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第70章

阿丑仔细着避开伤口,擦去血水,少年开口说着话,阿丑只停手一刻,还是没答他。继续着手里的活儿,生怕弄痛了少年。

“人人都道你偷了盗,被严惩了关了柴房里,柴房失火……你就没了……”少年轻着声,感受着在他背上移动轻触的手,还有湿润的布巾子。一点一点,轻细着擦过皮肤,这动作轻着,少年心里就是喜的。

“大哥……我明知大哥……”说到这儿,少年忽然撑起身子,抓紧阿丑的手腕,“幼时大哥便如此……我走后大哥必不会善待你……竟不知他这般狠心!”

阿丑的手腕被少年紧抓着,少年又撑起了身子,那裸露的胸膛和下面那儿就在他眼里,他只转了眼,不去看着。

阿丑不言语,少年又爬了下去,接着道:“我便不信你偷了盗,也不信你就这么没了。”

阿丑还是没回他的话,手里的布巾子染了血,他又拿回热水盆里洗净了拧干,再度回到床前。看着少年的臀上也是伤痕,手更轻了,湿热的布巾子滑过少年柔韧的腰线,擦臀上的血。顺着臀部下去,大腿上也有伤,不过没渗血,伤得不多。

“这药洒了身上会疼些,大人忍着。”阿丑轻着手,洒着药粉在少年的背上,指腹细细抚弄着,抹匀了药粉在伤口处。

夏梓晏只感到背上有点灼热,有点疼,背上的手指抚过光裸的皮肤,能知那手指上的茧。不薄不厚,摩擦着身子,并不难受,反而令人安心了。

那手触碰他的臀上时,他紧绷了身子,只感受着手指在臀上游走,为他抹匀了药粉。

“大人可疼痛?”阿丑见他的额上有些湿寒,以为他是痛了,急着问道。

“你可能过来些?”夏梓晏摇着头,轻声着。

阿丑看了他一身的伤,漆黑的眼里有些动容,还是靠近了他。一靠近就被拉扯了床上,少年光裸着趴在他胸前,他本有力气推开少年,可手掌一触碰到少年的肩背就停顿了。

“校尉大人……”少年再不是年幼的孩童,也不需在他怀里了,少年并不柔弱,身体虽青涩,可同他一般高,挺拔俊秀。这样的少年还需在他怀里么?不需了,少年是少年,他再不是夏府里的阿丑。

“那日耽误了回营……才挨了军棍……”夏梓晏想着那日,胸口就跳动了,那日是这人在他怀里,紧紧搂抱着他。

“校尉大人穿了衣裳罢!免得着凉了。”阿丑就要起身去拿少年的衣裳,少年压着他肩头,唇上的的血凝固了,看着艳艳的。

阿丑觉着,少年的唇红艳艳的是好看,可他不愿少年这样好看,不愿少年伤着。

“那日若不是见着你……当夜也可出城回营……你还不知么?”少年抬起头,水眸直直望着阿丑,眼里面有着许多道不明的情愫,阿丑也不太懂,可少年这样逼视着,他不禁避开了少年的眼。

若说从前喜欢阿丑陪着他,想和阿丑玩一处,那是单纯的喜欢。就像同阿丑说说话,想亲近他,看着阿丑沉静着,就忍不住接近了。

后来回家探望双亲,见着阿丑,那感受是同幼时一样的,只是还是多了些什么,他隐约知了一些。他要走时想带着阿丑一道走,没能如愿,明知阿丑在夏府里会受苦,还是就这么走了。

学武归来,府里就没了阿丑这人,那时才后悔了,后悔没带了阿丑一起走。他虽不信阿丑就这么死了,可大哥还带了他到阿丑的坟前去,叫他怎不信呢?

他也当阿丑是被火烧死了,若不是林尚泽来府里偶尔提起丑奴二字,他还信着阿丑死了。亲眼见了与阿丑一模一样的人,更是不信了,谁人张得相像连那脸上的胎记都一样的?

