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几个侍卫连声说道:“殿下说得是,这事有蹊跷,咱们赶紧回去,找陛下做主!”又有几个侍卫拿了绳索出来,将那头老虎尸体捆缚了起来,正好带回去做证据,免得有人毁尸灭迹了。
司徒瑾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回营!”
他们刚刚往回走没多久,忽然就听到惊鸟的叫声,还有一些人的呼喝声,司徒瑾皱起了眉头,放开了自个对于听力的限制,然后就听到了零碎的马蹄声与脚步声,还有野猪的咆哮声,然后在这些声音里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说话声:“快走,这些野猪有问题,它们绝对是疯了!”
说话的是贾赦,司徒瑾当下吩咐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有些为难:“要不,殿下先行回营,臣等过去看看!”
司徒瑾轻哼了一声:“孤的箭术你们刚刚也看到了,若是真的遇到什么情况,你们留下来也就是白白送命,还不如让孤出手!”
一帮侍卫更是羞愧起来,司徒瑾直接磕了磕马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一帮侍卫赶紧跟上。
那边贾赦他们也注意到了司徒瑾这边的旗号,贾赦吓了一跳,赶紧叫道:“殿下,快走!”
哪知道,司徒瑾直接打马迎了过来,只骇得贾赦魂不附体,恨不得抽自个两巴掌,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叫丰裕亲王伤了一根汗毛,他们这就要完蛋了!
因此,贾赦硬着头皮,只得咬着牙也要掉转马头,没办法,只能拼了!就在贾赦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的时候,就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似乎都有风声从自个耳边呼啸而过,等他转过头去,就看到跑在前头的几头野猪直接被利箭射穿了头颅,倒在了地上,而后面的野猪也开始赴了后尘,贾赦顿时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司徒瑾无论是力气还是反应速度,都要比其他人强得太多,别人射一支箭的功夫,他起码能射五支,而且箭无虚发,支支夺命,也叫跟着贾赦的人缓过神来,立马弯弓搭箭,痛打落水狗了。
这些野猪也是明显失去了理智,竟是悍不畏死,还在一门心思往前冲,一直到最后一头野猪倒下,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一群野猪?”司徒瑾问道。
贾赦顿时拍着大腿叫道:“殿下,你也看到了,这哪是我们招惹的啊,我不过是看到了一只羽毛很是灿烂的锦鸡,就打算将那只锦鸡射下来打回去,别的不说,把几根毛,做几个毽子给家里的孩子玩玩,哪知道,半道上就冲出了这么一群畜生出来,它们皮糙肉厚得很,身上还都是淤泥,我们又没有殿下你的箭术,说起来,殿下箭术这般出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说了不说了,那个,这些野猪还多得很,一下子这么多冲了出来,我们才几个人,哪里敢跟这野猪群对着干,自然只能跑路了!”
“这些野猪也有问题!”司徒瑾同样闻到了那种药物的味道,不由皱紧了眉头。
“也?殿下,你们遇到什么了?”贾赦好奇地问道。
司徒瑾嗤笑了一声:“遇到了一只大虫,喏,就在那儿!”说着用手一指,贾赦看了过去,顿时吓了一跳:“老天,这么大一只老虎!殿下,你真是神勇无双!”贾赦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司徒瑾没好气道:“恩侯,我知道你平常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现在是你表演的时候吗?一头老虎失去理智也就算了,还有一群足有四五十只的野猪也都失去了理智,这里头的问题大了去了,咱们先回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贾赦点头如捣蒜:“殿下说得是,咱们这就回去,万一有人想要借此作乱,那可就糟糕了!说真的,殿下,你什么时候练出的这一手箭术,臣怎么从来没瞧见呢!”
司徒瑾对贾赦的心理素质也觉得挺佩服,死里逃生这么一趟,居然还精神勃勃的,实在是少见。
司徒瑾他们两支人马会和到了一起,直接返回了营地,司徒瑾带着贾赦到了御前,说了他们的遭遇,圣上顿时皱起了眉头:“竟有此事?去,召猎场上下官员询问!”
