凑到铜镜前看,就见一个面目还算清秀的少年,皮肤是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本来我还以为三叔会把我涂抹的黑漆漆的,像是在柴房打杂的小厮那样的。
“我倒是想,不过你那天提醒了我。”
三叔像是知道我想说什麽,直接开口答道。
“提醒?”我还真不记得自己提醒了三叔什麽。
“壁空那天的装扮就被你轻易识破。”三叔一句话点明,我顿时明白了。
三叔怕不是不想把我扮的再其貌不扬一些,只是碍於肤色问题,我肤色较一般人都要偏白许多,就算在沙滩上晒上一天,除了皮肤会稍微红肿发痒,竟也不会被晒黑。所以若是外表是面黄肌瘦状,可衣衫里的肤色却是改不了的。
遇到稍微眼尖一些,或是特别注意细节的家夥,可谓是立刻就被发觉了。
所以三叔把我伪装成一个常年不出门,身体孱弱带病的小公子,收获倒是极佳,只要将脸上的血色掩盖住,再往眉宇间添些病气,顿时活脱脱就是一个病公子。
我勾起嘴角很满意的点点头,再回去看三叔,三叔倒是比我要简单多了,就见他随意的在脸上弄了几下,顿时就成了一位貌不出众的普通中年人,看上去竟然像是这位小病公子的家中长辈样。
“如此便可以了。”三叔打量打量我,又瞥了瞥自己的装束,满意的点头。
我兴高采烈的拉门出去,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上楼的壁空,我直直的盯著他一阵猛瞧,想试试他会不会把我认出来。
壁空反应向来迅捷,第一眼被人盯住时就察觉到了,更何况对方还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猛看,一副仇家寻仇的模样和架势,他不由得皱皱眉,然後抬眼瞥了我过来。
我见壁空抬头看过来了,顿时有些期待,他会认出我麽?
谁想壁空抬头和我对视了顶多三秒锺,下一瞬,他直接转身下楼了。
竟然连楼都不上了……
还有,脚步会不会太快了……
至於这麽焦急的麽……
我顿时哭丧著脸折回房间,三叔满脸诧异的看著我。“这是怎麽了?”
“三叔你是不是把我弄的特别丑。”
“怎麽会?!我的乖宝不管怎麽样都是最漂亮的。”三叔搂著我,轻轻的摸著我的发丝。
我撅著嘴继续抱怨,“我刚才一出去就把壁空给吓跑了。”
“吓跑?”三叔的语气忍不住上扬,大概也有些没想到。
“对啊,他瞥了我一眼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可能是我的形容有些问题,也可能三叔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场面,反正我能听出三叔的声音里带著隐隐的笑意。“大概是壁空有其他事要忙。”
就算有其他事要忙,至於见到我像见鬼一样的麽,我心里不爽归不爽,却也没办法。
用完早膳,一行人又继续前往武国国都。
果然如三叔所说的,出了边城没多久,在一个路边驿站就遇上了前来迎接的所谓的武国的护送队,说是奉了圣命要将所有的使臣队伍都安然护送到国都。
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那不过一套说辞,那些人将我们队伍的人数细细清点了记下,甚至连谁有什麽特征都观察的额外仔细。
我担心丹木翔是不是早就有所防备,瞥了三叔好几眼,却见三叔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见我神色焦急,还安抚的握住我的手。
反正三叔都不急了,我急有什麽用,我干脆也放下那份心,默默的坐在三叔旁边。
看著三叔和那些人对答如流,不疾不徐的打著官腔,听了几句就有些犯困,有气无力的坐在一边,眼睛到处瞥来瞥去的乱看。
这一看竟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壁空那家夥竟然没在了。
他一直都是负责这一路上的安全问题,怎麽突然间就不在了呢?这个发现让我顿时有些清醒,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不止壁空,有好几个家夥都不见了。
再看看这些被留下来的家夥,似乎都不会什麽高深的功夫,於是顿时懂了三叔的用意,也明白了为何三叔毫不慌张,原来是早就有了安排和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