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随君心 第115章

也就是说塔楼内的人绝不会放弃到了眼前的自由,即便要他们做牛做马,因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报仇之日。

而君湛然之所以做如此决定,打算冒险用毒来控制那些囚徒,不过是想让他们成为护卫,让他别再为他担心而已。

南宫苍敖拉下颈上的手,握在掌中,“原来湛然这么做……”

“是为了让你安心,别再顾虑我。”拍拍他的手,君湛然从不否认,他的腿疾便是他的弱点。相比以前,如今的他坦诚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打算离开夏国,一切即将重新开始。

南宫苍敖没有问过他做出这个决定之时心中是何感觉,更没有问他会不会后悔。

本该身为帝王之人,在此时,应该是什么感觉?在这种,被扣上叛国罪名,四面楚歌,被至亲兄弟陷害驱逐的时候……

南宫苍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他也没有问,只是将君湛然搂到怀里,马车内的空间不算太小,两人相拥而眠,这一夜并不漫长,很快便要天亮,他们要离开夏国,去往凛南。

但是,就这么离开,太便宜了煌德……南宫苍敖牵动了嘴角,鹰眸阖起,精芒一闪而过。

第113章 极恶之徒

秋末冬至,夏国之内朝野上下呈现乱局。

平康皇不顾朝臣反对,灭南宫一家数百口人,又在短短时日内拿出一份名册,提拔大批官员,填补朝中空缺,引起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此举看在朝臣眼中,大家心里便都明白,陛下想铲去南宫世家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一日两日,早就准备多时,才会在动手之后这么快便拿出这份名册。

于此同时,夏国与北绛边境的争端日益严重,煌德免不了为此费神,本想好好利用南宫苍敖这枚棋,不想却反被将了一军。

徐东林没有能拿下平康皇的心头大患,平康皇一番震怒之后确实没有将徐东林如何,原因却不是宽容,而是接二连三的事令他无心追究。

要说夏国眼前最大的麻烦,在煌德看来,已不是北绛。

几日之前。

南宫苍敖命阴鸠独自回转,回到鹰啸盟。

如今这个地方被人看守,但凡是走近之人便要被调查一番,老百姓谁都不敢走那条路,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阴鸠。

奉命回去,自然要避开人群,阴鸠功夫不弱,不用担心被人识破行藏,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此事的危险,更惊讶于南宫苍敖所下决定之大胆。

这么一群人,想当初抓他们之时到底有多困难,阴鸠深有体会,这群人为害武林,一朝被擒,在塔楼之内仍旧相争不休,他们是巴不得鹰啸盟被朝廷铲除,好给他们得到自由的机会。

但他们一定没想到朝廷根本不曾理他们,几日过去,无人给他们准备饮水和食物,那里会变成什么样,阴鸠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饶是如此,见到里面炼狱般的场面,就算是见惯了血腥的阴鸠也忍不住腹中一阵翻腾。

塔楼的钥匙始终是他看管,避过官兵的看守,进去不难,他还带了一些食物,接连几日未食未饮,连人血都喝过的囚犯神智清醒的已没有几个,闻到食物香气便如野兽般冲了过来。

早就将药粉放在吃食之中,阴鸠放完了吃的即刻退到一边,看着每日都要上演的戏码再度重演,只不过这次更为血腥快速。

塔楼之外天色昏暗,一片阴沉,要下雨的样子,塔楼之内偶尔响起嘶吼和厮打声,还有一片咀嚼食物的声响,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更为昏暗和阴沉,一双双饿的血红的眼睛仿佛在黑暗里闪光。

他们都看到阴鸠的到来,即便原来是高手,满腹仇怨,到了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了先进食,活下去才是最紧要的。

“吃完东西,跟我出去。”在咀嚼声中,阴鸠突然的一句话让所有囚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双双好似在放光的眼睛全都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要是敢耍老子玩,老子这就撕了你!”

不知道是谁,人群中嘶哑的声音厉声追问,“你再说一遍!”

“吃完东西,跟我出去。”阴鸠是用刑高手,怎会怕一个囚犯,根本没将这威胁放在眼里,“想走的,就给我快点吃。”

略略凹陷的脸上不见半点玩笑耍弄的意思,塔楼里的囚犯连抢来的东西也顾不得吃了,“真的?!你是说要放我出去?!”

“你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慢慢说着,阴鸠的目光从眼前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囚犯身上扫过。

盟主真的要让这群人出去?要是别人来看,也许回觉得这群人如同畜生般的活着有些可怜,但知道他们做过什么的人,便只会担心这群人出去之后会如何。

要知道,这群囚徒可是多年以来鹰啸盟全体夜枭一一设法抓来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有的诡计多端,有的丧心病狂,经过这么些年,活下来的更是其中最可怕的一群,这样一群人,盟主与君楼主真的敢用?

这群恶鬼一旦一齐放了出去,天下,便真的要大乱了……

几只秋鸦从塔外飞过,夜幕落下,阴鸠想到他们要做的事,薄薄的嘴角扬起一丝钩子般的弧度,转个念,如果这就是盟主他们的意思,试一试又何妨。

自南宫一家出事已经有几日,几日之后,平康皇收到鹰啸盟被烧的消息。

熊熊大火映的半空如血,将鹰啸盟一毁而尽,百姓也听闻消息,说鹰啸盟叛国,却是半信半疑,即便有所不满,也敢怒不敢言。

鹰啸盟被毁,在平康皇看来是南宫苍敖的表态,他们君臣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而雾楼,也早已人去楼空,两方人马都被官兵追捕,抓住他们也是早晚的事。

煌德还算满意,这姑且可以看做是他的胜利,但就在这个当口,却又出了一件事。

北绛边关的骚动还未平息,夏国之内又起祸乱。

“陛下!”早朝之上,有大臣上前,走了几步还未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平康皇更为不悦。

“爱卿有话就说。”虽然不悦,脸上却不见半点痕迹,皇座之上,平康皇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

那位大臣终于说道:“……两位皇子不在朝中,无人能为陛下分忧,臣以为在眼下这个多事之秋,陛下该将皇子召回,以应对——”

“应对什么?为朕分忧不是有众位爱卿吗?”手中茶盏一顿,平康皇煌德轻哼,“怎么,还是尔等无能,不敢与那群贼子交手?”

终于听出他话中的不愉,那位大臣连忙躬身回道:“臣等当尽心协力……”

“尽心竭力?!尽心竭力就不会连几个贼子都抓不住!”终于忍不住心头火气,啪,平康皇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大殿之上顿时静若无人。

徐东林低着头,这次也难怪陛下如此生气,谁都没想到,在逃亡的路上南宫苍敖和那君湛然都有如此能耐,如此胆量,竟敢对大臣下手。

几日之前,一起大案震惊朝堂,朝中大臣人人自危。

煌德才将一些空缺的官位填上,经过南宫世家之事,朝中人心惶惶,局势未定,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群穷凶极恶之徒,竟将朝中的一些官员抓了起来,百般戏弄,将人绑了扔于街上,又放火烧屋,最后更是将写下罪状的榜文贴于城墙,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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