很显然,遇上那些发疯猎物的不只是司徒瑾等人,不多久,司徒晞竟是被人抬回来了,他的人同样遇到了一头发疯的老虎,虽说司徒晞带着的手下拼死杀死了那头老虎,但是司徒晞却被老虎在身上带走了一大片的皮肉,脸上都血糊糊的,算是破了相了,除此之外,还断了一条腿,三根肋骨。
圣上见得司徒晞的惨状,还有那头虽说比司徒瑾遭遇的老虎小了一圈,但是也颇为肥壮的老虎,更是勃然大怒:“给朕彻查,今日敢于袭击朕的儿子,马上就敢刺驾了!”
司徒晞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身边残存的侍卫几乎人人带伤,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司徒晞受了这等重伤,他们这些侍卫自然是护主不利,别说是之后的前程了,便是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得看情况!
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地过来,用烈酒给司徒晞清洗伤口,正骨接骨,圣上看着司徒晞的惨状,咬着牙问道:“情况如何?”
左院判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圣人的话,三殿下被虎爪所伤,很容易感染病气,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热,若是能够顺利退热还好,后面慢慢修养便是,若是不行,只怕……”
圣上简直要咆哮起来:“别说什么不行,朕的儿子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就给他陪葬!”
顿时,一帮太医脸上苦水都要滴下来了,这种事情,哪能保证呢,谁知道这些老虎沾染过什么脏东西,司徒晞感染之后,可不会太妙,好在司徒瑾当年搞出来显微镜的时候,也说了什么病气就是由一些细小的类似于虫子一样的东西凝聚在一起导致的,这么多年来,太医他们也有了一些成果,这会儿干脆都拿出来,在司徒晞身上施用起来。
司徒瑾远远地看着司徒晞,却是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点不合适,别叫人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没多久,司徒歆也回来了,看起来,他倒是没遇到什么异常,不过,他却也没什么收获,这会儿还在嘀咕今儿个运气不好,居然连稍微大一点的猎物都没遇上,实在是点背,结果瞧见司徒晞的惨状,顿时呆了一下:“老三这是怎么了?”
司徒歆是个直肠子,瞧见司徒晞这般,倒也没有幸灾乐祸,这会儿一听,猎场里头居然出了发疯的猎物,顿时立马脸上露出了怒色,跑到圣上那里直接请命道:“父皇,竟然有小人对咱们兄弟下手,儿臣请命,这就去追查,免得他们再做出什么鬼祟之事!万一伤及父皇龙体,那可就万死不能赎其罪了!”
圣上看着司徒歆的眼神却带着一点微妙,他嘴上却是说道:“这干人既然能对老三和小七他们下手,说不定也有针对你的阴谋,你这莽莽撞撞的冲过去,万一正落到他们陷阱里,那可怎么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啊,老老实实在营地里头待着,朕自然会安排别人去查,不管是什么人,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朕定不相饶!”
