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太上皇已经退位,他们其实是万万不敢过来的,毕竟,退位之后,太上皇身上的龙气也就是比寻常宗室强上一些,已经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神通,哪知道这边才一靠近,居然就被司徒瑾发现了不对劲,这会儿不免暗中叫苦,不过,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一副八风不动,无所畏惧的模样。
一瞧他们这副模样,司徒瑾就是冷笑起来,他也没别的什么武器,毕竟本来就是出来钓鱼的,谁没事带什么武器啊,因此,干脆就抄起钓鱼竿,他修行武道,虽说因为观想法的缘故,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一直就是一副文弱的模样,实际上,随手就有上万斤的力气,要不是对于力道控制得好,早就闹出新闻来了。这会儿直接挥动钓鱼竿,对着那对和尚道士就抽了过去。
那两人还想要装高人呢,竟是一副不闪不躲的样子,大概是以为自个神通无敌,刀枪不入,结果等到鱼竿快要近身的时候才发觉到不对劲,想要躲闪,已经晚了,只得顺着鱼竿袭来的方向躲开,甚至想要躲到正在围攻他们的那些侍卫后面。
他们根本没想到,司徒瑾却是举重若轻地将鱼竿换了个方向,对着那和尚有些不协调的脑袋就敲了过去,他勉强避开了头,结果鱼竿直接砸到了他肩膀上头,顿时,肩膀直接塌陷了下去,而整个人也有半截陷入了地里,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到地上,居然发出了类似于酸液腐蚀的“滋滋”声,顿时将一众侍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避了开来。
渺渺真人一下子尖叫了一声,直接抓住了茫茫大士的衣服,就要跑路,结果又被司徒瑾一鱼竿扫过,同样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又听到了一阵叫人心惊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这两人竟是顾不得这许多,借着这股子力道,一步就跨出去很远,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看着被两个人吐出来的鲜血腐蚀的地面还有那些草木,太上皇神情漆黑,他一脚踹翻了准备放鱼的水桶,恼怒非常:“去,给朕穷搜天下,将这两个意图行刺的妖孽抓住,生死不论!”这两人分明是修为有成的修士,估摸着不是什么妖怪就是邪修,在他当皇帝的时候,谁敢靠近他十丈之内,保准被龙气压得喘不过气来,结果如今呢,他才退位多久啊,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一帮侍卫也是有些后怕,这两人明显就是毒人啊,一口血足足将地面都腐蚀掉一层,要是滴到人身上,还不把人给毒死啊!要不是司徒瑾在,这两人拼着吐两口血,也能将他们解决了,万一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掉了一根头发,他们九族都不够陪葬的!
司徒瑾忽然说道:“父皇,你还记得曾经通缉过一个癞头和尚,跛足道士吗?”
太上皇顿时反应过来,一下子愈发惊怒起来:“难道就是这两个人?难怪瞧着他们的模样,有些不正常,似乎看起来,那个道士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对劲!哼,难不成,他们竟是来报复朕的?”做过皇帝的人,大抵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想到这一点之后,太上皇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了,自个的命还长着呢,可不能被这些妖孽给得逞了,当下,太上皇就直接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准备一下,明日咱们就回宫!”
太上皇那叫一个气愤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玩,结果呢,竟是叫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邪门修士给吓回去了,这么一想,心里头愈发不爽起来,干脆又叫人拟旨,准备斥责一下那帮佛道之人,甭管这个和尚道士是不是他们的人,既然他们表现得就是一副和尚道士的模样,那么,自然得追究到他们身上去!
司徒毓那边听说太上皇在行宫遇刺,也是吓了一大跳,开玩笑,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有心人说不定就要把黑锅扣到他头上了!而且,一想到那什么癞头和尚,跛足道士,司徒毓就想到自个当初吃的亏,顿时也恼火起来,同样下旨,干脆严查各地的佛道之人,没有度牒的就是假和尚,假道士,直接勒令还俗,要是敢反抗,就直接贬为官奴去服苦役,要是还有什么神通的,对不起,现在怀疑你们跟刺杀太上皇的妖僧妖道有关系!
司徒毓这副圣旨一出,顿时天下的佛道之人差点没火烧屁股了,度牒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这玩意要么就是花钱购买,一张度牒算起来从几百两到几千两银子不等,要么就得通过官府的考试。官府的考试可不简单,能够通过的都能去考秀才举人了,谁还要出家啊!何况,不同规格的寺庙道观,允许收纳的和尚道士也很有限,一旦超出,便视作恶意逃避朝廷赋税徭役,也会有惩罚性的罚款,那等香火旺盛的也就算了,寻常的寺庙道观,还真是吃不消。
因此,其实各个寺庙道观中,都有私自出家的,并无官府的度牒,要是让他们被查出来,各家都得倒霉。便是如龙虎山这等地方,算起来是家族修道门派,就算有外人,也多半有联姻关系的,这些几乎是成年就直接入道了,哪里会每个人都有度牒啊!
