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听罢很开心地笑起来,道:“谢谢烈儿,我现在确实心情很好。”
大公子还有姐姐他们全都错愕地看着我,姐姐最强势,走上前就想拽我下来,还凶巴巴道:“烈儿,快下来,然后给公子道歉,你太失礼了。”
我抱紧尚方的脖子,坚决摇头道:“不要。”尚方抱着舒服。
尚方显然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我好心提醒道:“公子,这个是要回礼的。”
“回礼?”尚方难得地再次发愣一下,我急忙将自己的脸颊凑过去,用手指指,道:“回礼。”
尚方笑起来,道:“好。”说着靠近我,亲了亲我的脸颊。
尚方的唇有点凉,却很舒服,我喜欢尚方的回礼。
尚方亲完,笑问一句:“另外一边要不要?”
我急忙道:“要。”
这时姐姐已经怒火高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我从尚方身上扯下来,我脱离了尚方的保护,很快就被姐揪住耳朵,只听姐姐恶劣道:“尽给公子制造麻烦,还有,谁教你这样没大没小的?”
我委屈道:“以前姐姐教我和爹娘的啊,姐姐不记得了吗?”
家里的时候,爹娘都是这样亲的,以前的时候姐姐偶尔也会过来亲亲我,以前的姐姐一直是附近有名的大家闺秀,爹娘的骄傲!可是姐姐现在变得越来越凶了,而且越来越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哼,小心真的嫁不出去。
姐姐错愣一下,脸色怪异,没再骂我,改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尚方,道:“跟公子道个歉。”
尚方过来,重新将我抱了起来,道:“不要紧,我还要感谢烈儿呢,刚才的安慰我很感动,谢谢。”
我听了很开心,搂着尚方,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尚方随手扔了一瓶药瓶给大公子,道:“这是解蛇毒的万能药丸,麻烦大哥发挥圣医门的医德,救死扶伤,给客栈那些无辜受波及的人解毒吧。”
大公子听着脸色暗下来,头上青筋浮现,全身散发的怒意似乎要淹没尚方。
赤脚庸医急忙出来打圆场,打出他的招牌笑脸,拉住正准备一掌劈向尚方的大公子,充当和事佬道:“消消气,消消气,大少你就做下好人,给了那些人解药,也能为你挣点名声不是。”
赤脚庸医说着,同时又对客栈那些被蛇咬伤半死不活的人大声道:“你们谁想活命的,过来找这位公子,他是大夫,手里有解蛇毒的药,可以为你们解毒。”
客栈中那些被蛇咬伤的众人,听到赤脚庸医的话后,几乎是蜂拥着朝朝大公子这边奔过来,嘴里还祈求着:“恩公,救命啊。”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大公子手里的那瓶瓷瓶。
大公子一下被人团团围住,甚至衣服也被人扯着,大公子忍着嫌恶,非常不耐地挣脱开,同时对赤脚庸医暴怒道:“许伯玉,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赤脚庸医听着后怕,对尚方假笑道:“哎呀,好像好心帮错忙了,不过被大少惦记上,可有点糟糕,要不我随你们一起离开好了。”
尚方回以儒雅一笑,很温和道:“既然这么好心,那就一起去帮忙吧。”说着一脚将赤脚庸医踢入求解蛇毒药丸的人群,动作毫不犹豫!
赤脚庸医惨叫一声,咒骂道:“尚方哲悦,你这只臭狐狸,迟早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人群淹没,有人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企图从他们两人身上找解药,大公子的家仆和美人少年急忙跟着过去护主。
“他真失礼,公子才不是狐狸。”我不高兴地嘟囔一句。
尚方亲了下我的另外一边脸颊,道:“我们先走吧,这里的人交给衡旭和伯玉足够了。”
云锐看了一眼地上横尸遍野的蛇,敬畏地咽了下口水,走到尚方身边,却是问尚方怀里的我,“小烈儿,你懂蛇语吗?”
我摇摇头,诚实答道:“不懂,红黑说他们蛇类的语言只有蛇类才能听得懂。”
“那你怎么……我是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蛇群反过来攻击那两个驱蛇人,还是那样地……”云锐还没说完,就被尚方打断了。
“云锐,问话就到此吧。”尚方没有绕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制止云锐的好奇发问。
姐姐看着云锐冷笑一声,道:“刚才蛇群围困的时候,怎么不见云大哥如此积极?”
云锐被引开了注意力,辩解道:“谁说我没有,我刚才可是冲在最前面护着你们啊,欣儿姑娘,你能平安在这里,可是有我的功劳的。”
姐姐故作恍然道:“哦,这样啊,可不知又是哪个胆小鬼怕蛇群怕得狂吐不止了,小孩子就乖乖回家睡觉。”
云锐听到后面才意识到姐姐是在说他,大声辩解道:“我、我才不是害怕,我那是、那是恶心,恶心你懂吗,一般人看到那样的惨状,不吐才奇怪吧!”
