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江湖人,难免如此。”
“不知马兄是哪个门派的?”
孟散顿了一下,道:“尚兄可听说过古门?”
“古门是江湖上名气响亮的一个大派,我虽不是江湖人,但也有所耳闻。”
“我在古门门主手下办事。”
“噢……马兄果然是年轻有为。”
“见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次也跟尚兄提过,这口饭,并不容易吃。”
“生活百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当然,马兄若是烦了躁了,尽管跟我说说,虽然帮不上忙,就权当是解闷了。”
“实不相瞒,这几日与尚兄和冬儿在一起,总算尝到了几年来久违的快乐。”
袁玖的手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最终还是作罢,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一早,趁着两个孩子没起,孟散便走了。
只有袁玖送他,简单吃了早饭,嘱咐了几句。他们之间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朋友,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却记得,昨夜沐浴后相互对望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暧昧和纠缠。
孟散直接往古门总坛而去。
此时凌中南刚起,室内残留着情爱的气息,他批了件衣服,来到与卧室相连的一间大屋,推开两扇门进去,里面充斥着药物混杂的味道,巨大的药炉正冒着腾腾热气。
那个单薄的人背对着他忙碌着,不知是太专注了没注意,还是顾不上理他。
凌中南嘴角微微抿着,眼中不经意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愧疚,有自责。
昨夜的事,以及无数个类似昨夜的过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凡与水寒衣欢好,他总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一定投入,可结果总是让人难堪。就如昨夜,他很努力地想进入状态,可一次次的失败只会让两人越发情绪低落,痛恨着,烦躁着。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服药才能顺利地享受一次,可这掩耳盗铃的方式无异于自打嘴巴。一次次地发誓对袁玖早已没有任何念想,可是身体,却总是不听话。
对此,水寒衣最开始难以接受,而现在几乎不会再说什么。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努力,通过各种方法,要让凌中南从身体到内心都属于自己。
凌中南知道,水寒衣只是一个因为太爱自己而越发任性的孩子。聪明漂亮、心狠手辣,他愿意包容他的一切,因为这世上唯独这一人,深深爱着他,永远不会背叛他。
不知站了多久,那个人转过身来,晃晃手中的瓶子,笑道:“我们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眼下两个重重的黑眼圈,笑容透着深深的疲惫,但神情却是幸福的。
“你成功了?”
“是啊,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成功了。”
“恭喜你。”
“日后,就要辛苦你了。”
一个时辰后,凌中南带着水寒衣与手下两员大将在偏厅议事。水寒衣站在他身后,两人面色严肃,举止也与普通的主仆没有分别。
凌中南看看左手边负责对外打交道的马浅夕,又看看右手边负责管理探子、收集汇总情报的秦虹瑶,道:“这几年来你二人为门中做了不少大事,当立首功,但有一件极重要的,却耽搁了三年都迟迟没有消息,你们,也该给我个合理的交代。”
两人互望一眼,秦虹瑶道:“门主恕罪,三年来属下不断派人寻找袁玖和孟散的下落,从未放松,期间也有几次有了线索,但是……”
“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凌中南提高声音,面露薄怒。
女人住了口,面上有些不甘。
“门主,虹瑶确实尽力了。如今属下手里的事不多,不如就由属下负责此事?”
秦虹瑶扭头看看马浅夕,虽有感激,却也不想把他牵扯进这件麻烦事来。
凌中南皱起眉,似乎在想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水寒衣突然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引袁玖现身。”
第34章 反间与被反间
“我想找个人假扮孟散,引袁玖出来,取得他的信任后,伺机将他铲除。只要袁玖一死,常教那些残余的零星势力,根本成不了气候。”
水寒衣面色轻松,语气如常,好像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其他三人却神情凝重,各有各的打算。
秦虹瑶首先反对,“我觉得不妥,对方的情况我们毫不知晓,这么做太草率了。打个比方,如果袁玖本来就和孟散在一起,这么一闹,不仅抓不到他,反而打草惊蛇,我们自己更是露了怯。”
水寒衣笑了笑,“别的不好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孟散与袁玖绝对不在一起。”
孟散一惊,那个胸有成竹而渗人的笑容,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穿帮了。
“何以见得?”秦虹瑶不明所以,继续问道。
“首先,孟散曾经背叛袁玖,无论原因为何,这笔帐还没算清,他二人的关系又纠缠得复杂,在这种情况下,袁玖是不会将孟散留在身边的;再者,孟散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为袁玖寻到‘五度春秋’的解药,因此他不会守着袁玖,相反,他应该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孟散不动声色,垂在桌布下的手却不由地握紧,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水寒衣话里有话。
“可袁玖不傻,这么明显的圈套,难道他会乖乖上当?”秦虹瑶又问。
“一开始他不信,但时间一长就会动摇,当江湖上弥漫着各种与孟散有关的消息,无论他怎样怀疑,都一定会打探一番。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水寒衣一脸自信,孟散不由地微微低头,皱起了眉。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一举干掉袁玖,如果不行,最差也能查到他的行踪。除非袁玖对孟散绝无半点儿在意,否则无论如何,都是我们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