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情的欢爱,阿丑不是没热了身子,只是这时隐忍压抑着,他受制于人,也不能没了尊严。
“今日所耻,我必记得,来日……啊!”阿丑还没话落,身上之人猛然抽动起来,狠狠顶弄着他,不让他再话语一句。
颈间的喘息声越发紊乱,越发低沉,那唇舌还游移在他颈上,细细舔弄着。
阿丑咬紧牙关,将滔天怒火和不甘的屈辱压在心底,眼中没那么模糊了,清明着。身子也不燥热了,有些发凉,就像他此刻的神情。
臀上撞击湿腻的淫靡声直冲入耳膜,只叫他恨极了身上之人,恨不得这刻就杀了他!
阿丑从没如此想杀一个人过,从没如此,就是夏铭,他也没想要取他性命。纵使他从前欺辱打骂,狠毒对他,他也没想要杀了夏铭。
颈上没了湿滑的舔舐,只是多了利齿在上,身下那处疼得厉害,进出他身子的热物也动得快速。就在他以为颈上的利齿要去取时,只觉扣住他腰身的手掌使了力道,一阵急速的冲撞之后,颈上多了疼痛,身子里的热物平静下来了,湿热的水流快要灼伤了他。
身上的人低低地喘息着,平顺气息,双臂死死搂着他,唇舌舔弄他的颈子,只见那颈上多了痕迹,有血色渗出。
“我没想伤你,你若要我的性命,我会给你。”压住阿丑的男子低声说着,那嗓音带着些情事过后慵懒沙哑,低柔绵情了些。
身下之人听他开口,立刻僵硬了身子,眼神呆滞了。
他解开了身下之人的穴道,然而这人没动一分,静得无声响。
阿丑能动了身子,可还是没起身,这人他如此地熟悉,难怪他如此熟悉,这人正是他亲近之人,正是他千里迢迢来寻的人。
“你要如何我都依你……”
他话没落,榻上爬着的人猛然起身,一掌挥过去正中他胸口,将他打落地下。他只感到胸口传来痛楚,一阵血腥涌上喉咙,硬是压了下去。
阿丑撑住身子,将眼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光裸的身子,还有那些痕迹,心头痛然,恨不得眼前之人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
刚运气出掌,身子一时受不住,平顺了气息,阿丑轻了声音,“从此你我将为路人。”
“你心里若无我,怎来此寻我?”地上的人站起身来,拾过了一件衣袍披身,那俊美的面上笑意凄冷。
“我心里自然有你,却只当了你是兄弟……如今你我乱了关系……此后不相见了为好!”
“好一个不相见!”少年走近榻边,目中含着柔情,直直盯着阿丑,伸手想去拉他,阿丑一闪身就避开了。少年开着空空的手心,冷冷笑道:“若是无他,你心中之人就是我,若是当日我带你远走,陪伴你的也是我,今日你便不会这般待我!”
