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按你让进宝说的做,但是起码还有两个时辰才能疏通。”萧云头疼的按眉心。“还有那些个商户,货品没有准备齐全,现下都卖空了,货物也在外面进不来,只吵着我闹。”
“商户的货物就让小船送进来吧。”吴瑕说,“现在也就水路没堵上了。”
“你把人安置在如意居,也不能就让人家光坐着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吴瑕说。
“我已经让丁子去请评书先生,戏剧班子,还请了几个抚琴唱歌的青倌儿过来,到时候他们就自找乐子吧。”萧云说。
“如此就好。”吴瑕说,“还有女眷小孩的话,不如再请个女先生来表演茶道。”
“也不敢把衙役都撤去疏通马车。”萧云说,“这么多人,万一要是没人看着,还指不定闹出什么祸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第一个门口,里面坐的是知县一家。“二弟,二弟妹过来了。”李慧兰也在里面,率先打招呼说。
“大人,某思虑不周,怠慢大人了,还望大人海涵。”萧云一拱手说。
“哪里哪里,哎,我也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了,梁城的百姓有如此热情,我很欣慰。”知县大人是个清瘦的老人家,如今捏着胡子笑,倒有几分风范。
“要我说,还是二弟能干,要不,别的集市哪有这样热闹的场面。托福托福,见识了一番。”李慧兰许是在家人面前,比在萧府要活泼些。
“大嫂这是想夸大哥,拿二爷做筏子呢。”吴瑕开玩笑说,“谁不知道大哥在里面帮了多大的忙,二爷只是挂着出主意的名头而已。”
“瞧你说的,大爷也不过是帮兄弟的忙,被你说的好像都是他的功劳。”李慧兰说,唇边的笑意却表示她的受用。
两厢含蓄一下才出来,接着去另一个房间,一路走来,吴瑕都觉得口干舌燥了。拉着萧云进房间休息一会。
“还有些没来的吧?”吴瑕问。
“嗯,没来的我都派人过去说明情况了,要还想来,就明天再来,反正有五天。”萧云说。
吴瑕看他疲惫的神情,就握住他的手说,“尽量让底下的人多帮你做点事,你瞧你累的。”
萧云反手握住吴瑕的手,“我知道。你放心。”
集市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梁城人都知道了这个集市,也都知道了萧二爷。
“好,好,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小打小闹,真是后生可畏啊。”萧老爷哈哈大笑说。这时已经是集市散后的一天早晨,萧风萧云过来请安。
“父亲谬赞了,确实是小打小闹,只不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头一两天,我和大哥也都忙的不知所谓。”萧云说,依旧是一贯的冷清表情。
“嗯,看的出来前期准备没有到位,不过,这次的失误都能转换为下次的经验,再办一次,你就游刃有余了。”萧老爷说。
“目前还在想要不要做成惯例,且看明年吧。”萧云说。
“嗯,这事要做成惯例了,也算萧家对地方的一个贡献了。”萧老爷说。“这次的想法很好,做的也好,结果也好,我很满意。”
萧王氏在一旁听得恨的咬牙。这时萧雷进来请安,“爹和各位兄长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你爹在说云儿弄的那集市的事。”萧王氏开口说,“要我说啊,这真是造福梁城商家的一件好事,那些个老字号都赚的钵满盆翻的。”
“这事我昨天才知道,二哥,你这就不讲义气了,你叫大哥去帮忙,怎么也不叫上我啊,怎么,瞧不起我不是。”萧雷笑眯眯的说。
萧风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言和萧雷作对,他也不想出言帮萧雷打击萧云,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而萧云严肃脸说,“最初是想请大哥在知县大人那为我举荐,后来一事不烦二主,就厚颜拉着大哥帮忙了,小打小闹,怕三弟看不上。”
“二哥说的,这南门牌坊大集市,估计是今年最热闹的话题了。下次再有此等好事,二哥可千万不要再忘了我。”萧雷说。
“没出息,不会自己发现机会,把握机会吗,还一定要你哥哥们提携,你哥哥能帮你一辈子。”萧老爷恨铁不成钢的说。
“爹教训的是。”萧雷低头应道。
吴瑕和李慧兰都完美的充当了花瓶,呆着,立着,不声不响。
出了院子,萧云自然而然的慢走两步,和吴瑕并肩,微微偏头,方便听吴瑕讲话。吴瑕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云的一系列动作,黑线的说,“二爷想听我说什么?”
“咦,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萧云一幅受惊吓的样子。
吴瑕咬牙,这张脸好想揍啊怎么办,忍住,忍住,好不容易把一张冰山脸,假笑脸暖成这样会欠扁的表情,我一定要忍住,这太!珍贵了。
吴瑕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什么说的,只想快点回去数钱。”
“说道数钱,你这个爱好也太市侩了,明明也不是经常在店铺走动,却喜欢时不时就要人把收到的钱送过来给你数,数铜板碎银比数银票还爽吗?”萧云问。
“要爽的多。”吴瑕咬牙切齿的说。
☆、34章
过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贩夫卒子。讲究些的提前几个月就要准备,而且越到年边越是繁忙。
自集市过后,吴瑕又优哉游哉起来,天气越冷,就越发懒得出门,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就都窝在暖阁里。听说城里新来个说书人,说的一手好书,就巴巴的喊人去请了来。窝在炕榻上摇晃着脑袋听单场说书,别提多痛快了。
这副样子落在每天为了过年忙的团团转的人眼里,就别提多可恨了。
“如此生活,你也太惫懒了些。”言之芜说,他偶尔为庶务忙的烦了,也会到吴瑕这来放松放松,此刻他倚在靠背上,手里捏着晶莹剔透的葡萄,感慨说。
“哎——我也没想到嫁了人,竟然还能在年关的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往年我在家的时候,这时也忙的不可开交了,我家还算人口少的,琐事都一堆。”吴瑕颇有些庆幸的说。“现在看你们忙的,我都觉得我现在过的日子像做梦呢。”
“你们太太没叫你过去帮忙?”言之芜问。
“得了,就我大嫂,她都只当跑腿的在用,我还庆幸她没有想起我呢,我可不想跑腿。”吴瑕吐舌说。
言之芜笑,“也罢,没的和女人在后宅争权夺利的。只看以后三少爷的妻子进门,你们太太会不会放权了。”
吴瑕配合着笑,没熟悉之前,哪里能想到外表清冷,气质清高的三婶也有这么主观性八卦的时候。
“今天怎么没听到薛先生说书,那出风波亭你就听完了?”言之芜问。
“哪能呢,太太说年关繁忙,为免出乱子,闲杂人等不能出入萧府了。”吴瑕说,“我还差最后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