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身边的人起身了,有人推门进来,伺候他梳洗着衣。阿丑也是醒着的,只是没睁着眼,装着还在沉睡中。
待那人着装完好了,再来了床边,撩开床帐,低声说了几句,亲了亲他的面颊,才退开了。床帐落下的那一刻,阿丑睁了眼,隔着帘帐,隐约见着那英挺修长的身姿,最后见了那人出了房门。
阿丑晓得他是回军营去了,也不知何时再见,一时没了睡意,准备起身了。
今日要回王府,回去之后不知该如何跟王爷说这几日的去向,若说同少年在一处,少年照料他为他治伤。恐怕王爷会怒,到时候会怎的罚他呢?
阿丑刚起身,外头就有人进来了,前头进来的丫鬟端着水盆,跟随在后的拿着梳洗的用具和一套整洁的衣衫。
阿丑没让她们来伺候,自个儿洗了面,束好发。拿过她们准备的衣衫,让她们出去,自个儿动手穿了。
过程缓慢了些,可好歹还是自个儿动手的,没让别人来服侍。
清晨的风淡淡凉爽,天边的金黄自云层穿透,洒下几缕,暖柔霞红。
“公子随奴婢来。”阿丑还没收回目光,身边的丫鬟一开口了。
被人这样称呼,阿丑才回了神,他哪里是什么公子,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不比谁高贵半分。
“姑娘先请!”阿丑退开身子,让丫鬟先行。
那丫鬟看着阿丑行动不便,向来扶着阿丑,被阿丑推拒了。他虽行走得慢,可还是能自个儿来,不需别人来扶。
一路上,阿丑打量着这宅府,四周静幽幽的,没什么人。就是领路的丫鬟还是昨日才进府的,前些天这宅子里更空旷,只有他和少年两人。
来了前院,穿过厅堂,前面就是宅子的大门了。
大门一开,外头的景象一览而尽,宅府的门前还停着一顶轿子。
“公子请上轿!”丫鬟领路在前方,出了门槛,走到轿子边聊起帘子。
阿丑望着轿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他何时这么娇贵了?还需坐了轿子?
“公子的伤还没好,马车太过颠簸,这软轿舒坦多了,公子请上轿!”丫鬟柔声着,只等阿丑上轿了。
阿丑凝神半刻,还是上了轿子,想着半路再下来,走着回王府。
丫鬟等阿丑上轿后,细声道:“公子想何时来,便何时来。”
言罢,放下了帘子,喊了一声起轿,轿子便被人抬起了。
阿丑撩开帘子,看着四周的街道,清晨已有好些摊贩了,门市店铺早已开门,人声渐渐多了,噪杂了。
这里离王府还远着,难怪那人派了轿子给他,送他回王府。
刚刚出来之时,他回望了一眼这宅府,见大门上头没什么牌匾,在外头一看,这就是个没人气的空宅。
不论谁人看了,只会觉着这宅府无人居住,清冷至极。
走到半路,阿丑看着街市,寻思着该下轿了,快到王府了。正当他喊停轿之际,外面就传来声音了,这声音他极为熟悉。
“王爷等你多时了。”阿丑没动身,外头的声音又响了一遍。
这声音第二次响起,阿丑还是没动,心头猛然一震,呆了面色。外面的人可不管他,直接撩开帘子,“下轿吧!”
其实他本来也是要回王府的,只是现在提前见着王爷,本来也没什么。可心头不知为何跳得厉害,还有些惧意。
不论阿丑有多么不想下轿,还是得下来,还是得跟着邢风进了眼前的酒楼里。
清早的酒楼人不多,二楼也没什么人,进了雅间,邢风就退下了。
“愣着干什么?”
屏风后有一人,那人的声冷了点,没什么温度,阿丑更不敢上前了。
“等着本王到你跟前?”那人的话语淡淡凉凉,阿丑一听心就颤了,慢步行着,绕过屏风,入眼而来的不是清王还是谁?
“王爷……”阿丑没敢上前,离前方的人远了几步。
“伤可好了?”殷子湮没看阿丑,倒是盛了碗粥,放了桌上。
阿丑没应声,看着桌上摆满的早食,香味飘来,本是美味的,然而阿丑没有一点食欲。
“来得甚早,想必没吃什么,过来罢!”
阿丑望着桌上的美食,没抬头,走了殷子湮身边,还没坐下,只觉身子一偏,被人拉了怀里。
身上的伤还有些疼,此时撞进这人的怀里,疼得阿丑只将呻吟憋了喉咙里。
“这几日过得可好?”殷子湮离近阿丑,气息贴在阿丑的脸边,见阿丑一副惧怕的样儿,换在阿丑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
阿丑没回话,殷子湮的手伸了他的衣里,手掌移到阿丑的后背,触摸着结痂的疤痕。摸着摸着就滑下去,来到阿丑的臀上,结实的触感,还有硬硬的伤疤。
阿丑不敢动,身子僵硬着,任那那只冰凉的手游走在身。
“才几日伤就好了这般,且是被好生照料了。”话语间,他将阿丑的衣物也褪下了,只剩白色的亵衣在身。
窗外的天淡蓝了,金黄的光升高了,街上的人多了,声音也杂乱了。
阿丑只着淡薄的亵衣,凉风袭来,身子一颤,环抱着他的人轻声笑了,搂他更紧。
“换了身衣就是不一样,看着就不像个奴,倒像哪家的公子哥,难怪那夏铭见不得你穿了好衣。”边说边转了身子,抱着阿丑面对着窗外的阳光。
阿丑听他提着夏铭,眼神就黯淡了,再看了地上的衣衫,心头一阵难受。
淡淡暖光照在阿丑光裸的胸膛上,结实健壮的肤上滑腻一片,色泽柔和,只有些旧伤碍了眼。殷子湮的手指抚上去,指骨细细滑着,食指按在红色的肉粒上,轻轻揉弄着。“王爷……别弄……”阿丑此时面红耳赤了,光着身面对朝阳,楼下叫卖的人多噪杂着。这真是在光天化日下了,王爷这般弄他,他是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