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纯净的眼神把林桥都看化了,果然在孩子的面前,啥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陈鹤看着俩人,忍不住微笑!
到了晚上,表嫂王氏来他们家串门,一开口就是:“你知道吗?老五媳妇的孩子没了?”
“咋整的?”陈鹤皱着眉头问着。
“被老五给打没了,不光是这样,你公公也把婆婆给打了,一家现在鸡飞狗跳的。你那婆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给自家老爷子给绑起来了怕他偏颇林桥。谁家女人能这么猖狂,这事儿都惊动了族里,老族长都出面了让你婆婆去跪着,要是反省的不好要休了呢。都多大岁数了,还整这事儿?”
林桥在旁边听着道:“老五心还挺狠的,肚子里的毕竟是他的孩子。居然能下的去手。”
“可不咋地,村里人都看出来了,是个窝里横的。”虽然以前看不惯老五媳妇,可是生生被人打掉了孩子被关在门外,任凭一个女人被外人指指点点。稍一带入下还是觉得受不住,一夜夫妻百日恩呢。最后还是邻居舍出一间屋子来给她住:“你弟弟说了,明天就带休书去她哥嫂家。把人亲退了,聘礼也得退回来。”这事儿实着让老五气的不轻。
“怕是难。”能让自己妹子做娼的哥嫂也不是什么善茬。
“好好的日子不去过,穷作呦!真是作孽。”王氏真是唏嘘感慨,老五媳妇若不把目标盯在林桥身上,现在还在家啥活不干一天吃一个鸡蛋呢。这日子村里哪个女人能过的上?看林桥是个皮薄馅大的包子上去就啃,生生把自己给噎死了,该!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那边骂街的声音,林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就听了个七七八八。就说这老五媳妇的哥嫂不是省油的灯吧,明明是他们理亏,骂的比谁都大声:“我好端端的妹子在你家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孩子还给打掉了。你说来退亲,欺负人欺负到家了,看我不挠你个满脸花?”
“你妹子做过那种事儿隐瞒我们,原是你们的不对,退一半礼钱也不为过。”村里人有看不下去了。
“谁说我妹子做过那种事儿了?谁说的,把她给我指出来。我妹子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身子嫁到你们家了,现在变成小媳妇了要还回来退礼金。你们怎么那么精明呢?想白嫖,没那么容易。”
两边人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林爹灰头土脸的到林桥家道:“是家里对不住你。我也没成想你娘会那么绝,你再帮家里最后一次,让他们走,别让人家笑话我们。”哑巴亏是吃定了。林爹算是看出来了,几个儿子加起来都赶不上一个林桥,现在后悔的要命。
第34章 瓦罐鸡
最后还是林桥出面把那两个极品给扔出村外, 这俩极品再横也横不过村霸。那女的吓得浑身颤抖, 她还好, 只是受了点惊吓。她男人比较惨,被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来的时候雇的马车也跑了,这一趟一文钱没捞着不说, 还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好几十里地呢。
稍微一动牵到了伤口就龇牙咧嘴的:“娘子, 咱以后可别再来这地方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刚才要不是他跑的快,差点被被砸死!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
“恩。”他媳妇点头如捣蒜,这深山老林的,死在这都没人发现, 再也不来了。至于那个倒霉妹子,早就忘脑后去了!