如今朝廷为了捉拿胆敢行刺太上皇的什么妖僧妖道,据说可能是之前通缉的那什么癞头和尚跛足道士假扮的,如今直接拿着整个佛门道门开刀了,天下的和尚道士顿时要将那两人恨死了,因此,不用朝廷多说什么,许多有点神通本事的门派恨不得倾巢出动,到处搜索起来。
而龙虎山、大相国寺这样的门派想得更远一点,太上皇就算是退位了,身上还是有着龙气护体的,结果那两人居然能在太上皇那里不露出从前的模样,另外,还能够使出一定的神通,如果不是他们道行高超,就是他们有至宝护身!道行高超是不可能的,真要是高到那个地步,也不会被打伤了落荒而逃,因此,定然是身怀重宝,顿时,一个个都心热起来,要是将这两人抓住,那宝贝可不就落到自家人手上了?因此,一个个也是派出了得意的弟子,又利用占卜之类的手段,四处追查那对僧道的下落。
太上皇坐在寿康宫中,拿了一片井水湃过的甜瓜吃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这事你做得不错,哼,不动点真格的,那些门派一个个都当朝廷就是个摆设呢!哼,这次之后,好好看看,天底下到底还有多少修行之人,非将他们揪出来不可!”
司徒毓也吃了一片甜瓜,然后拿了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试探道:“那对僧道神通过人,七弟竟是有那般本事?”
太上皇瞥了司徒毓一眼,轻哼了一声:“小七天赋过人,从小就从道藏上头领悟出了一些法门,要不是他一心好道,想要成仙飞升什么的,哪里会一直不婚不嗣,真是急死人了!不过看起来,他这些年倒也没有浪费,还是学了些东西的!”
司徒毓听出了太上皇的言外之意,却也不以为意,还赔笑道:“七弟要是仅仅是学了些东西的话,儿子瞧着,便是龙虎山张天师也不过如此了!”谁要是知道自家兄弟是个一巴掌能把自个拍死的人物,谁也淡定不起来啊!
太上皇叹了口气,说道:“你七弟啊,那真的是千年都难得出一个的人物,大概就是类似于孔孟一流的人物吧,这也是咱们老司徒家有幸,才有了他!小七天资过人,那真是学什么会什么,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对于男女之事才没多大兴趣,寻常女子也配不上他啊!所以,朕早就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不能深究,真要是多想了,说不定哪一天,小七就离开了!你母后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我们啊,也就是想办法,将小七多留在身边几年!”
司徒毓听得一愣,继而也想明白了一些,轻声说道:“儿子明白了!”
太上皇深深地看了司徒毓一眼,然后说道:“你明白就好!”
司徒毓离开之后不久,太上皇后从后面转了出来,默不作声地在太上皇身边坐了下来,太上皇看着太上皇后一笑,说道:“你看,他现在也走上朕的老路了,可惜的是,他没有朕幸运!”
太上皇后轻哼了一声,说道:“小七哪里对不住他了,如今也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哼!”
太上皇叹道:“这其实就是做皇帝的代价,谁也不敢相信,谁也不能相信,就是孤家寡人!”
太上皇后只觉得气恼,想着司徒瑾,不免也是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为司徒瑾委屈,虽说许多事情是司徒瑾愿意的,但是,作为看着司徒瑾长大的母亲,太上皇后是真觉得太委屈司徒瑾了!
司徒瑾对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心中的那些想法并不清楚,他对于自己目前的情况非常满意,其实那天他完全可以追上那对古怪僧道的,只是一来怕过于惊世骇俗,毕竟,自个发挥的力量完全是肉身气血的力量,并非什么仙道神通,另外,也是担心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安全。
那对僧道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本事,司徒瑾根本没用太多的力气,就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们身上却有能够挡住司徒瑾目力的宝物,这就说明,他们背后肯定还有幕后黑手,司徒瑾放走他们,完全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那一鱼竿下去,实际上已经在两人身上防止了用于追踪的标记,只要他们没逃出十万里,那么,就逃不过司徒瑾的感应。
很显然,这两人没有这个本事。他们受的伤很重,司徒瑾的攻击除了带着自个的气血之力之外,还带着一定的龙气乃至功德之力,而这对僧道身上哪有什么功德,几乎全是业力,本身又是妖族得道,因此,这对他们的伤害尤其大。
这对僧道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将自个兜里头能够用来疗伤的东西都用了一遍,依旧不能祛除司徒瑾留在他们体内的力量,他们惊恐地发现,如果再不能将伤势治好,他们都得退化成原形了。
如今,全天下有点道行的和尚道士乃至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修行之人都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在这过程中,要是发现什么妖怪,自然会顺利清理一番,要是瞧见他们的原形,那乐子可就大了,说不得,他们就要被直接剥皮抽筋,成为那些人族修行者的补品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角色,相反,他们很怕死,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甘心被警幻仙子驱使,因此,拼着给警幻仙子惩罚的危险,他们联系上了太虚幻境。
警幻仙子如今也很烦躁,人间的情况她一直非常关注。结果,出的岔子实在是比较大,首先,便是她名义上的一个妹妹,或者说,是她化形之后,收服的第一个情鬼,被她取名为可卿的,她原本应该投生为司徒毓的私生女,在司徒毓被废之后,被秦家收养。
结果这事之前就拐了个弯,秦可卿的生母直接进了东宫,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还被封了个才人,秦可卿自然也不叫秦可卿了,虽说乳名依旧叫做可卿,但是在宫里,却是序齿为六的公主,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按照警幻仙子的判词,嫁到宁国府,回头还要给贾宝玉做启蒙的!