姐姐讲话从来不客气,特别是她看不爽的人,只听她淡淡回给云锐一句:“学人出来闯江湖,先练练自己的胆吧。”我看着可怜的云锐,搞不懂他做了什么事惹到姐姐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同情云锐,这家伙经常掐我的脸颊,活该。
晨风突然插话道:“公子,官兵来了。”
第18章 怪物
姐姐面色一僵,随即很聪明地靠近尚方身边,趁所有人都看向远远走来的官兵之际,姐姐拉了拉尚方的衣袖,小声道:“公子,请一定要帮帮我们,我和烈儿不能被官兵带走,至于所有的事情我稍后会向你解释清楚。”
尚方表情很好,甚至没有泄露出一丝吃惊的样子,同样小声询问道:“欣儿,你这算是……愿意相信我了?”
我急忙抢话,凑到尚方耳边小声道:“我绝对相信公子。”
姐姐抬手狠敲一下我的脑袋,那意思我明白,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只见姐姐点头,道:“我和烈儿从今往后愿意开始相信公子,公子不会放着我和烈儿不管吧!”
姐姐这话好厚脸皮,我朝姐姐吐舌头。
这时官兵已经走入了进客栈,看着满地的蛇尸,以及被毁得差不多的客栈,有个官兵特官老爷的口气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恶心的死蛇?”说着,还用脚撩开死蛇。
我不高兴了,反驳道:“才不恶心,它们死得很无辜,你应该为刚才的话向红黑道歉。”
姐姐惊恐地僵直身体,恨不得用针缝了我的嘴巴,尚方很及时地用手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我乖乖闭嘴。
可是那个官兵还是注意到我们,其实不注意到也不可能,因为只有我们几人才准备出客栈,大公子那边正在为众人分解毒药丸。
官兵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尚方道:“哼哼,一看你们就是这起祸乱的缔造者,全部给我带走。”
晨风一听,愣了下,急忙解释道:“官爷,您误会了,不是我们啊。”
“少废话,你听过哪个做了亏心事还会自己承认,有事到公堂上去说吧。”官兵根本不听晨风解释,上来就要押人。
这时一颗药丸打中那名官兵的额头,官兵痛呼一声,大骂:“什么人,敢打朝廷的人,不想活了!”
大公子从人堆里走出来,冷眼看着那名大叫的官兵,官兵注意到大公子,怒道:“就是你吗,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旁边的赤脚庸医急忙救场,对那些依然还没分到解药的人道:“刚才你们的恩公将最后一粒解毒药丸扔在了那人身上。”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众人的疯狂,一半没抢到解药的人犹如饿狼扑虎之势地扑向那名官兵——脚边掉的那粒,最后的解毒药丸。
那几名官兵被人绊倒,在人群的脚下被踩得身上颜色鲜艳,惨叫声连连,赤脚庸医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尚方放下我,不过依然让我抓着他的衣服,尚方很自然地将手放在我后背,让我靠着他,然后尚方看着笑得很开的赤脚庸医许伯玉,对大公子极其平常道:“衡旭,把这庸医给我从窗户扔出去。”
被尚方说成庸医的许伯玉立即不笑了,后退两步防着大公子,一面又对尚方道:“喂,三少,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大公子十根手指咯咯作响,道了一句:“自己跳,还我帮你?”
许伯玉这下无语了,跟大公子客套道:“大少,你不能那么听三少的话,别忘了,你才是哥……啊……”许伯玉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公子一掌打飞出窗外。
晨风不解道:“公子,许公子替我们教训了那些官兵,为什么要赶他走?”我同样不解。
姐姐看了一眼被踩成猪头的几位官爷,冷淡道:“不管那庸医是在帮倒忙还是故意添乱,他自己惹的麻烦,却害得我们要替他擦屁股,把那庸医丢出窗外算便宜他了。”
我和晨风同时恍然,原来如此!
还剩下几个没拿到解毒药丸的人,最后大公子还是再拿出一瓶药丸,全部给了那些人,只是没见他们对尚方和大公子有多少感激。
顶着猪头的官兵终于发威了,怒斥我们为一群暴民,甚至抓了一个刚解完蛇毒的人问:“说,客栈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这些蛇是谁弄来吓人的?”
那人有些被吓到,战战兢兢伸手指向我,瞪大眼睛看着我,道:“是他,是那个小孩,我亲眼看见,还有听到他跟蛇说话,还操纵蛇群杀了两个人,那小孩是个怪物!呜呜,他是怪物!”
这时另外一些人也激动起来,跟着那个禀报的人一起指证我,“那小孩是个怪物,就是他把蛇群叫来围堵客栈的,他会操纵蛇群伤害人,烧了他,官爷,一定要烧了那怪物!”
我愣愣地看着所有指责我的人,有些傻眼了,为什么我一下就成怪物了?
