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杀泄过一回,此时命根再度硬如热铁,贴在司徒靖明小腹上不住轻颤,肉器抽送时,水声渐响,粘液从赵杀股间流到腿弯,然后点点滴滴地溅在草尖。
待到司徒靖明终于泄出时,赵判官同时一泄如注,浑身散架一般瘫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分量惊人的白浊精水由于射得极深,过了片刻方淅淅沥沥地沿着赵杀双腿往下流。
赵杀眼前直冒金星,喘了许久才去看司徒靖明。司徒将军独自穿好衣袍,冰凉眸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施施然转过身,穿过被他砸塌的院墙走了出去。
赵王爷看得瞠目结舌,草草收拾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追着他上了街。不过几步,就发现司徒靖明坐在一处茶摊上闭目小憩,凑近时还能听见轻轻的鼾声。
赵杀心里慌得厉害,硬要分辨,又空空落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抖索着手在司徒靖明袖袋里翻了翻,居然真翻出一张许青涵开的药方,用了牡蛎、淮山、黄芪等十余样药材,专治夜游症的。
赵判官挨个看下来,几乎样样壮阳。
他把药方偷偷塞回原处,在空空荡荡的路上立了半天,手心冰凉。
直到此时,赵判官才算是破获了这一桩千古奇案——那司徒靖明身患难以启齿的隐疾,想必是求医如渴,成日里围着酒旗竿上“祖传老中医,专治夜游症”的告示打转。
自家青涵人品相貌皆为医中翘楚,也不知被他觊觎了多久,自己不过是陪弟弟吃个晚饭的工夫,那司徒恶霸就把青涵劫到了府里,以性命要挟,逼得青涵泪水涟涟地开了药方,施舍了几瓶药。
好在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自己今日打上门去,高手过招,内力激荡间,把恶霸怀里整整一瓶药丸压得粉碎,终于叫此人原形毕露,一路夜游到王府。
至于之后的淫行,不过是……药材壮阳过了头,不过是还了一夜的债。
待自己回了地府,不出十年……不,短短五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赵判官堂堂伟男子,自是拿得起放得下,虎目通红,在风里吹了两个时辰,便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满腹心思硬生生挪到别处,时而为家国天下计,生怕城中从此会多出一位夜间遛鸟的蒙面大汉;时而万般挂念许青涵,怕他不快活,怕他受尽苦楚。
每逢月夜,司徒靖明兽性大发,青涵该是何等的担惊受怕?
熬到白日高悬,司徒靖明颐指气使,开口闭口都是“治不好病就要你全家陪葬”,青涵又该是何等的郁结于心?
赵判官想来想去,愁得头晕胸闷。
难怪那一日,青涵会问他:“难道我就不要人护着吗?”
赵杀扶着老腰,在茶摊外心事重重地来回打转,几度想痛下杀手,又再度网开一面。目光在司徒靖明脸上流连来,流连去,渐渐便被容貌晃花了眼,胸口明明愤恨难平,说出口的却是:“怎么不戴面具,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
赵判官说完,越想越不是滋味,阴沉着脸,从自己身上撕下一角衣衫,小心翼翼地替这人把脸蒙上了,嘴里不免训斥道:“走了这么远路,万一叫人看到,占了便宜……”
赵杀忽觉有些不对,额头慢慢渗出些热汗:“本王的意思是,你生得这样……万一叫外人看了……”
赵杀说到此处,猛地住了口,瞪着眼睛,满脸惊疑不定。
此时天边朦朦胧胧露出一抹亮色,赵判官昏头昏脑地朝日出处望了望,慌得接连退了十几步。
他躲在墙后,眼睁睁看着司徒靖明睁开眼睛,眸光从迷蒙到清明澄澈。
美人初醒,霞光便再无颜色。
赵杀一阵失神,还未醒转,就见司徒靖明忽然皱起眉头,伸手在脸上一摸,两下把那块皱巴巴的破布扯下来,嫌恶地扔到一边。
破布被凉风一吹,飞过赵杀藏身的矮墙,赵判官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在风里颠簸。
司徒靖明站在晨色下,一张脸如无暇美玉,从内而外地透出光来,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许久未有的神清气爽。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昨夜如何走到此处,于是干脆作罢,施展轻功,踏着灰檐青瓦回了将军府。
直到他走远了,赵杀才慢慢捶着腰出来。
这人翻脸无情,幸好他心如铁石,知道是还债,不曾动过心。
第十六章
赵判官许是操劳过度,打道回府时,边走边歇,竟耗了小半个时辰。
随着早市的吆喝声传开,路两边一扇扇地支起窗户。整座城池像是从梦里醒来,渐渐有了颜色。
赵杀精神一振,负着手看了一会儿这人间,又翻掌望了望手背,只见先前的那抹漆黑,已经化作灼灼红花。
手背上那片嫩生生的重碧轻红,一分器丑活拙,倒有九分人傻情多。
从黑漆漆凉飕飕的桃花瘴,换成一碟甜到忧伤的桃花酥,赵王爷嘴角难免有些上翘,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一瘸一拐地钻过墙洞。
阮情做了一夜功课,破晓时望见赵王爷站在窗下,一手一串糖葫芦,不禁双颊泛红,眼睛发亮,猛地站起了身。
赵杀不知为何,觉得一颗心从冰雪中跃跃欲出。
待到阿情从屋里小跑出来,情意绵绵地将脑袋枕在自己肩头,赵王爷几乎能探得自己一身血液,温暖地注入四肢百骸。
他掂量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阿情,有人说本王、负心薄幸……我在你心里……”
赵杀说到此处,忽觉有失体统,慌忙改口:“本王是说,若是有朝一日,本王跟别的嫖客同时掉进水里……”
赵判官问得这样含糊,原以为阿情又要答非所问,然而定晴看时,却发现少年双目流情,仿佛是听懂了。
赵杀心跳得极快:“可会选我?”
阮情连耳尖都红得厉害,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赵杀这几日连连在情场上失意,看阿情闷不作声,脸上渐渐有些发白,正要辞去,阮情就拽着他的衣襟,踮着脚轻轻献了一吻。
赵王爷吐出一口浊气,眼前仿佛蒙着万里缱绻红尘,温声道:“是了,你不说,我也该懂的。”
阮情这才松开他前襟,娴静而立,抿唇而笑。
赵王爷还未见过他这般乖巧懂事的一面,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将糖葫芦递到阮情嘴边,由着阿情张口去咬,把嘴唇染得通红。等手上只剩两根竹签子,赵杀仍攥了许久,才想起该扔了。
两人偎依在一处,赵杀句句正经,阮情眸光痴缠,也无人窥得赵王爷心里是怎样一番百炼钢成绕指柔。
到最后赵杀顾忌着腰伤,不敢留宿,揣着阿情墨迹初干的功课,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阮情跟着他走到院门口,目光在王爷腰臀上游移不定,几度伸手要摸,都缩了回去,等下定决心要狠狠揉捏的时候,赵王爷刚好转过头来,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