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手指的搅动便成了唯一的声响。
袁玖头埋得更深,不禁想,若是手指换做孟散的……
哎,丢人丢人,上次与孟散的欢好虽不凶猛,却叫他牵肠挂肚十分想念。
“教主,舒服吗?”
“嗯?”袁玖回神,孟散似乎要惩罚他的心不在焉,手指突地一动,袁玖立刻拉长了调子,“嗯~~~舒服,很、很舒服~~~~~”
孟散笑了笑,道:“今日是第一次往这地方上药,属下还怕伤了教主。如今教主觉得舒服,属下甚感欣慰,今后定然勤加练习,让教主更舒服。”
“呵,是吗。”
袁玖僵硬地扯了个笑出来,孟散也忒大胆,竟堂而皇之地调戏他?!
殊不知,他也有几分错怪了孟散,曾有过一夕之欢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如此香艳的场面,孟散若没一分两分的念想,便不是个正常男人!
“教主,那日曹前辈曾说,若是有需要,即使用药期间也可寻欢作乐。还说情动之时,正是催发药力的最佳时机。”
“喔?此话当真?”袁玖知道孟散的意思,偏偏不松口。
“真与不真,试过便知。教主……”他突然俯下身子趴在袁玖耳边,压低嗓音吐出温热的气息,“教主别再逞强,属下全看到了,教主可还忍得住?”
袁玖眼睛眯起,空气好似都凝结起来,双唇一张,正要说什么,敲门声响了。
随后,古门门主凌中南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习武之人反应敏捷,这一敲门一推门的空当,袁玖已拢上中衣盖好锦被,孟散也收起药瓶恭恭敬敬立于床侧。二人面色都看得过去,只是心里那股情欲还需努力压压。
凌中南心知肚明,却故意装模作样对袁玖道:“哎呀,弄了瓶好酒便喜不自胜急急来寻你,这……没打扰你跟孟侍卫吧?”
袁玖云淡风轻道:“我跟小散只是闲聊,不打扰。”
孟散眉头皱皱,本来就对那名字很抵触,这还有外人在,更是抵触。
凌中南终究是客,袁玖不好一直躺在床上,便批了件外袍坐起来。
孟散连忙拱手道:“教主跟凌门主先聊,属下去备茶水。”
“不必,”袁玖抬手拦住他,“凌门主这有好酒,还要茶做甚。你也无须退下,我和凌门主朋友说话,又不是谈什么机密大事。”
凌中南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最后斟了酒递给袁玖,“先尝尝看。”
孟散却伸手一挡,倒叫有心接过的袁玖一愣。
“教主,您身子还未大好,不宜饮酒。”
袁玖露出恍然神色,“对,小散说的对,现下无法奉陪,凌门主只好自斟自饮了。”
孰近孰远,再清楚不过。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你我之前的关系,就此作罢吧。”
凌中南正听话又苦闷地自斟自饮,袁玖却来了这么一句,凌中南端着杯子抬起头,傻了。
袁玖……袁玖!这也,这也……太直接了!
袁玖笑了起来,“我原以为这话不须说,不想凌门主在这事儿上却是死心眼儿。也罢,就让袁某来做个恶人罢。”称呼换成了礼貌而疏远的“袁某”,这是下定了决心。
“看来,你做恶人做习惯了吧?”
“哈哈,凌门主见笑了。”
孟散不由地望了他家教主一眼,毕竟自己在这儿,袁玖也太不给凌中南面子。不过袁玖以前怎么对待那些被他踢下床的人他不知道,或许毫不留情……是他一贯的做法。
只是不知凌中南有没有他家教主那样的气量。
“袁玖,我凌中南一向认真你是知道的,我要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
“……”
袁玖笑脸一收,斩钉截铁。
凌中南面上已有怒气,沉默一阵,却先低了头。
“袁玖,我知你也一向如此,所以只要你给我个解释,我便信。”
“没有。”
孟散不敢大动,甚至连喘气都不敢。这两人一个站一个坐;一个执着一个潇洒;一个威风煞气,一个毫不在乎;一个是倾尽一切只为真情的痴心人,一个是不顾情面决计作恶的冷面鬼。
孟散心里止不住地摇头叹气,当初他们怎么就勾搭上了呢?
全是错啊……
袁玖要风流,就该找那些不如他的臣服他的不敢违抗他的,找个与他一般的人中龙凤,势必当断不断,纠缠不清!
然而袁玖下定了决心,那双眼直直看向凌中南,没半分余地。
两人对视良久,不知脑中的过往是同让武林正派闻风丧胆畏惧三分的翘楚霸气,还是房中榻上红帐交颈的缠绵悱恻。袁玖一句“就此作罢”,便将往日的全部抹杀。
日久年深,曾经是不是存在过,都成了疑惑。
最后只听凌中南叹了两声“罢了”,拂袖出屋,倒十分爽快。
怅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