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还要进行结盟仪式,你若是还有力气,不如留到明日。”这番话倒是被说的义正言辞,南宫苍敖搂住他的腰,下身无力,君湛然赤裸的上身压叠在他胸前,两具被汗水沾湿的身体肌肤相贴,心跳声互相应和着,此起彼伏。
湛如苍海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神色难辨,最终那股暗色平息下来 ,君湛然慢慢坐起身,斜靠在床沿,拉起衣物擦拭身上和腿间,面容平静,仿佛不觉得先前的交欢情热有何不对,“今日就算了。”
“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今日?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可想不到你会如此配合……”屈起长腿,南宫苍敖那身古铜色的皮肤就裸露在空气里,凌乱散下的黑发将他的五官衬托的更加深刻。
“我是被你拖下水,我想与你做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谁知道你另有它意。”一方丝帛便是薄被,被盖在下身,也掩住了那双细弱的腿,君湛然探出身,床外并无他惯用的轮椅,还留在雾涛亭内。
“我来帮你。”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床上的男人已下了地,随意拉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将他从床上抱起,“浴池是在内间吧,我让肖虎送换洗衣物过来。”
“肖虎已知你我关系,不必避讳他,他也不会多言。”被安放在椅上,君湛然赤裸的身躯外也披上一件外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想起来,又将它递给南宫苍敖。
“多言又如何,既然已做了,我还怕人说么?”一抬眉,喝了茶水,放下空盏,南宫苍敖随意系了系衣带,踱步而出,在他身后一双湛然的眸子凝视着他的背影。
“明天就是结盟之日,你今天还来做什么?”仿佛纯粹只是好奇,君湛然这么问,走到门前的人便停了下来,回过头,“若是告诉你,我想你,才来看你,你信是不信?”
微笑的双眼,缺含有莫名难辨的深意,君湛然与他对视,扶着桌沿的手慢慢收紧,扬起嘴角,“连一日都等不及?”
南宫苍敖没有看到桌沿下的手,只看到他的笑,“你莫非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双轮廊深刻的眼也笑起来,几分挑逗的轻狂也成了风流倜傥,柔情千万。
君湛然哼笑,摆了摆手,“已让你如愿以偿,别太得寸进尺了。”门前的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从敞开的衣襟一直看到衣襟内掩起的几抹红印,大笑而去,君湛然看他出门,望着门外背影,慢慢收敛了唇边笑意,扶着桌沿的手已紧的发颤。
长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方才觉得指尖发痛,低下头,便看到指甲内的血迹。
不知何时桌沿的那一侧已深深凹陷,他抹去指上血迹,神色如常。
明日就是结盟之期,明日……
抬手摸了摸脖颈,那枚吻印上似乎还留着一股热度,抬望眼,窗外午后静谧,日色已过,秋风渐起,吹起一股微微凉意。
黑发垂肩,坐在桌前,君湛然久久望着远方,直到南宫苍敖拿着换洗衣物回来。
沐浴之时又是一番纠缠,幸而没有闹的太过,南宫苍敖这回赶来与他一叙,晚间便离开了,连晚膳都没有用,就像从未来过,除了肖虎,雾楼之内甚至无人看见过他,君湛然自然也不会提。
第二日一早,肖虎便备了马车,骆迁本待留守在雾楼,顾忌到朝廷欲对雾楼不利,可说到底雾楼之中最重要的还是楼主君湛然,守着楼主便是守着雾楼,抱着这种想法,骆迁也打算随着一起上路。
其实,这也只是借口而已,雾楼与鹰啸盟结盟,这乃是江湖中的大事,更是威世,身为雾楼的人,怎能不去亲眼见证,不光骆迁有这心思,雾楼里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
更何况此去是结盟,有不少江湖同道前来观礼,若是人少,岂不失了面子,为此肖虎和骆迁早就有了安排。
人们早就知道雾楼楼主出行的排场不小,这次却更为隆重,光是马车便有十多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不久,一路上便引来众多瞩目。
关切此事的不仅是江湖人物,也有普通百姓。
对武林而言雾楼是轻易不涉他人恩怨的江湖势力,独树一帜,鬼手无双君湛然出手招式诡异,有丹青妙手,更善毒,轻易不可招惹,对山下沿途百姓而言,雾楼楼主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比之管辖一方的城主还要与他们切身相关。
结盟仪式安排的舜都,皇城之内,足见重视,更具排场,舜都临近赤霞城,曾得两人相助的太尉徐东林早早就已赶到,除他之外,还有赤霞城城主安佟,在旁作陪。
他们来的早,此地却已有各路江湖人物到场,有的在附近张望,有的隐在暗处,只做旁观,时辰未到,鹰帅南宫苍敖还未出现,另一个主角鬼手无双君湛然也未现身。
君湛然的马车还在路上,肖虎早就算好时间,到的不早不晚才是最好。
君湛然所乘的马车是肖虎亲自驾车,到日色高起的的时候,恰好行至城门前,舜都在望。
“楼主,这就到了。”肖虎挥了一鞭,回头向后禀报,马车前行,车轮滚动,突然有道人影从远处接近,速度奇快。
“别动手!是我!”声音很是熟悉,肖虎这才没有出手,只见那人落在地上,文质彬彬,如白面书生,原来是温如风。
“君楼主没事吧?”他一站定就这么问,肖虎瞪眼,“我们楼主能有什么事?”