众人越说越激动,刚才被蛇群困在客栈的委屈不甘,还有恐惧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只是他们将所有的怒火指向我,似乎还打算用人群优势过来围堵我们。
姐姐冷眼看着,她的眼里有了一丝冷漠的杀气,大公子他们同样藐视着那群刚才还对他们千恩万谢的人。
尚方也没了刚才那副儒雅的微笑,转而有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晨风气道:“你们这些人,对一个孩子说怪物,不觉得无耻吗?要不是他,你们早就被蛇群吞了,现在居然……”
云锐伸手阻止晨风说下去,道:“没用的,他们听不进去的。”
猪头官兵被周围的声音吵得难受,不耐烦地大吼一句:“够了,别吵。”
客栈里顿时安静下来,但是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怨恨的,猪头官兵站在那里问,“你们说那小鬼就是操作蛇群的人?”
“是的,官爷,我们亲眼所见,他还残忍杀了两个人,他现在身上还藏着条蛇。”众人口供一致。
猪头官兵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看向我,道:“小小年纪,心居然这么狠,连杀两条人命,还引起这么大骚动,操纵蛇的小怪物,既然大家都说你是杀人犯,把你身上的蛇拿掉,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些人都警惕着我,仿佛我真会放蛇咬他们一样,猪头官兵终于迈开步伐,气急败坏走到尚方面前,看着紧紧抓着尚方衣服的我,我同样回头看猪头官兵,他要抓我吗?
云锐和姐姐他们似乎已经不打算对猪头官兵客气了,个个‘摩拳擦掌,蓄意待发’,可惜猪头官兵完全没发现危机,依然面目可憎地站在了尚方面前,对我道:“小鬼,杀人偿命,管你是小孩还是大人,统统都得给我回衙门过堂去吧。”不过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尚方,似乎正等着尚方给他点什么似乎的。
我抓紧尚方的衣服,对猪头官兵吐舌头扮鬼脸,才不要跟他走呢,我又没有杀人,那两个驱蛇人虐待蛇群,被蛇群报复,那是他们的报应,为什么要推到我头上?
我有尚方大靠山在,啥都不怕。
尚方突然大手一伸,将我再次抱起来,我双手环住尚方的脖子,将头靠在尚方的肩膀上,鼻子嗅了嗅,药草香,突然很想咬一口。
只听尚方对猪头官兵道:“你在前一段时间是不是碰到蜘蛛了?”
猪头官兵正要发作,突然被尚方这样一问,不由愣了一下,惊讶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咬伤你的应该是一只毒蜘蛛。”尚方似乎很认真地在上下观察猪头官兵。
猪头官兵态度变得恭敬起来,道:“先生高明,我被毒蜘蛛咬的那天,头昏眼花,还呕吐,浑身无力,不过后来立即请了大夫就诊,大夫给我开了方子后,我已经好了,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印堂隐隐有些发黑,气色也不对,以及肤色,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白色,应该是蜘蛛余毒未清的症状,现在这些还不明显,再等两三天,余毒便会渗透到你的心脉,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尚方酌字酌句地告知对方。
猪头官兵一听,有些慌了,刚才的官架子没了,哭丧着脸求救道:“先生,先生,救命啊,请救救小人。”
尚方故弄玄虚地皱着眉,困扰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刚才为了救那些被蛇咬伤的人,我已经将所有的丹药都分给他们了,你的余毒拖了好几天,比他们反而要严重,如果刚才那一整瓶丹药还在的话,我还能救你,如今……”
“先生啊,请您救救我,您想要什么,只要小人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只求您救救小人的命啊。”猪头官兵吓得老泪横秋,对着尚方跪下来,给尚方磕头。
尚方儒雅笑道:“你先起来,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当然不会对你放着不管。”
猪头官兵感激万分,就差将尚方当祖宗供起来,现在若是尚方叫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
尚方伸手替我整整头发,这才慢悠悠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些丹药虽然被人服下,但会融入血液并在人的身体内停留一段时间,那些血液药性虽然没有丹药强,但够量的话,也能清掉你的余毒。”
猪头官兵眼睛发光,对尚方千恩万谢,而那些刚才大声指责我是怪物的人,此刻却吓得脸色苍白,几乎个个惊慌着要逃走,猪头官兵充分发挥他作为朝廷爪牙的特点,一声令下,将那些人一个不漏地全部逮着。
尚方又‘好心’地补充一句道:“对了,人不能弄死了,要活的,那血才能见效,你在每个人身上取半小碗左右就差不多了,这血药少不得,也多不得,取法我也告诉你,每个人剥掉右手食指的指甲,从手指甲的嫩肉处取血,慢慢流够量就可以了。”
“多谢先生提醒。”猪头官兵再次拜谢尚方,随即带着他的衙役们压着一群伤脚伤腿的人群浩浩荡荡地去清他身上的余毒。
云锐恶寒一把,嘀咕道:“我听着全身都感觉疼。”
姐姐鄙视地扫了云锐一眼,道:“如果烈儿因他们那样的人留下什么阴影,我可不会像公子那么仁慈!”
我不由好奇问尚方道:“公子,那官兵身上蜘蛛的余毒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