至于贾元春,也是一般,她如今依旧留在宫中,却是在冷宫做着洒扫的事情,之前的太上皇对于自个的那些妃嫔还是有很高的容忍度的,因此,冷宫里头压根没人,贾元春连冷宫的门都出不了,按照宫里的规矩,如果需要走动的话,起码要有一个人与她同行,因此她要是想跟当今圣上发生什么事情,那是想也别想。
其他的也是差不多,薛宝钗的父亲薛俭还活着,薛蟠也没变得非常混账,薛家也不止薛蟠和薛宝钗两个孩子,薛俭还有两个庶子,一个庶女,因此,对于薛宝钗并没有那么重视。
而林黛玉呢,同样是如此,贾敏活得好好的,林海官路亨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两人要跟贾宝玉产生什么交集,那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关于补天石的谋算也就算了,回头神瑛侍者要是无法勘破情劫,又是不好交代。
警幻仙子因为这事,才催逼着这对僧道赶快行动,将命运扳回薄命司上记载的所谓正轨。
结果谁知道,这对僧道为了解决问题,直接找上了太上皇,结果栽了大跟头呢?
这会儿,警幻仙子得了那对僧道的传信,透过自个的本体看到他们的惨样,简直要气得冒烟,这两个蠢货,有仙器护身,居然也能将自个搞成这个模样,不光没能完成任务,还导致了朝廷还有佛道门派的警惕与追捕,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但是,废物归废物,警幻仙子成仙的时间不长,那些情鬼如果不经过轮回,压根不能随意在人间行走,被发现了的话,说不得就要被人斩妖除魔,还要被报上去自个残害草木精灵,将她们化作情鬼的行为,这都是触犯了天规的,即便警幻仙子乃是仙器化形,若是在斩仙台上走一遭,也是要完蛋的,顶多不过就是伤了风月宝镜的灵性,回头将风月宝镜放到什么洞天福地之类的地方滋养一阵时间,说不定又能重新孕育出灵性来,到时候再次化形,可就不是她警幻仙子了!
因此,警幻仙子在人间的布置,还真缺不了这对僧道的帮忙,因此,她叱骂了两人一番之后,还是拿出了仙丹救治。
她却是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司徒瑾感知到了。
“警幻仙子?这是天庭的神仙?”司徒瑾直接找上了补天石,问道。
补天石也有些懵逼:“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大荒山青埂峰上,天庭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那你也不知道什么灌愁海,太虚幻境了?”司徒瑾又问道。
“太虚幻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灌愁海我却是知道的!”补天石回忆了一下,说道,“灌愁海在所谓的离恨天之上,这个离恨天并非是道家所谓的三十三重天之外,毕竟,这等小千世界,也容不得哪怕是三十三重天的投影,因此,这个所谓的离恨天,其实是六欲天中的仞利天,灌愁海便是人间各种贪嗔痴杂念所化的情孽之海,这里在天庭可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司徒瑾却是心动起来了,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上次跟他交易的那个天魔缺的就是这些啊,这等天魔心魔一族,就是要以七情六欲等情孽为食,对他们来说,这些不是负担,而是补品啊,要是自个能将一整个灌愁海给交易出去,岂不是美滋滋?
这么一想,司徒瑾透过自个留下的标记,看着那个长得一副美艳模样的警幻仙子,顿时觉得自个看到了金山银海一般,也不急着找她算账了,别的不说,自个得先预定一个能把灌愁海给收走的容器再说!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司徒瑾发现,那位凭空冒出来的警幻仙子应该不好收拾,人家好歹是天庭正经有职司的女仙,怎么着手里也该有几件宝贝的,司徒瑾到现在为止,都不能说有任何实战经验,虽说他感觉自个已经到了可以前知的地步,但是对上仙道之人,却是并不明白,对方到底有多少本事,因此,最好还是先苟一波,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