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君湛然只想报复煌德一个人,令他不得不面对夏国境内的各种问题,却从未想过联手其他四国将他从皇座上拖下的原因。
“我是想报仇,想令煌德付出代价,甚至也想要他死,但我并不想让夏国陷于危难,更不想让百姓因我而陷于战乱。”他负手站在窗前,挺直的背影叫人一点都看不出他曾受的苦难。
“夏国之事,只能在夏国之内解决。”
当他看着窗外寒风瑟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宫苍敖在他身后忽然感觉到一股为皇者的威仪。
他才是先皇所选的人,他才是那个该在皇位上的人,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南宫苍敖走到他身后,“无论煌德如何逼迫,无论夏国对你如何不义,你想到的竟是百姓,湛然,你叫我该说什么好。”
“别误会,这不是我有多关心体恤他们,只是我不想再背负更多的仇恨罢了。”推开窗,任凭外面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君湛然双目微阖,望着远方。
那里是夏国的方向,曾经的故土。
“你心里的仇恨有我,我和你一起背负。”身后突然被温热的体温包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天下大乱,那时我一定在你身边。”
“你这么说,就该轮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君湛然握着腰上的手,“有你在我身边,我想没什么问题是我们解决不了的。”
这话里的自负让南宫苍敖笑了起来,身前的人侧首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对视,“苍敖,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早就离不开你了?”
第148章 欣然赴约
温热的低语声,加上话中之意,仿若天籁落在南宫苍敖耳边。
君湛然甚少有如此明白地表示,就连南宫苍敖都还未说过这几个字,陡然听见从君湛然口中说出,简直不是惊喜二字能够形容的。
“湛然!你——”仿佛心口被投下一个火把倏地燃烧起来,南宫苍敖深深凝视看着他,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太强烈,以至于他在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落在身上的目光如炬,难得他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君湛然见了南宫苍敖这般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意外?其实无需觉得意外,我不过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
在南宫苍敖的嘴角吻了吻,他注目远处,“既然是事实,为何不能说出口,我已经过够了言不由心,身不由己的日子了。”
远方,视线中是与夏国截然不同的景象,风中沙尘迷眼,冷风萧瑟,故土遥遥,路又迢迢。
但很奇怪,离开夏国并没有令他产生多少感慨,反而随着在凛南的日子一天天的增加,脱去枷锁的感觉日渐深刻。
隐隐作痛的背脊已习惯靠在南宫苍敖的身上,不用担心无人支持,也不必顾虑对方能否信任。
“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激动过后,有人的心里忽然萌生一种奇异的顾虑,“你从来不说的这么明白,尽管你我都知道这是事实。”
南宫苍敖竟然有些提心吊胆起来,抚着他的后背,“你真的没事?”
君湛然啼笑皆非,“你可实在煞风景,别担心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难道说出事实很奇怪?”
他伏在南宫苍敖的肩头大笑,“没想到潇洒不羁的鹰帅竟也有词穷的一天。”
南宫苍敖放下心来,听他取笑也不以为意,“没有办法,谁叫在我面前的是你,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叫我词穷,让我提心吊胆。”
听他这么说,想到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君湛然的笑声渐敛,缓缓与他对视,“彼此彼此。”
话落音下颚忽然被人抬起,“别以为你说了这句话就算完了,听你说出这句话的我该怎么办?”南宫苍敖压抑的嗓音里藏着跃动的情感,又爱又恨似的瞪着他,“你竟敢抢在我之前说出口!”
“话已说出,你能怎么办?”注视旁人的眸色森然如今流露的是几分笑意,半眯着眼,还有几分狡黠与愉悦。
能吓到南宫苍敖实属不易,在他们的相处之中,南宫苍敖总是主动的那个人,似乎笃定他不会拒绝,不会反感他入侵他的地盘,难得今日他也吓他一下。
“我还能做别的——”回答他的是一个炽烈如火的吻,骤然间那股高热燎原似的蔓延开去。
窗前冷风将两人衣袍吹得哗哗作响,唇间温度却是截然相反,好似要将口舌都灼伤一般,深深的吻传递着无限情意。
南宫苍敖简直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起伏,本以为君湛然天生不喜说这些甜言蜜语,也不喜欢听他说,不曾想,今日竟在突然之间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湛然……”他简直想将面前的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和自己融为一体,“你说爱我,但我可得对你说,我对你的情意比你以为的还要深得多,现在我就让你好好知道……”
交错的脚步凌乱,南宫苍敖的眼睛里如同闪过雷电,传递到君湛然的身上兴起一股颤栗,“我就料到你会是这种反应。”
他一点都不意外,南宫苍敖似乎没听出他的揶揄,满不在乎的低笑,“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你不想?”
君湛然的目色别有深意,“我想的和你想的一样。”说话间他的手已经解开南宫苍敖的衣领,仿若留有烙印般的掌心从他颈边抚过。
那微微凸起的伤疤划过皮肤,南宫苍敖牵起他的手吻着他的掌心,本该因为疤痕而变得迟钝的触觉,竟出奇的敏感,掌心感觉到温热的舌头,缓缓舔舐过去,造成一阵难言的酥麻,君湛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怎么样?”尚未平复的情感令南宫苍敖的嗓音低哑,因为兴奋而微微震颤,“湛然说了这样的话,总不能要我无动于衷吧!”
“我可不敢指望你无动于衷,像你这样的人……”君湛然的呼吸也变得不稳起来,随即他的衣襟忽然被抓起,往下注视的鹰眸目色如火,“后不后悔与我一起来凛南?”
“怎么可能?”他失笑,与南宫苍敖对视,“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后不后悔被我拖下水?和我上了一条船?要知道这是谋反之罪。”
“早在与你相识之前我早已入局,也从未离开你的那条船,要说谋反,还不知是你先还是我先呢。”南宫苍敖动作熟练的解开自己的衣物,视线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人。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定然认不出这就是传言中那个孤高冷漠的雾楼楼主,外袍凌乱,青灰长衣松散,君湛然微微吐着气倚靠在床头,露出半裸胸膛,那双深邃黑眸之中并不全是激情,还有一份挑衅似的邀请。
南宫苍敖虽有几许风流之名,却自认并不是个纵欲之人,但不知为什么无法抵挡君湛然的魅力,他不会想到的是,君湛然也正有这般的想法。
因为是南宫苍敖,想与之亲近的欲念便兴起得格外强烈,毫无征兆,就那么汹涌而来,令他丝毫没有抵挡之力。
胸前剧烈起伏,他蓦然一伸手,把南宫苍敖拉到床榻之上,“一定是你对我下了蛊……”
“什么蛊?”顺势挑开他束起的发,南宫苍敖朝他耳中吐出热气,“情蛊?”
“我也不知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在大白天和你呆在这里?”君湛然不想挽回自己的失控,南宫苍敖也不想停下,“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就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的主子感情甚笃,难道不是好事?”
“嗯……确实是好事……”早已无心分辨南宫苍敖说的是什么,君湛然只想抓住眼前这一刻,尽管他也认为事实说不说出口并无关系,却没料到,一旦挑明,心中的感觉竟会如此难以言喻。
与室外的天气相反,卧房之内情热正浓,床榻在激烈的动作下轻轻晃动,床幔荡起一片涟漪,帐幔之内,急促的呼吸声与低沉的呻吟足以令任何一个风月高手面红耳赤。
攀附着南宫苍敖的背脊,君湛然鬓边的黑发微微潮湿,更显得眸色如星,亮得灼人,他舔了舔干涸的唇,口中的热气在他和南宫苍敖之间化成了白雾,又很快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