司徒歆见圣上这般关心自己,更是感动不已,当下又是一番请命,都被圣上否决了,这才怏怏地作罢。
跟随出来的皇子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司徒祺,司徒轩和司徒煦三个人,圣上难免有些担心,万一真有人专门针对皇子下手,那可如何是好,连忙命禁卫去寻找几个儿子,免得他们遇上了什么意外。
一直等到一个多时辰,司徒祺、司徒轩和司徒煦他们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回来了。司徒祺没遇到什么猛兽,却是遇上了一群狼,好在这群狼加起来也就不到十条的样子,一帮侍卫浴血奋战之下,总算是将那群狼干掉,狼狈地带着不怎么擅长骑射的司徒祺回来了。
司徒轩跟司徒歆一样,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他跟往日一样,兴冲冲地追着狐狸、兔子之类皮子比较好的猎物,甚至还打到了一只猞猁,这会儿听说其他人遇到的事情,不免有些诧异,不过,听说司徒晞破了相,他心思浅,竟是不自觉露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模样,亏得圣上没注意,要不然的话,铁定是一番臭骂。
至于司徒煦,他根本没走远,他自个的骑射功夫只能说是一般,或者说一向表现得一般,他在宫学里头,不管是文课还是武课,从来都不冒尖,都很是平庸,在围猎上头,也表现得很平庸。他身边跟着的侍卫,自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司徒煦一贯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因此,一直就在外围转悠,虽说打到的猎物不多,但是,外围胜在安全,就算有什么事,发个信号,立马就有人过来了,因此,司徒煦其实是几个人里头头一个回来的。
圣上瞧着几个儿子都没事,不由松了口气,要是再有哪个儿子受了伤,估计圣上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围猎自然是不能继续的了,不过,圣上也不急着回京,总得先把事情搞明白了再说,因此,就等着众人都回来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遇袭的自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这种放出服用了致幻药物的猛兽的行为本来就是有不可控因素的,因此,遇上这些猛兽的居然有好几波人,运气好的,还算是囫囵回来了,运气不好的,都因此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让圣上愤怒的是,算起来,最倒霉的居然是司徒晞这波人,尤其是司徒晞,作为一个皇子,这破了相,日后的前程算是彻底完蛋,他不能继续在朝中任职,也就只能做个清闲王爷了。
如果本人想要这般,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以司徒晞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如此,因此,司徒晞出了这事,之后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端来呢!
当然一时半会儿,圣上也不会去想这么远,他现在就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司徒晞的生母贤妃这次并没有伴驾,不过,圣上对贤妃还是有着真感情的,要不然,哪怕是生孩子生得早,圣上也未必会给一个“贤”字作为封号,妃位里头的封号,从来都是以“贵德淑贤”为尊,谢皇后当初也就是个宁妃,后来圣上再喜欢甄妃,也就是妃位,一直没有明确的封号。如今贵妃,德妃的位置一直空缺,宫里头论起妃子的地位,其是也就是以淑妃贤妃为尊。
司徒晞遇到这等事情,圣上自然是很不痛快,很是迁怒了一番,一众随驾的朝臣都不肯吭声,生怕火气烧到自个身上。现在的问题是,这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司徒歆焦躁地在自个的屋子里头转来转去,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敢肯定,这事一定是老二干的,除了他,谁会对这么多兄弟一块下手,将咱们都干掉了,他又是太子,父皇也就没别人可选了,想得美!孤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告到父皇那里,叫父皇知道,他这个太子是何等心胸狭隘,毫无孝悌之心!”
司徒歆身边自然也有智囊幕僚,他们对于司徒歆的脑回路也很是无奈,司徒歆一直将司徒毓当做是唯一的对头,因此,但凡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往司徒毓身上想。当然了,司徒毓也是差不多就是了,自个要是遇到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自个的某个兄弟干的!
司徒歆的长史陈琦说道:“殿下,这事未必是东宫干的,说不定,对方巴不得殿下往东宫上头想呢!殿下您想想看,今儿个这事,除了三殿下受了伤之外,其他人可曾有半点受损?因此,谁都有可能啊!”
另一个幕僚徐进却是提醒道:“殿下,如今不光是要找出这事是谁做的,还得先洗清咱们身上的嫌疑才行,要知道,对于其他几个皇子来说,说不定还觉得是殿下做的呢!”
司徒歆顿时不服气了:“孤再想要那个位置,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唔,我怎么觉得这事跟老五有关系,刚刚我看他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呢!”
几个幕僚看着司徒歆在那里瞎猜,都有些头大,司徒歆哪里都好,很多时候脑回路显得有点简单,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司徒歆这样的人,不容易做出兔死狗烹的事情,而且很多时候也非常大方。
司徒歆那里在胡乱猜测,圣上那里也在寻思,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之前传召猎场的官员,追查这次这些猛兽发疯作乱之事,结果,猎场的主事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在那里大声喊冤,而负责喂养老虎的几个小吏,却是在追查到他们身上之前已经死了,是死于中毒,而一时半会儿,仵作也没看出来,他们中的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