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实在闲不住,才去了后院干活,刚去的前一日也还好,没多大劳累,就是干些杂活。可到了第二日,穆总管见了他在后院干活,也不好训斥他,就对他说了让他回屋去,要不就到外面转转也行。王爷吩咐下来了,他闲不住可到街市逛逛,银子可到账房去取。
穆总管来说了,阿丑倒是没到后院干活了,先空了一日,只练练武艺,别的什么也没做。
这日早晨,起身练了练拳脚,下午且没什么事做了。穆总管不让他到后院去干活,他也只得听从了,没有违逆。
下午的天好得很,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天也蓝,纯净一片,叫人心神向往。
吃过午饭,阿丑真是闲着没事做了,蓦然地想起了穆总管的话,王爷说放他到外头去逛逛。他是想去来着,就是一人去也没什么意思,也不知该去哪里逛逛。
时辰一点点过去,在屋里呆了片刻,阿丑动身了,他每到账房去支银子,就这么出了王府去。其实不是他不想去,他自个儿也有月钱,便是不用再到账房里取了。
街市上是热闹的,阿丑没好生逛过街市,以往都是来来去去,匆忙得很。好玩儿的,好吃的,他一样不懂,只晓得看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
一路走来,看得阿丑眼花缭乱,他没有在街市这么闲逛过,自然没细看这些好玩的。经过一摊贩前,阿丑停了脚,转身拿起个小玩意儿,这些不过是孩童玩耍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阿丑拿了个鞠球,圆圆的,小小的,比不大,适合孩童玩耍。
幼时三少爷也喜欢抱着鞠球玩耍,好多次都是拉着他去帮他捡球,但自从那次挨了打,三少爷再没玩鞠球了。
后来夏府里也没了鞠球,阿丑也不晓得那个鞠球去了何处,三少爷平时喜爱鞠球,阿丑不知他怎么没抱着玩耍了。
摊子上还有好些小巧的玩意儿,阿丑是想买了,可身上没多少银子,就买了手里的鞠球。
从摊贩前走开,阿丑看着前方的茶楼热闹,便朝着茶馆去了。
这茶馆不是专门开了卖茶水的,里面主要是说书的,阿丑晓得这样的茶馆,就是没进去过。平时听了王府里的人说了外头听了什么小段子,多有味儿,刚刚问了旁人也晓得了,那茶馆里就有说段子的。
就是一间普通的茶馆,里面什么人都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多半是平常百姓。
阿丑进去时,说书人刚好说完了一民间小故事,换了个野史来说。
说书人开始说了一段,阿丑没听得明白,说的什么君王,什么朝臣宠幸,还什么祸国。
他正疑惑着,想不明白,这时身旁有几人侃侃而谈了。
“若是美得过那花楼里的头牌,那也是勾人了,怪不得有人好那口了。”
“再勾人也是个带把儿的,怎有女人软柔,且不说了硬邦邦的身子,就是玩弄那后庭之处,也是极脏了。”
“听说那后庭之处不比女人差,更销魂几分。”
“你便是想试,可到那南馆去……”
阿丑只听着,没转眼望这几人,他晓知男子与男子可以在一处的,以前不知。在夏府的时候知了点,来了王府又知了点,现在更是知道得多了。
他听了几人不时调笑言语,也听了他们说什么走后庭,走后庭是什么他当然听不懂了。心里想知可又不敢问,等了好一会儿,他转了眼,看了那几人。
那几人也没料到阿丑转了头来看他们,正呆着,阿丑就憋出一句话了。
阿丑好不容易憋出的话,不仅没人答他,还惹得他们笑闹起来。
“这……敢问各位兄台……何为走后庭……这是何意?”阿丑见他们不搭理,又问着,他是真不知这走后庭是何意了。
阿丑说的也不大声,但也有别的人听到了,则带了嘲讽之意打量他,而后小声议论着,不时朝他看看。
阿丑以为是声大了,吵了别人听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丑面扬着,又憨又丑。
至于刚刚谈论的那几人,静了下来,一人朝他招了手。
“兄台……”
“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小声说了且行,怎有你这样的。”
其中一人说了话,接着另一人道:“你要知这后庭之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人说罢,再看了阿丑一眼,小声道:“这男子与男子……”
那人说得也不多,可是精细,每句都说到要处。阿丑听着听着便是懂了,以往不知的一些东西,今日是明白了。
原来男子与男子不是只有亲嘴而已,还有更亲近的事可以做,那更亲近的事就是旁人说的走后庭了。
男子和男子也可行那周公之礼,像和女子在一处一样,只是走的不是一个地儿罢了。只是那处不比女子好入,可也不比女子差,似乎还更销魂极乐,就是难弄了些。
阿丑听了最后几句,面滚烫了,销魂极乐什么的,说的是快活么?他和王爷在一处也是快活的,就是没走后庭罢了——
第五十八章
从茶馆出来,夕阳西下了,天边云霞红彤彤的,火光自云层穿透,照映远处的高山。朦朦胧胧的红罩着山林,带着些艳柔,一些暖和,那景致有些美。
阿丑拿着鞠球,收回了眺望远处的双眼,往街上行去了。
今日出府,也没到何处逛逛,就是买了个鞠球,到茶馆听了说书。现在天就晚了,一晃眼的功夫就过这么些时辰,现在该是回王府了。
阿丑是白日出来的,现在天晚了,夜临了,路过一家酒楼,看着门口站了好些穿着单薄衣衫,打扮得妖娆的女子在迎客着。阿丑一看那露出的白皙肤色,忙转了眼,不敢看了。他可从来没看过女子穿得这样,这样不检点的,衣衫遮了没多少,白白的肌肤都露出来了。
白日路过这家酒楼,也没见开门,怎这会儿就在迎客了,那门口的姑娘还怕客人不进了,拉拉扯扯的。这如此的装扮,如此与男人拉扯,真是有些不规矩。
阿丑摇了摇头,心中倏然晃过一人的面,那张绝丽的面孔温温柔柔的,只是那温柔淡了,那女子也离他远着了。
那般女子端庄高贵,温柔贤淑,美貌倾城,自不是平常人能配得上的。所以,那女子进了皇宫,寻得个配得上她的夫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
夜暗黑了,灯火照了街市,阿丑觉着腹中饿了,想到街边吃碗馄饨再回了王府。这刚要走,没想衣衫被定住了,转头一看,一娇柔女子正扯着他的衣衫,娇声语着,让他跟着进去喝杯水酒,解解闷。
阿丑没感应过来,下意识地答着话,说了不闷,不用进去了,到街边吃碗混沌就回了家了。
那女子可不管他,拉扯他就要他跟着进了酒楼里,阿丑没与陌生女子这般亲近过,想要拨开她扯着自个儿衣衫的手,又怎么也不敢伸过手去。这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姑娘怎不知呢?
“在下不便久留,姑娘还请放开在下。”阿丑不好推开她,怕碰着她的身,只得急声着推托。
“大爷站了这处也好些时辰了,不是要寻乐子还是什么,你且同奴家进去。奴家定会好生伺候您,陪你喝酒唱曲儿,给您解闷儿……”说着就拉扯着阿丑往前走,阿丑不知该如何办,只好伸手去了,拨开那女子抓着他衣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