极品走了, 但日子却闹心, 林家丢人啊, 想要藏着掖着的破事儿现在宗族里的人都知道了。林家众人哪儿还有之前那么牛气,一个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老五媳妇也被接回家里了, 这事儿统统都是她引起的,现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真恨不得休了她。可是林爹说了家里可没有闲钱再给他娶一房媳妇了,只能凑合着过了。大家彼此都有了疙瘩。她日子可不好过,大嫂二嫂因为他们抬不起头来, 见了面就要讥讽几句。林母作威作福一辈子了到老差点被休,恨不得生吃了她。
老五媳妇只好忍气吞声,谁叫这些都是她作出来呢。
林爹长吁短叹,要是没有林桥,他们家还不定被人闹成什么样呢,好好个儿子,弄的比仇人都不如!他是没脸再去儿子那了,只要想起就要跟林母吵一架。
……
跟林家那鸡飞狗跳的日子相比,林桥家日子消停多了,家里的小公鸡长大了。林桥抓了一只杀了,给他们好好做了一顿红烧鸡块,蒸了一大锅米饭。那嫩滑的鸡肉一大锅烧的香香的。为数不多的精华汤汁泡饭,再吃点自家腌的老咸菜,不饿都能吃下一大碗去。
“快秋收了吧。”孟母现在最爱跑的就是家里那一片地,好几次村里头路过都说他这地买的值。放眼望过去田里的涨势就他们最好,今年真是个家家欢喜的丰收年。
“嗯,快了!收割的时候我已经找好人了,不用家里忙活。”林桥知道这岳母没做过农活。收拾家还行,地里的活儿根本弄不下来,那镰刀甚是锋利,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受伤的。收粮的时候也专门从南方来的人帮着收,一人五十文,他们都是熟手活儿干起来麻利,收个半个月左右就完了!
“行,你看这办。”孟母现在啥都听林桥的。
“秋收回来咱家就有粮了!”连陈瑞都跟着高兴。
“对,这粮食脱粒之后,一半卖出去,剩一半留着自家吃。”
陈鹤对这些不懂,只知道听林桥的就好。
过了一会儿大成来了,身上的衣裳都被汗给湿透了,火急火燎的来没想到正赶上人家吃饭呢!强忍着馋意道:“林三哥,你要的瓦罐我烧出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林桥拿过来一看矮胖矮胖的,厚实,轻轻敲击声音很宁静,酱色的罐子。上面还做这了简单的花式,林桥一看到这个眼睛就亮了:“这个烧了多少?”
“烧了六十个,不知道你要多少?”
“我都要了,多少钱?”
大成吓了一跳道:“我们卖到县城了八文钱或者十文钱一个,你要是用的话算五文钱吧。”
“我还要比这个小一点的罐子,再要三百个。”这种瓦罐可以存放酒,烧菜,成汤,还能封存小咸菜,家家都有,但是都没当好玩意。要知道后世这瓦罐鸡想吃上一份儿排队就得排一个多时辰!
“林三哥,你真用这么多啊?我听村里的人说,你是为了帮我才……”他的腿保住了,现在微微有点跛,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都是林桥的帮助才有了他的现在。如今他烧瓦罐烧的挺好,打算就靠这个为生了,把价格订低一点再画上点图案,卖到外头去也能糊口。至于林三哥的银子,是一定要还的,他这一辈子没欠过别人的,却欠了林桥这么多。如今他还要帮着自己,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当然是有用的,这银子……”
“你当初借了我一千文,从里头扣就行。”
“好,要是扣光了,你跟我说,到时候我给你现钱。”
“好嘞。”大成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那啥坐着吃点吧。”孟母招呼着。
林桥直接给他搬了个椅子,大成之前就闻到香味了,放眼一看眼睛都直了。这吃的是炖鸡大米饭……过年也没吃这么好,这哪儿能成呢,经历了灾年,大家都馋的厉害,去人家家里不留饭是基本的礼貌,更别提他们家还吃的这么好了。
生咽了一下口水道:“我那窑厂里还没灭火呢,先走了。”说完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这顿鸡肉吃的满口香甜。自从得了这瓦罐之后,家里的小公鸡可就遭殃了,杀了一只,放出来一碗鸡血,混里一个鸡蛋在加点调味蒸出来的血糕很嫩滑,没有一丝的腥气,大补。放在摊上卖六文钱一碗,谁赶上算谁的。被村长林立根给抢到了,喝个小酒挖一大块血糕美美的在嘴里咂摸着。让没抢到的旁人都生吞口水!
