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谁做过这种事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十几天后,冷蔚也已经能做的一手好饭菜。
“挺有天分啊。”木青云倚在厨房门口调笑。
“没办法。”冷蔚叹气,小心的把手里的汤碗放到桌上,走过来把小书生环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发,“谁让我找了个不会做饭的笨媳妇。”
晚上洗完澡后,木青云好奇的看着冷蔚丢在桌上的手套,戴在手上试了试,空荡荡的。
冷蔚从屏风后洗澡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小书生正在出神。
“又想什么呢?”冷蔚刮刮他的鼻子。
“你会不会觉得这种日子无聊?”木青云问的有些忐忑。自己生性安静,可是冷蔚却是个闹腾的性子,好不容易才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却又和自己躲来了这里。
“又乱想了。”冷蔚握住他的手,“我喜欢你啊,怎么会无聊。”
“那以后——”
“以后我们远走高飞。”冷蔚打断他,“你开个小钱庄,我去找个镖局当教头,或者去个小山村,你教书,我种地,好不好?”
“好。”小书生重重点头,笑的一脸开心。
“那,就说好过一辈子了。”冷蔚拉着他坐到自己怀里,湿热的气息伴着低低的笑声落到耳边,“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
小书生脸红的快要滴血,却也没有拒绝。
本来就是准备要歇息的,因此都只穿了单薄的里衣,没几下便被脱得一干二净。
怀里的身子温软细腻,从单薄的肩膀一路摸到滑嫩的臀瓣,便再也不舍得挪地方,只觉得手下传来的触感绵软的如同最好的云锦。
细细密密的吻从额头印到嘴唇,而后又坏心眼的咬住他胸前粉嫩的茱萸,轻轻用牙齿研磨撕咬。
小书生难耐的咬着唇边,眼里水光潋滟。
身体虽然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柔软的双臂却还是坚定的环着那坚实的脊背。
山里一向都安静,此时连屋子里传出来的暧昧低语,也是轻轻小小的。
“乖,放松一点啊。”
“……”
“不怕,来抱着我。”
“……”
“疼不疼?”
“……疼……”
“忍一忍啊,过会就好了。”
“……”
“舒不舒服?”
“……”
“叫出来啊,我想听你的声音。”
“……”
“不许……说话!”小书生湿着眼睛想要瞪他,眼里却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媚意,落在冷蔚眼里,满满都是诱惑。
于是身体更加不受控制,终于让身下的人忍不住呻吟出声。
“乖啊,这样就对了。”冷蔚笑的奸诈,愈发用力的欺负自己的小书生。
屋外又是细雨濛濛,屋内的烛火闪了几下,灭了。
那细碎模糊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一夜都未曾停过。
第二天,木青云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闭着眼睛装睡。
“呵……”冷蔚摇头笑,坐在床边蹭蹭他的脸,“好好睡吧,我去山下买些米粮来,想不想吃福记的点心?”
“想。”小书生点头。
替他盖好被子,又在他嘴边印了一个吻,才恋恋不舍的关了门离开。
木青云睁开眼睛,咬着被子傻兮兮的笑。
身体哪里都疼,可是心里是暖的,也是甜的。
昨晚太累,于是迷迷糊糊又想睡过去,却在迷糊间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桌椅被带翻的声音。
被茶壶碎裂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木青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茫然的看向门外。
屋门被人踹开,进来的,是千叶钱庄的庄主木霆远。
“爹。”一个爹字还没叫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不肖的逆子!”木霆远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等冷蔚拎着点心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敞开的屋门,还有遍地的狼籍。
疯了般的跑去千叶钱庄,却被看守院子的家丁团团围住。
冷蔚也不和他们动手,只是直挺挺的跪在了木霆远的屋门前。
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被关在房里的木青云听到这个消息,拼了命的要出去。
下人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少庄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怎么办?
第四天的清晨,木霆远终是出了门,站在冷蔚跟前叹气。
冷蔚抬头,丝毫不躲避的和他对视。
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便是他不同意,自己拼了命也要带小云走。
木霆远神色惨然,没打也没骂,却一下子跪在了冷蔚对面。
堂堂天下第一钱庄的庄主,跪在了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面前。
冷蔚愣住,心里疼的抽搐。
“我求你,放过小云。”木霆远鬓发灰白,老了十岁还多。
“爹!”木青云好不容易求下人开了锁,跌跌撞撞跑过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木霆远正和冷蔚跪在院子里。
“你们干什么,起来啊!”木青云伸手拽,却谁都拽不动。
“我求你,放过我儿子。”木霆远继续看着冷蔚。
“爹,爹我听你的,你不要跪了……”木青云哭着抱住木霆远,觉得眼前发黑。
天上乌云沉沉,雷声轰鸣,虽是清早,却暗的像黄昏。
“要遭天打雷劈的啊。”钱庄的老管家摇头叹气。
等木青云从昏迷中醒来,冷蔚已不见踪迹。
“走了。”下人偷偷道。
“走了好。”木青云轻笑,笑的满脸泪痕。
三个月后,全江湖都在传,千叶钱庄的少庄主要娶亲,女方是大户的千金,温婉可人娇小贤惠。
成亲那一日,整个千叶城都是喜气洋洋。
千叶钱庄里张灯结彩,木青云身穿大红的喜服,从桥上扶下了娇滴滴的新娘,眼神却不住的瞥向路的尽头,从期望到失望,终是扭头回到了府里。
钱庄之外的一棵大树上,冷蔚看着一对新人缓缓走进喜堂,笑的流出眼泪,恍然记起曾经的点滴片段。
“你教书,我种地,好不好?”
“好!”
“小云。”
“嗯?”
“我喜欢你。”
“……嗯。”
那一夜的狂乱失序还那般清晰的映在脑子里,可是,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传到冷蔚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仰头喝下一口桃花酿,最温和酒水,此时却有了最刺喉的味道。
“二拜高堂……”院子中的鞭炮声霎时响起,有小孩四处捡落在地上的糖果,热闹而又喧嚣。
冷蔚笑的艰涩,举着酒坛朝院内遥遥一敬:“百年好合。”
“夫妻对拜……”喜娘高呼:“礼成……”
年少的侠客,眼里是最凄然的水光,从此之后,两人便是陌路,一生再无纠葛,与君一别,再见便是遥遥无期。
都道洞房花烛乃人生三大喜,又有谁能知,这一夜,外人眼里春风得意的少庄主,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晚。
而木家高高的院墙外,有人靠在树上,喝了一夜的桃花酿。
几年后,年少的钱庄庄主去视察商号,坐在酒楼里随意的向下望,却看到了那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影。
“哦,那个啊,是江湖上有名的锁喉手冷蔚,木庄主认识?”一起谈天的朋友随口问。
“有过一面之缘。”木青云轻笑,眼神悠远。
“听说他最近成亲了。”
“是么?”木青云依旧是笑,“看他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躲着避着,两人却还是在当地豪绅的寿宴上碰了面。
“小——”
“冷兄。”木青云打断他。
“……木庄主。”冷蔚心里酸涩。
“来来来诸位,这是老夫特意从西域买的葡萄酒,各位试试看。”豪绅朗声大笑,吩咐下人给客人斟酒。
白玉的酒杯,清透的美酒,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