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门,少女上前行礼:“红叶拜见太奶奶,见过祖母祖母各位叔伯”。
听这声音,灼华才知,这少女便是方才引起那插曲的红叶,不过……灼华总算是知道了她那一身与谢府格格不入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因为……她行礼居然行得是抱拳礼!!!
一个女儿家用这个抱拳礼,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怪异。
灼华狐疑,扭头朝谢君南看去,谢君南眼底带笑,他朝灼华耳边低低的道:“红叶并非三叔三婶的亲生女儿,她是半年前三叔从外头救回来的,因她失忆了不知自己的来历,且又与三叔三婶极为有缘,后来便在太奶奶的同意下,拜了三叔三婶为父母,成了谢府三房的小姐”。
灼华暗暗哦了一声,不过……眼珠一转,灼华又问:“那她之前不会是……行走江湖的吧?”。
谢君南笑意更浓:“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一个人虽然失忆了,但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却不会因为他失忆了就一起丢掉。而这种抱拳礼,却又是江湖中人一贯的礼数,莫说那些大户人家,即便是那些平民百姓的小户人家,也是断不会教女儿使这种礼数的。
两人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红叶似乎已经被训过了,她面容老实,转而朝灼华看去的时候,便收敛起了方才的大手大脚,扭捏着来到灼华眼前,也是跟着细声细语的说:“红叶拜见嫂子”。
不知怎的,灼华突然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谢君南似乎也有些受不住红叶这矫揉造作的样子,他掩嘴轻咳一声,道:“红叶,我们都是自家兄妹,便不必拘礼了,省得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红叶眼睛一亮,而后……就继续扭捏着,拿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滴滴的模样,朝谢老夫人与太君看去,顿时就看的谢老夫人额头突突地跳。
老太君对这些曾孙儿们一向宽容,看得红叶那样的目光,她忍不住摇头笑了:“这次,便听你大哥的一回吧”。
“那可太好了……”红叶浑身一松,长长呼了口气,自动地无视谢老夫人那瞬间差点喷火的眼神,她只盯着灼华上上下下看了一回,而后就特别豪气地说:“我看嫂子这个样子生得单薄,一定是缺乏锻炼的因素,不如那天我教你两招,既可防身又可加强锻炼身体!”。
灼华:“……”。
谢君南:“噗……”。
谢老夫人当即呵斥:“胡闹!你嫂子的身体那能经得起你的折腾!”。
“对哦”红叶突然拍了脑门一下:“我忘记嫂子如今有孕了”。
这种话……
灼华嘴角抽了抽。
这种话真不合适一个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尤其是……这个嫂子还是个男人……
但红叶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她只是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灼华:“我前几天,在医馆跟医馆在师傅学了套拳,说是孕夫之人也可以练,这套拳练了之后,不但能让孕夫身体强健,关键是对肚子里的宝宝也有很大的好处,我记得医馆的师傅还说这个叫……哦,叫胎教!”。
灼华:“……”。
胎教是什么鬼?!
第62章 特权
众目睽睽, 红叶口出豪语,莫说灼华有些惊呆,就连那谢老夫人都差点忍不住一腔的怒火, 不过红叶话音才落, 老太君倒是双眼发亮, 突然说了:“这个倒是不错,灼华身子确实单薄了些,可以练练,不过……”老太君又皱眉了:“最好还是再等等吧”。
红叶爽快的点头:“说的也是, 要练这个,也得把前几个月给过了才最好”。
灼华嘴角抽搐着,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喏!这个送你!”红叶突然从怀里掏了个匕首出来, 递给灼华,那一瞬,灼华明显地听到满屋众人的抽气声。
谢蓝氏似乎彻底沉不住气了,她嚯地起身, 呵斥红叶:“红叶!莫要再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红叶解释:“我是想着嫂子生得单薄,如今又有孕在身,便想着给他一些东西防身, 而且这匕首我之前已经改过了,需要启动机关才可使用, 平日里也是绝不会伤到嫂子的”。
灼华听了, 顿时不由得有些心动, 他睁大了眼,盯着红叶手里的匕首,接过来时拔出了这匕首,果见这里头居然是空的。
一边谢君南似乎也看得意外。
红叶又说:“我都说了,这匕首是用来防身的,既然是防身的,那自然是不可能会伤到嫂子的,这匕首上有个圆点,是启动匕首的机关,只有按动了它,这匕首才会真正的有用”说到此,红叶微微蹙眉:“这里虽然是京城,可是也保不齐有些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嫂子初来乍到,对京城又不熟,多件东西防身,也总是好的”。
谢君南微微垂眼,他不知是想起什么,眸色幽光一闪,便忽而说道:“你这心意倒是不错,不过这匕首未免也稍微不方便了一些,不若……”谢君南忽而抿唇一笑:“我知你一向喜欢弄这些东西,不若你便帮灼华弄两个镯子,如此既不显眼,又能方便于他,可好?”。
灼华表情一呆,他有些咬牙地朝谢君南看去:“我戴什么镯子!”。
“好!”红叶十分爽快:“那这个事就包我身上啦!”。
灼华:“……”。
他们三人倒是相谈盛欢,但是……上头的那谢老夫人却硬生生地压了满腔怒火,但碍于老太君的眼前不得发作而已。
因着天寒,外头又是从昨夜之后便开始下起了大雪,大厅里,众人也不过才坐了这么一会,门外便有飞雪飘絮,老太君担心的灼华的身体,她低低一叹,忽而开口:“四郎、灼华,外头开始下雪了,你陪灼华便先回去吧,免得一会路上湿滑不好走”。
谢君南朝外头看了一眼,便与灼华一起起身应是,两人临要走时,老太君又交代一句:“灼华,以后你不必出来请安了,好好养着,身体重要”。
老太君是真的在意,不管是灼华的身体,还是灼华“腹中的孩子”老太君都显得十分上心。
灼华口中虽然应下,可这心里却突地有些愧疚。
与谢君南离开大厅之后,灼华想起老太君的那个样子,忽而朝谢君南问道:“你说,如果太奶奶知道,我根本没有受孕,她会不会很难受?”。
谢君南也是微微蹙眉,不过他却叮嘱:“所以,你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
灼华长长一叹。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个谎话是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的。
新婚的第一日,除了请安,便再没有其他事可以做,谢君南带着灼华回了风雅园后,怕他无趣,便带着他在风雅园里四处随意走走,看看环境。
风雅园是谢君南的院子,这里到处都还挂着红绸,仿佛两人昨日成亲的喜庆,一直延续到了今日,风吹过的时候,那墙垣上的红绸翻飞,显得整个风雅园都变得异常好看,精美至极。
风雅园的前院是一块空地,墙垣两边栽种了不少翠竹,往前便是那几乎差点占据了整个前院的莲花池,上头搭有小桥,桥上两边的栅栏也被人缠上了大红的绸布。后院很大,左有假山凉亭,右有楼阁水榭,长如卧龙的水岸一直连接到了外边,柳树茵茵枫树簇簇,景象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谢君南带着灼华逛了一圈,便领着灼华去了水榭上头休息,两人刚一桌下,门外便有奴才送了炭盆过来供他们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