阿丑转了眼,少年之话虽不是完全对,但有一点确实真的了,那时他若是跟着少年走了。再遇不着王爷,在他身边之人就是这少年,或许……或许此时他心中之人也只有这少年了,再不会有别人。
“我知你是对我有情的,我待你好了,你也会待我好。你来此寻我,就是心中放不下我,你心中有我……”少年慢慢靠近阿丑,伸手圈住他的身子,轻声喃昵着。
温暖的人身一贴近,阿丑就想动手了,可抬起的手怎么也没动,缓慢地放下了。
他当少年是兄弟,少年时就是,然而少年太过温柔,太过细语,每每叫他晃了神。
他少有得到这些,年幼之时就受人欺辱打骂,年幼之时就没了双亲,孤零零的一人。若有人待他好,他必感激一辈子,如今记起那些待他好的人,心里不禁疼痛了。
少年温情,少年清丽,少年眼中的情意如水柔一般。少年的笑像那春风一样,温柔得令人沉醉,少年的嗓音也是那样美好,清雅淡淡,温雅柔情。
少年身上的温雅柔和正是阿丑想要的,也许正因如此,即便他心头只有王爷,还是会受少年的影响。所以,他对着少年从来说不出狠决的话语。
“我只将你当作兄弟一般,你已不想要这兄弟之情,那便不要了罢!此后你我便是陌路之人!”阿丑狠下心了,还是推开了少年,下了榻,拾起地上的衣物穿在身。
“我的兄弟是夏铭,哪里会是你?你怎成我兄弟了?我竟从来不知。”
身后传来幽幽话语,阿丑穿衣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穿衣,也没回头。穿好衣物,阿丑就出了营帐,即便是身上难受,也没停留一刻。
出了营帐,外面风雪颇大,冷得人寒颤。阿丑想起还有包袱没拿,回身去拿包袱,没想迎面就对上了少年的眼眸。
“你恨我也罢!我不拦你。今日风雪太大,不宜出走,还是等一日吧!”少年轻声话语着,出了营帐,身影消失在茫茫冰雪里。
阿丑回来营帐,收拾好包袱,抬眼见着那榻上的凌乱,心头满是悔恨之意,昨日他少喝一些酒,就不会出了这事。
少年走后,阿丑回了营帐,一会儿就有人动来热水和早饭。
阿丑看着他饭菜没有一点胃口,整个人泡在热水里,静静不动了。
营帐外头一直有一人,也不知那人是何时呆在外头的,这下营帐里沉静了,他也将手里的信鸽放出去。看着远去的信鸽,生怕这风雪打垮了它,想着是不是该再放一只。
随后转身离去,不知去了何处,只是下午风雪停的时候,又有信鸽飞出去了。
阿丑看着天色,已是下午了,身上还痛着,不过明日不论怎的,一定要走。
沉静下来,阿丑仔细回想昨夜,可是脑子里太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昨夜看着日木向那少年敬酒,担忧了他,自个儿也就向日木敬酒。后来他眼前模糊了,对面的日木端坐得好好的,好朝他笑,不过那笑多了鄙夷之意。
阿丑不想看,正想再倒酒,手就无力了,一不小心就洒了酒,身子也不稳了,往下倒去。他还记得头上顿时一痛,就有人来扶他了,最后是躺下了,就不知躺了哪里。
现在就知了,就躺在这张榻上,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解渴之时,尽情地吸食着清水,喉咙里的灼热之意减轻了不少。
再后来……再后来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痛,他好似还难以呼吸。也只是记得这些,此后的一切再想不起,可睡梦里好像是梦到王爷了。
他酒量极差,在王府之时就少饮酒,昨日也怪他,不然他清醒了,怎会有发生了这事?
身子还疼痛,脖颈侧边又一道血痕,仔细摸着,还能摸到不平的伤口,似乎是齿印。再脱了衣衫,痕迹布满了身子,那些不知是什么造成的。一块红一块紫的,腿侧都有红痕,不说这些痕迹了。
就是腰上也是青紫了一片,那指印深深陷进了皮肉,阿丑记得早晨那人紧扣住他腰身,那时便觉着疼痛,果真是青紫了。不知昨夜又是怎的弄法,也许昨夜这腰身就青紫的,只是他醉得厉害,不知道什么罢了。
那少年身上也有痕迹,不过不多,就是些血痕,阿丑想到此心头一惊,一点也不愿承认少年身上的痕迹是他所为。他没有一点记忆,记得与少年在这榻上翻滚,哪里会记得别的呢?
手指下往下滑,那接纳男人之物的穴口不必看也晓知是什么样了,摸着就肿胀,手上也染了点血色。伤得不严重,就是撕裂了点,血色也不多,就是染在手指头上了。
阿丑拿出包袱里的药盒,沾着冰凉的药膏细细抹在身上,先从脖颈抹起,一点一点抹匀。抹了药,身上这些痕迹就会淡了,就会淡了。下面的伤也得多抹一点,明日骑马也不至于太难受。
阿丑正抹着药,没想眼角瞄到一人的身影,慌得他没拿好手里的药盒,那药盒就这么落了地上。
那人拾起地上的药盒,走向阿丑,伸手沾了药膏,离近了阿丑。
“不劳将军大人费心了!”阿丑抢过药盒,拿过衣衫披在身上,遮掩了身上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