能吃到村长的菜也就他亲儿子林果,那馋相实在是让林立根受不了了。剩下小半碗给他吃了。吃一口就惊叹!吃完仔仔细细的用勺子把内壁的残渣都给刮下来送到嘴里,绝不放过一丁点。等最后林桥来收碗的时候,那碗就跟舔过了似得,干干净净的。
那跑山的自从养起了兔子,真是打开了新世界!这兔子太能下崽子了,一窝十多只,拢共抓回来四只兔子。现在三笼子都快放不下了,有了林桥这么个稳定客人,不愁卖不出去。听说县里头中药铺还收没长毛的小兔子。一只一文钱,怎么都有出路。说来林桥那手艺也是绝了。天天做兔子,大家一点都吃不腻!有的时候烤,有的时候炒!现在更能整,弄了个瓦罐兔里头还掺了鸡肉!有肉有菜一坛子卖十八文,六文钱的坛子押金。
跑山的都买了两坛子,山里头气候凉,放一放也不会坏。
想吃的时候就把坛子扔火堆里!过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热气腾腾的菜都吃光了之后,剩的一点菜汤加点水,还能下点面疙瘩,稀里糊涂又是一顿。一坛三吃。
这坛子也好看!洗干净存放点酒啊,粮食啊。或者烧个汤都是顶好的。这质量在县城里六文钱可买不来,至少得十文往上!大伙儿这么一合计,便宜不占白不占。头一天就卖了三十多罐!没有一个把罐子送回来的。
林桥没想到村里人这么舍得吃,还有不少人没买到 ,他做少了!那人香味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明儿务必多做一点!
林桥摸不着头脑,莫非是村子里丰收了,不小气了?
还真叫他说对了!
第二天林桥烧了五十罐的瓦罐兔,鸡肉少是后面加的。一个里头约莫能有个两小块左右。不少人一边咽口水一边道:“林三哥,你再多放一块。”这鸡肉一点都不柴,比兔子肉还香。
“还是这鸡肉好吃,啥时候能做一锅全是鸡肉的呢?”以前没的比,觉得兔肉香甜,如今鸡肉一来,高下立见!
林桥笑道:“我们家可没那么多鸡消耗,要想吃,你自己带鸡过来啊,只收手工费。”林桥记得她家也抓了好几只鸡来!
“可别,家里那几只鸡我娘可宝贝了,要是我偷偷宰了,我娘能把我宰了。”他心有余悸的说着,半夜起来上茅厕,居然看见她娘偷偷给鸡仔喂小米。那可是小米!他都没吃过几回。可见这鸡在她娘心中比亲儿子可重要多了。
“至不至于?”林桥笑着说,见他说的可怜手一抖又多打里一块鸡肉。
在场等候的人那眼睛贼尖,一看这样不干了。道:“哎,一视同仁,我们也要多点的鸡肉。”
“就剩下一块鸡屁股了!”
“给我,给我……”
这块鸡屁股成功被一个胡须大汉得到,脸上喜滋滋的:“你们不懂,这个位置最香。”
今儿的数量已经比昨儿多了,没想到还是不够卖。连续两天没买到的人都无语了:“不是叫你多做点么?”天天拿着银子买不到东西这感觉真是郁闷。
林桥立刻回头看见别人买到的都三坛子两坛子的买:“唉,你们买这么多干啥?”
“你不知道,现在送礼流行这个,自家吃一坛,再给我岳母家送一坛。又好吃又有面子,这坛子也能用的上!”
一听这么说。没买到的人更急了:“那我还能不能买到了?”
林桥也有些不好意思:“明儿你来,我给你留一坛。”不能总让人买不着啊。
第二天林桥果然遵守承诺,好几个人商量都没卖给了那人。那人喜滋滋的拎回家,打开之后按照他们说的,用火烧一烧。直接连坛子端上桌。他打开了上面的油纸,香味飘出去老远,给附近的人馋的够呛,一坛子看着不少,被一大家子人分吃就没几块了。当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有点后悔,倒不如不吃了,馋瘾给勾出来一宿是别想好好睡了。临睡前还叨咕:“这林桥有两下子,做的东西香死个人喽!”
