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随君心 第168章

这也许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远见,他选择相信这两个来自夏国的年轻人。

夏国必定会在他们的脚下灭亡,凛南也必定能在战乱中被保全。

回想半月之前在凛南王宫里的谈话,君湛然一边将药碗放到唇边,肖虎确定,这药苦的能叫人吐出来,但君湛然把一整碗就这么慢慢喝了下去,居然没有皱一下眉头。

莫非是喝惯了?肖虎压下了喉间的叹息。

不知是不是天气变坏的缘故,楼主这阵子腿脚又开始有些不灵便,若非如此,近日的早朝他也该去才是,无论怎么说,他毕竟是安嘉王亲自指名的客卿。

客卿并不算什么官职,也许安嘉王察觉到他的身份有异,也许是考虑到他身在江湖,从未当官,才会设了这么一个席位于他,可干预朝政,提出异议,却没有任何具体的官职称谓……这也算是前所未有了。

君湛然微微动了动嘴角,煌德理当还不知道他的情况,若他日在战场相遇,不知会是什么情形。

马蹄声由远而近,远远的就能看到为首的那一人散发飞扬,在细雪寒风中身形挺拔,策马而来,到了近前,一双鹰眸一挑,瞧见了椅上的人。

一个飞身而下,雄鹰展翅一般,落在了君湛然面前。

“怎么又在这里等?!”皱着眉,拍落他肩头的雪,南宫苍敖的语气暴躁起来,“你快被雪埋了你知不知道?”

“这雪不大。”和南宫苍敖的不悦相反,君湛然的语气很平淡,似笑非笑的说,“埋不了我,埋过我的也只有土。”

南宫苍敖又一皱眉,君湛然已笑了起来,“做什么这种表情,被埋过的是我,又不是你。”

“有时候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叹了口气,南宫苍敖继续拍去他身上的雪片,让他的一头黑发露出了本来的颜色,“冷不冷?”

“想看你回来的模样,想的心里会热,怎么还能冷的起来。”若无其事的,他淡淡说着,转身往回走,南宫苍敖一把拉住他,也不管还有其他人在场,往他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他时常如此,看似淡然,偶尔会突然热烈起来,让人措手不及。

他是在这里等南宫苍敖回来,还想问问他朝中的情况,最近他自残的后遗症又有所显现,气血不畅,行动也有所影响,为了不让人看出这个弱点,是南宫苍敖三番五次阻止他上朝,他才在这里等他。

一边亲吻,南宫苍敖的手掌一边在他背上轻抚,让他的血脉流畅,他知道这会令他好受一些。

第162章 天下

虽然是在人前,君湛然倒并不避忌,回吻过去,依然深刻且缠锦。

背上的手掌发热,也令他的身体热了起来,其实这天气对习武之人而言算不了什么,其实他不过想看南宫苍敖紧张他的模样而已。

微微勾起嘴角,君湛然的手臂环绕,锁紧了南宫苍敖的后颈,加深了他们的吻。

冰冷的唇,却有火热的温度,和极度的热切。

南宫苍敖喜欢他的吻,因为君湛然的吻总是和他在人前的模样有那么大的反差,每当这种时刻,他便会显露出他真实的一面来。

冷然中的癫狂,淡漠下的热烈,这个人总是充满矛盾的,又矛盾的如此吸引人。

“在看什么?”唇分,退开身,君湛然调侃南宫苍敖直视他的模样,那直勾勾的眼神时常会令他血液沸腾。

口中逸出几缕雾白的热气,将他的面容也笼罩的迷迷蒙蒙的,南宫苍敖忍不住在他唇上又亲吻了下,一手环上他的腰际,“除了湛然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看。”

听起来像是玩笑,确是认真说出的话。笑着说完,南宫苍敖没去管背后那些不知眼睛该往哪里放的族人,更不管南宫年不赞同的眼神,和君湛然两人一起往里屋走。

南宫世家这些人,如今都已在凛南朝中为官,自然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其实不必等着南宫苍敖点头才进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走,直到现在,才随着南宫苍敖的脚步一同回到这栋安嘉王钦赐的行宫。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除了南宫苍敖是南宫老将军南宫晋之子以外,总该还有些别的道理。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也许,也是因为他的那般胆识,又或者,是因为他今日在朝中的话,令见过或是没见过南宫晋的南宫后人,都想到了当年南宫一家权倾天下,全盛时期的景象。

那不是过去,还可能是将来。

南宫苍敖已不仅是凛南的希望,也是南宫一家的希望。

南宫一家入了凛南朝廷,如此举措是安嘉王的大胆决定,朝中上下并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自从大举斩杀函茫的同党之后,就很少有人敢反对安嘉王的决定了。

除了一个人。

阳嶙。

“王上!南宫苍敖虽不会对凛南不利,但他也有可能是在利用我凛南之力,以报私仇,我凛南岂能被他们所利用!”阳嶙绷着脸,环顾周围,又露出几分不赞同的脸色。

“另外,王上大举采用南宫世家之人,这难道不是对我凛南臣民的不公?”早朝的大殿上,只有阳嶙一人站了出来,其他人都不敢质疑安嘉王的决定。

就算在他下令将兵权交予南宫苍敖的时候,众位大臣也只互相诧异的对视,欲言又止了一番,一起看着阳嶙。,阳嶙无疑是位功臣,君主对于功臣总是分外和颜悦色的。

“阳将军是担心我凛南被他人所利用,还担心诸位大人对本王这个决定心生反对。”安嘉王的脸色很正常,半点看不出是中毒之人,眼神清澈而锐利,甚至比原先更有些威严。

“臣正是此意。”阳嶙并不是个擅于玩弄权术的人,心中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了出来。

“南宫苍敖算是救了我王的有功之人,但他毕竟与夏国为敌,而且明显在利用我凛南的国力,凛南与夏国一战也许无可避免,但王上――此战能免则免!若将兵权交予南宫苍敖,那便等于将凛南置于危险之中!这一战就在眼前啊!”

阳嶙对此分外担忧,他是个武人,对两国交战却十分谨慎,并不主张随意开战。

南宫世家众人听了阳嶙这番话,南宫年也暗自点头,这阳嶙虽是个粗人,却并不愚笨,更难得的是他忠君爱国,还会为百姓考虑。

他的话不无道理,南宫一族里以南宫望为首的年轻人有人想站出来答话,被南宫年摇头暗示阻止。

“阳将军。”在他们开口之前,有人发出一声笑,说了三个字。

这一声笑和三个字,很快令殿上安静下来。

凛南朝中的大臣们如今这对笑声已十分熟悉,听起来很随意,很轻快的笑,但在这随意轻快的笑声背后,兴许就是凛南国的灭亡。

南宫苍敖在凛南朝中无疑已具有一定的地位,要说官职,将军的头衔于他而言已如囊中之物,甚至兵权,也几乎已落在他的手中。

但他身上穿的还是那身黑衣宽袍,玄绿金绣在他举步之间隐隐绰绰,眼底的光芒闪现,犀利非常,令人难以忽略。

“兵权要是不交给我,凛南只会亡的更快。”如此断言,南宫苍敖负手而立,语声在殿上回响,激起一片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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