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辑之归来辞 第32章

  他低垂着眼眸,低着头,宛若是小孩子一般,轻点头,“也许吧。”

  楚河声音哽咽,太晚了……他瞧着满木桶是黑色药汁,自己的一身都被这个东西包裹,粘稠模糊叫人挣脱不开,正如同是自己的命运一般。

  此刻他心头鼓起了勇气,暗暗蓄力一掌将那木桶打破,黑色药水洒落一地木桶应声破开,毒物被内力震颤,能逃开的都逃开了,逃不开的全都死在药汁之中了。

  一阵冷风吹过,傅当归有些担忧的瞧着楚河,发现他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由的摇了摇头,“先将我的穴道解开吧。”

  楚河眸色暗沉,带着几分情欲,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道:“若是此刻解开你会更痛,我可不希望你痛死。”

  话罢,他嘴角有勾起一丝邪笑,抬手将沾满黑色药汁的墨色长发撩到了身后,瞧着亭子周围被黑色药汁包裹的红色骷髅花,上面还飞舞的那蓝黑恶鬼蝴蝶。

  “况且,我瞧你就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傅当归满脸震惊的瞧着楚河,不思议道:“楚河,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许是从未听人说过这般话,虽觉得羞耻,但他还是作自然轻松的姿态。

  瞧着傅当归那假装自然的窘迫模样,楚河忽而朗声一笑,眼底露出一派轻松,猛地站起抬手将傅当归抱了起来,“就是你想的那种混账话。”

  傅当归碍于身子动不了,气的挤眉弄眼,心中懊悔道,早知道便是不进这楚王府的大门了。

  楚河瞧看傅当归的模样,又笑道:“没事的,好了,我都逗你玩玩。”

  他瞧着傅当归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抿嘴轻笑一派暖意,接着又道:“以后别叫我楚河了,叫我子楚或者阿楚。”

  傅当归拧眉瞧着他,十分的不理解为何楚河又怎么多的恶趣味,若是以往他定然觉得十分的别扭,但此刻他去觉得中意一个人没错,无论此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只要是欢喜了便没有错。

  “为什么太后叫你子楚,而你的封号却是楚呢?这是圣上国姓怎么会做了你的封号呢?”傅当归顿了顿,心中疑问颇多。

  “事实上,圣上的位置是我让给他的,先皇遗言本是立我为皇储。”楚河纠正道。

  傅当归点了点头,“那么你后悔吗?”

  “说起来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是被逼迫着让位的,但是遇见你之后,我觉得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他也的确是一个好君王。”楚河认真分析道。

  “小心……”傅当归瞧见楚河的身后飞来一柄赤色的箭头,惊呼道。

  楚河不紧不慢的转了转身子躲过,“没事。”

  “又来了!”傅当归紧张的看着楚河的身后。

  此刻楚河快速放下了傅当归,在他的胸膛划过,解开了穴道,拧眉道:“倒是给他们脸,如此不依不饶。”

第七十二章 绝美杀技

  楚河冷声冷眼,傅当归只觉得自己的身边一阵劲道的风飘散而过。

  而当他瞧见的时候楚河已经到了他放置衣衫的地方,他扣动腰带,从腰带之中抽出一柄软剑。

  金色的阳光沐浴在他的身上,身材虽白净却透着精干,他提着软剑,飞身而上。

  剑有所指,飞过而至之处一阵惊呼,血液喷溅在花园之中,粉嫩的花瓣,青绿的叶子之上,宛若流水喷泉一般,让人吃惊。

  他墨色的长发沾染的黑色药汁点点滴滴的落在白净的身上,修长的腿着黑色里裤,因为湿润紧紧的贴合在身上,长发在阳光之下划过绝美的弧度,最后他整个人落在傅当归的身前。

  “呆子,走吧。”楚河淡然的瞧着傅当归,宛若刚刚绚丽杀人技法并未展现一般。

  软剑薄如蝉翼,在阳光之下反射出点点金银光线,柔美的血滴带着奇异的弧度,点点滴滴的落在青色的石板之上,滴滴答答发出好听的声音。

  楚河嫌恶的抖了抖软剑,黑着脸低声道:“脏了本王的剑。”

