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过后更是气愤难平,照理他该猛然拍板而起,可此时手掌软绵绵,仿佛一块白皙嫩滑的豆腐,打在几层上好的丝褥上,宛若细雨滴滴落入沙滩,只见美好诱人,不见半点威严。
孟散啊孟散,你不仅皮松,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啊~~~~”
“啊——!”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一声绵长起伏,带着半遮半掩的情欲,一声尖利挺拔,犹如刀锋直入天际。不消说,第一声是凌中南的,第二声是袁玖的。
袁玖下身痛得紧,为他赢得风流名的第一功臣竟遭此惨烈对待,他顿生要将凌中南碎尸万段之心;凌中南那舒坦也只是一瞬,进去小半后再动弹不得,尴尬地支着不上不下的身体,满头大汗看看心如死灰的袁玖,再低头看看自己,眼睛闭上一阵儿又睁开,欢意去了大半。
温热的液体突然从那里流出些许,两人俱是一惊。
袁玖是个中高手,跟凌中南欢好无数次,霸气十足风卷残云,但从未弄伤过他。
凌中南疼得呲了呲牙,终于认输,扶着袁玖的宝器,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袁玖心中长叹,好在没卡住。一场情事竟如此险象环生,可叹可叹。
“你……我枕头下有药,你自己将就用些吧。”
凌中南似乎仍在为自己的无用自责,怔了半晌后,从袁玖枕边摸出个小瓷瓶,转着手腕端详一阵,突然伤感地叹了口气。
袁玖惊道:“怎的?”
凌中南欲言又止,“无事。”
言罢有些别扭地退到床脚,拨开药瓶抠些药膏在手指上,脸色微红地分开腿,手指往身后探去。袁玖来这偏僻处,身边只孟散一人,又带着这样的药……
怎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此时的袁玖却想起凌中南在人前的正经威严,再看如今这害羞劲儿,哎……不可说不可说。
“你竟能看出我教的易容术,本事又大了不少。”
“不是看出,而是……”凌中南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往更深的地方去了,“常教易容术天下无敌,我与你若无此等关系,是断然看不出。”
袁玖懂了,凌中南在厅中求欢,孟散定是招架不住才露出马脚。
孟散……袁玖咬咬牙,看本座如何收拾你吧!
“你这伤得养,待会儿我吩咐下人给你收拾屋子,这两日安心休息吧。”
“我带了两个护卫在村外镇上,你可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叫他们送来?”
袁玖无奈,一门之主绝不是笨蛋,可他何时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用麻烦,你养好了伤,我与你有话说。”
凌中南神色暗了暗,他从未给自己上过这种药,有些艰难费时。偷偷去看袁玖的表情,却无半分心疼怜惜。江湖人皆道袁玖风流,风流背后,永远躲不过寡情二字。
孟散回房后连喝七大碗凉茶,跑了一趟茅房才冷静下来,随即发现了一个铁证如山他却一直忽视的事实:凌中南、凌门主竟是被他家教主压的!
就连他家教主动惮不得,明明可以轻松扳回一城之时都甘心被压!这是何等气度?!
凌门主之心,断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领会的。
同样,教主之心,即使他身为贴身侍卫,也无法领会。
谁都不给压,竟就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地让自己压了?敢情教主与自己那回,是他第一次被压?还是他心甘情愿,万般主动的?孟散脑中一空,背后有些发凉,这事儿……一定有哪里不对。
此前一味操心照顾教主,从未分神想过,若曹前辈真让教主怀了胎儿,那他岂不也成了爹?
此事……果然很混乱。
其实……他家教主总这样,喜欢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他早应该习惯。
更何况凌门主也在,事情走向不归他控制,只好且行且看。
头件事,就是请罪。
在门外刚说了句求见,就听里面袁玖一声厉喝:“门口跪着!”
孟散听令,连忙恭敬地跪下。
这一跪,就跪了一天一夜。
孟散心里没有半点儿不平,反而觉得这处罚轻了。期间下人来送晚膳,被袁玖遣了回去,又加了句客房那位凌公子,一日三餐各类茶点要记着摆最好。下人走后,孟散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果然凌门主主动欢好一次,就把他家教主的心给拽了回来。
“教主,属下请凌门主来陪您可好?待会儿换药沐浴,需要有人在旁。”
平常这些都是孟散来做,现下他跪着,看袁玖也没让他起来的意思。一时冲动讲了这话,他自己都觉得酸牙,更别说袁玖。
谁知袁玖并不觉得酸牙,而是认为他在挑衅。
于是教主大人真生气了。
夜幕降临时,袁玖竟然从床上下来了。
听到动静孟散大惊,明明连抬胳膊都难,这怎么就……下来了?
孟散以为袁玖气他偷窥,安知袁玖是气他那时竟不顾自己千不愿万不愿的心情逃了,刚又用那话讽刺挖苦他,堂堂教主直想吐血。心里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撑起散了架的身子。
袁玖开门出来,孟散生怕他有个好歹,想去扶,却被那双凌厉的眼神挡了回去。
叫下人给浴桶装满热水,袁玖进屋掩上门,自始至终,只看了孟散那一眼。
孟散知道他是赌气,也知道自己只能顺着,可想想他如今的身体,不得不担心。一边担心还一边奇怪,凌中南怎么就躲起来不见人呢?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