此地距鹰啸盟很近,温如风赶来却似很焦急,“进来忙于结盟之事,鹰啸盟内疏于防范,叫金玉堂的人钻了空子,徐紫衣从牢内跑了!盟主唯恐他对君楼主不利,要我赶来通个信!”
他说的着急,肖虎拉着缰绳,马车速度减缓,却听喀拉一声,车轴巨震,一枚石块陡然射来,卡在车轮之间。
“是谁?!”一声暴喝,肖虎横眉怒目,拉紧缰绳,温如风一拔剑,摆出架势,“徐紫衣?!”
暗处传来一声冷笑,“今日我找的不是你鹰啸盟,而是雾楼,要你多事!”
第69章 要挟
金玉堂徐紫衣,因为林秋雁之死迁怒君湛然,林秋雁身份不明,此事却不可轻易告知他人,免得引起轩然大波,故而至今为止金玉堂中人仍旧不明内情,想为林秋雁之死而找雾楼寻仇。
“果然是这婆娘!”肖虎不知其中究竟,只知道有人来找麻烦,取出背后飞环,“鬼哭”在手,只等她现身。
徐紫衣却似明白形势对她并无利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鹰啸盟与雾楼结盟,我岂能错过!”说罢一阵冷笑。
“徐紫衣!你手下的人还都在鹰啸盟的大牢里,你难道不想要你手下的命了吗?!”提剑上前,温如风拦在君湛蓝一行的马车之前,这是盟主交予他的任务,他自当尽心竭力。
“别想用我手下人的命来要挟我!”兴许是受了这一激,藏于暗处的女子终于走出,徐紫衣形容憔悴,一身戾气,眸色一转却哼哼轻笑,“这招没用,鹰啸盟毕竟是鹰啸盟,最讲究公允,我金玉堂就算做了什么,她们也罪不至死,你别想用她们的命来吓唬我,本座不吃这套!”
徐紫衣并不笨,鹰啸盟与朝廷关系匪浅却至今被江湖同道推崇,除了他们的查案能力,也是因为鹰啸盟是最讲道理公道的地方,而此时此刻,正是他们备受推崇之处成了她不受威胁的理由。
温如风本来就是虚晃一招,也正如她所言,鹰啸盟虽将那些女子关押了,一时之间却不会将她们如何,被她识破,心头火气,却不发怒,反而笑起来,“说的好,你是逃出来的,不在牢中,自然不用担心,你手下之人我们的人也不会将她们如何……”
“但若是一时失误,她们这些美貌佳人被关到其他牢房里,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摸着下巴,温如风笑嘻嘻的说,“我们牢房内可多的是三教九流,也有的是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土匪强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犯人押着的也有不少——”
“住嘴!”徐紫衣起初还能笑的出来,听到后面却忍不住勃然变色,“你敢!”
“我怎么不敢?”温如风骤然冷下脸,“你既然敢找雾楼的麻烦,便是和鹰啸盟过不去,敢拦截雾楼楼主,意图破坏结盟,便是大罪!”
说完冲身后马车一抱拳,“此地就交给我吧,禁宫宫门之外便是进行结盟仪式的场地,君楼主请——”
他话未说完,徐紫衣陡然发难,袖中金梭一扬,锐光乍现,温如风的长剑早在手中,飞快迎上,铛的一声,金梭已和长剑拼了一个来回。
徐紫衣只有一人,没有什么太大威胁,雾楼的十多辆马车停在路上,仿佛连马匹都感觉得到,打着响鼻,不耐烦的甩起马蹄。
徐紫衣与温如风缠斗,一时未能分出高下,她到底是金玉堂的魁首,不是温如风轻易就能将她拿下的,肖虎看了看时辰,又看看挡住去路的两个人,再不走就要赶不上结盟的吉时了。
“问她要做什么,欲对雾楼不利的,杀。”就在此时,淡淡话语声从马车里传出,肖虎所驾的马车,里面坐的自然是雾楼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