  “是不是因为你悄悄把人都调到京兆衙门了,让他们有机可乘?”傅当归惊觉,那日在迟暮林之中瞧见的无数黑衣人便是楚河的隐藏部下。

  若是这些人一直跟着楚河的话,今日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都不在他的身边。

  “不是,因为要南下去武林大会,我让他们先行前去,混在其中,好夺个彩头。”楚河解释道。

  傅当归心中有所知觉,无奈叹息道:“我知道你早有安排,但你还是专心处理你的身体的事情,至于我就别管了吧。”

  楚河抬手温柔认真的捂了捂傅当归的额头,“没发烧啊?”他又抬手敲了敲傅当归的额头,接着道:“怎么就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南下寻医只是掩护吧?要是医术无人比得上慈云谷,武林大会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傅当归抬手拨开了楚河的手,朝着那破碎的木桶边上走去。

  见楚河不语,他小心翼翼的在木桶之中翻找着什么东西,忽而他深吸一口气,低喃道:“还好,还好。”

  楚河瞧见他支起身子,灰蓝色的里裤紧贴着身子,手上执着一柄沾染了黑色药汁的扇子。

  “扇面该是糊了吧?”楚河若有所思的瞧着那白玉扇子,想起来那扇面上的画景。

  “没事,我记得那地方,再画一幅便好。”傅当归应声道。

  楚河缄默半响,认真用腰带收好了软剑,认真的瞧着傅当归道:“那地方我去过,不是个好地方,别画那个了吧?”

  “难不成我画你吗?阿楚。”傅当归拍手折起扇面,忽然间来了恶趣味。

  他轻笑一声,看来他还在不满于之前自己对于他的算计,就算自己亲口对他说他中意他,就算他们二人已经如此交心,他还是要讨回来自己对他的算计。

  见楚河没有反驳,傅当归神色平静,定了定神,继续道:“说起来,他们都叫你子楚,但是你为何还有个小名叫做阿楚呢?”

  “我娘小时候经常这样唤我,这便是我对我娘唯一的记忆。”楚河低声喃喃。

  傅当归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的笑意也耷下。

  忽而他感叹道:“先皇虽最爱我娘,却还是无法不娶其他女子,我娘死的早,莫约是对我娘有着太多的愧疚,所以他才将皇储之位给我吧。”

  他又苦笑道:“可我压根要不得,不能要,让出了这个位置不说,自己的性命自由也难保,拼命算计了这么多年,活到了如今,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可能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我在阴影之中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让他们好受。”

  “遇见我之后呢?”傅当归瞧着楚河,眼神探究。

  楚河狡黠一笑,慢条斯理道:“遇见你之后,我这个将死之人都快被你气活了。”

  傅当归黑了黑脸,干咳一声,脸上挂着干笑,“我真那么气人?”

  “没,顶多就是每次把我气得半死不活。”楚河继续抱怨着。

  瞧着楚河那清透秀气的脸上的红点已经渐渐消散,浓密而长的睫毛下的眼眸忽闪着,“依我看,王爷还挺习惯的。”

  “再说了谁让王爷风评甚差,我自然是要拿出一些手段,才不会让你看扁。”傅当归继续调笑道。

  傅当归又笑,“呐!这扇面就画阿楚吧。”

  原本有些生气的楚河,听到傅当归低声喃喃的叫着自己的小名,还说自己的折扇面就画阿楚,不由的怒气消散,展颜一笑。

  “不过呢?你是不是应该为你之前算计我的行为道歉?”傅当归瞧着楚河高兴抓住了苗头。

  楚河哼哼了一声,“休想。”

  瞧着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傅当归呆呆的跟上,楚河忽而转头笑着,神色语气温柔:“当归,我以后不会算计你了,不过……你能把你要调查的事情说与我听吗?我想帮帮你。”

  “嗯?……瞧着你不黑脸不冷脸的模样,我还真是不习惯。”傅当归转移话题道。

  “不想说吗?”楚河探究的瞧着傅当归,语气一派理解。

  傅当归思虑了一会儿,顿时眼睛亮了,低声道:“收拾一下,我想喝点酒。”

  “瞅着你那样子,一杯就倒了,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不必勉强。”楚河今日格外的体贴。

  话音一落,楚河瞧见傅当归脸上的神色,青白交错惶恐至极的模样,让楚河一惊,“好,我们先去收拾一下,药汁与毒液,要经硫磺泉方能完全吸收,一会儿会很痛,若是忍不住的便是让我给你点穴。”

  失了神的傅当归,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楚河瞧见怔神的傅当归摇了摇头,日光之下楚河的眼眸一黑一蓝绿,“傅慕容是你的爹,对吗?”