第35章 教书
余山来找林桥道:“哥们, 我这最近闲下来了, 想把你的瓦罐兔卖到县城里, 你看行不行?”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摊位上供还不应求呢。
谁知道林桥却正有此意道:“可以啊, 我特意找人定制了小一点的瓦罐,差不多一半, 价也便宜,九文钱罐子六文。”他这银子赚不到多少, 搞批发是另外一条出路。
“成,你先给我做出来三十罐试试。”他在县城里认识一些舍得吃的人,县城里一碗素面都要十文钱。这好歹有肉,当然他肯定是要加钱的。
“好的,那我再去取几只兔子, 明儿我拉到摊位上,你来这取就行。”
“哎。”余山越看林桥越高兴道:“你真是我的财神!”自从跟林桥在一起, 他就没短过银子, 之前让大家养鸡鸭什么的也大赚了一笔, 现在又是。
“双赢么?”林桥笑着。
收摊回去,家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陈鹤看见林桥回来, 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瞬间有了主心骨似得:“你回来了?”
林桥道:“怎么了?”
其中一人正是林桥那里的食客, 道:“是这么回事儿,这是我侄子,今年十岁了, 体弱多病干不了农活,家里就想着给找个教书先生,他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求学成什么。识得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将来去县城里讨个活儿也能糊口!但是去了村里的教书先生那里,人家一听我们这来意就给赶出来了,说不考科举的不收。我寻思能不能让这孩子跟着你媳妇学,束脩我们给。”说完捅咕了一下白净的侄子,这孩子扑通跪在了地上:“求求您了。”在乡下不能干活的人就是废人,这的确是能想到最好的出路。
陈鹤忙道:“你们先起来!”
林桥给这孩子提起来了。
孩子看见林桥就微微发抖,显然也是听过他的凶名的。
食客道:“我这侄子真的特别聪明一学就会。家里也不缺他这一个劳力,愿意供他。”
陈鹤道:“这事儿,我得商量一下!您先回去吧,回头再给您消息。”
“应该的,应该的!”食客道:“我还拿了点腊肉,山上的小菜,不值什么钱,给您尝尝鲜。”
等人走后。林桥问着:“你想教书吗?”
陈鹤道:“我小时候读书很好的!”说道这个时候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那行,知道了!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这样吧,明儿我给你宣传宣传。看看有多少想来的。再看看孩子是不是那块料,看上了就让他们入学。”林桥说着。
陈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相公,你懂得真多!”
太可爱了,林桥很难克制自己不去扑上去。
……
第二天,林桥在摊位上宣布了这事儿。好多人一听连饭都不想吃了。必须的赶紧回村告诉大伙儿这个天大的消息,让村里的孩子念书。这可是大事儿。以前是捧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得回去问问家里那几个小兔崽子愿不愿意去学。
虽说面朝黄土背朝天是村里人一辈子的宿命,但也有一种方法能打破这层锁链,那就是识文断字。
林桥收摊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乌泱泱的挤在一个屋子里。林桥立刻去帮媳妇,道:“你们都一个一个的,说说自己叫什么,多大了。”林桥也陪着他一起相看。
一共来了三十多人,去了一些顽皮的,心思多的。留下了十五人。这已经远远超过俩人的预想!林桥去村长那跟村子里借了一套空房教课,这老房子足有二十多年了。有院子,有屋子,但年久失修里头到处结的都是蜘蛛网,院子里到处长满了杂草。
村里人一说要办教书馆,好多人过来帮忙,收拾屋子、除草、人多力量大。不到三个时辰就给这院子收拾出来了,还挺宽敞的。木匠一听这个,捐了两套旧的桌椅板凳。林桥又在那里订了十五套,又跟人去买了戒尺,笔墨。书本纸张。怪不得寒门难出贵子,这些东西太贵了。都挑便宜买的,几本书和其他一些东西就要了将近二两银子。
林桥还嫌不够,又给陈鹤做了一身长衫!都是当先生的人了。穿戴自然要讲究起来,他媳妇本来长得就好看,穿上这书生袍肯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