认定了阿丑没死,就一直寻着他,从林尚泽那儿得知阿丑是清王府的奴,他不信了清王府的奴是别人,就认得是阿丑。

“那日你被带回王府……一切可还好?”那日若没人带走他,他必会是他的人了。

“我……那日多得大人相救……一切安好……”阿丑慢声说着,回忆了那日,也回忆了那日与少年在外面做那了些事。

少年有力的臂膀,还有少年坚韧的胸膛,少年湿热的唇,在他耳边轻着的声音。这一切阿丑都记得,越是离那日远久,他越记得清楚。

那日怎会与少年纠缠了,他开始不知为何,后来王爷说他中了春药,才会那样不清醒脑子。

阿丑正呆愣着,回忆着那夜,倏然间唇上就传来温热,柔柔软软的,还有一丝血味儿。阿丑正开口让少年停下,哪只湿滑的舌尖探进他嘴里,血味儿浓了。

“你记不起那夜了?”阿丑抗拒了些,少年离开了他的唇,低声问着。

阿丑沉着气,慢声着,“夜已深……校尉大人还是早些了离去吧!”

少年听了他这话,手臂环他更紧,“明日回去也不会受罚了,不必担忧什么。”——

第七十章

怀里的少年沉静着,只抱着阿丑的腰身,头靠在阿丑的胸腹前,在没言语了。

阿丑凝神一阵,还是拨开了少年的手,说是少年背上的伤还需包扎,少年也真放开了他。

站在床边,轻轻缠着白布,裹着少年颀长光裸的背,一层一层的白布绕过少年胸前,最后打结固定,已包扎好了。

少年的臀上伤得倒是不多,阿丑还想为他包扎,只是少年不肯了,说是那儿伤得不重,便不用了。

阿丑又再为他上了一遍药,将薄薄的被子拉来盖着少年的上身,露了受伤的臀部,就这么赤裸裸地晃在阿丑眼里。

阿丑本想将床让给了少年,拿了张席子就铺了地上将就一夜,怎奈他正要离开床边,少年紧抓了他的手臂。

阿丑必不会在和少年亲近,拨开少年的手,轻轻推开了,只是这一推,少年就呼痛了。少年一喊痛,阿丑就得过去看他,一看他就真被他紧紧抱住,脱不开身了。

“校尉大人今夜若不离去,这床榻就让与大人,大人还请放手。”少年伤着,阿丑不敢太用力,可就是推不开少年了。

其实阿丑哪里知道是少年哄骗的?就被他这么一推,怎么就呼痛了?不说他现在没用力推开少年,就是用了力道,也挣脱不开少年的手臂。

“我只想与你说说话,就不行了么?”少年轻着声,细细说道。

这样的少年让阿丑记起了年幼的孩童,那孩童也是这般说着软语,拉着他的手,叫着他小哥哥。

阿丑放下了要推开少年的手,手掌落了少年的肩头,肩头下去就是缠着白色布条的伤处,阿丑轻着手避开了,只握着少年的肩头没言语。

少年爬在阿丑怀里,恍然间觉着又回到幼时,幼时他不是经常拉着这人去玩?累了也爬了他怀里,要不就是这人背着他。

幼时多人宠他溺爱他,可他就不喜那些人,自从阿丑来他身边伺候他,他便没依赖了他大哥,时时同阿丑一处玩乐。

阿丑不常说话,可他要阿丑做何,阿丑一一满足了他。不常说话的阿丑沉静的很,面上淡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平静如水,他时常盯着阿丑的眼,爬了阿丑的怀里。就这么抱着阿丑,虽是稚童的胸膛,就是觉着令人舒心,心里也静了。别的也不想了,也不去想着大哥带他去玩耍,也不去想着吵娘亲要玩意儿。

“小时候你也这般抱过我,怎现在就不抱了?”少年说着话,移动了身子,凑近了阿丑,唇就在阿丑的脸边。他多想亲亲这人,可就怕这人又推开他。

少年离得近,阿丑也没转脸,望着别处,手下自然轻着的。少年一动身,他就抬起手,待少年不动了,他就放下手,还是握着少年的肩头。

阿丑也想着幼时小小软软的少年,那时候的少年身子小着,软软的,每回抱着他就怕摔了他。所以也处处小心着,谨慎着,好生抱好了怀里的稚童。

“大人明日一早就离去吧!”少年的呼吸就在阿丑脸边,阿丑故作不知,小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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