  他一早就知道了傅当归在调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陈年往事,但是却牵扯着关于他最痛苦的回忆。

第七十三章 硫磺温泉

  那日傅当归与自己的交换条件说出傅慕容这么名字的时候,楚河就已经猜到了一大半。

  傅当归不言,只是迈步前进,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他内心恍惚不已,楚河的确是最快让他调查当年事情的途径,所以当他知道楚河知道自己在调查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就清楚迟早有一天,楚河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所以他回绝了白清风的帮忙,转而让楚河帮忙调查傅慕容,其实他也算计了楚河,知道楚河一定会帮他。

  直到二人走到了硫磺温泉前方,一阵阵刺鼻的硫磺气味流转的时候,傅当归都一直在思索,并未说话,当年那一段回忆,实在是惊心动魄,他连阿娘都不曾告诉,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

  楚河领着傅当归下硫磺温泉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脚下温暖不已,不是阳光照射的温暖,而是被包裹的那一种温暖,如同是融入在阿娘的怀中那样的温暖。

  脚上的黑色药汁被化开,硫磺味道有些刺鼻,让他不由的拧了拧眉。

  “怎么样?回过神来了?”楚河瞧着傅当归不停变换的表情,低声问道。

  傅当归谨慎紧绷,挺直了身子,回过神来,深呼一口气道:“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一段不该想起了往事。”

  楚河拉着傅当归的胳膊,将他带下了硫磺温泉。

  周身的黑色药汁被浸泡散开,舒坦多了,但是那刺骨的痛楚伴随着身上每一处伤口,灼烧一般的疼痛不曾停止。

  楚河却依旧面不改色,傅当归疼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血来。

  这硫磺温泉池子里面设计的时候,做了石雕椅子,二人坐在椅子上。

  硫磺温泉是流动的,溶解黑色药汁的温泉水已经从角落漂浮流走。

  升腾的热气,打湿了眼睫,瞧见滴在温泉之中的血迹,楚河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点了夫傅当归的穴道。

  他站起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傅当归的身后,取下了傅当归的发簪,用手泼起来温泉水,温柔的将他发丝上的黑色药汁清洗干净。

  楚河的动作让傅当归吃惊不已,他淡道:“阿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当归,如果我说的清楚为什么,或许你早就是我玩物了。”楚河低低浅笑,声音带着压抑的干涸。

  温泉的温度似乎是越来越高了,傅当归已经感受不到痛楚了,一头墨色的长发在温泉水中飘散,早就被楚河洗干净了。

  “我没事了,你可以把我的穴道解开了。”傅当归低声道。

  楚河的动作很轻,他洗着傅当归的墨发的手,忽而划出优美的弧度,穿过傅当归的发丝,移到了肩膀。

  他抱住了他,气氛微妙不可琢磨,二人安静不已。

  楚河的头温柔的抵在傅当归的右肩,温热的呼吸竟比温泉的热气还要灼人,飘忽忽的在傅当归的耳畔游荡,一股酥麻绝痒的感觉,无视穴道的封闭直直的从耳根传到后脑,从头皮传递道脊柱蔓延到整个后背,最后停留在腰间。

  想动而动不了的那一种感觉,让傅当归难受极了。

  楚河的指尖带着火烧一般的温度,抚过傅当归的胸膛,他的穴道解开了。

  分明楚河的动作很轻,没有丝毫的重量,傅当归却觉得他,宛如是最锋利的刀刃一般,悄无声息的,夺走了自己的心。

  忽而楚河狠狠的咬在傅当归的肩头,印出血色的牙印来,神情阴森冷然,“既然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船,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语气霸道,但却带着几分小孩子天真的期望,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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