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辰将我困在他的手臂和栅栏之间,眼里燃烧着火焰。和他相处这么久,我不会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的背脊都僵直了,於陵曜从背后看着这一切的眼神让我的心一阵发怵。
即墨辰用身体压着我,鼻子暧昧地在我颈间嗅来嗅去。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另一只手□我的头发里。我狠命地挣扎踢打,虽然我没有武功,却也是八尺男儿,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即墨辰终于受不了我的挣扎,扯下我的腰带将我的手束缚在栅栏的高处。
腰带一解,我的衣衫便散了开来。冰凉的触感使我慌了神。
“你这个疯子,变态,娘娘腔!你就这么喜欢在别人面前做吗?如果你这么喜欢干脆去当男妓好了,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张女人脸的。”
我真的是心慌了,胡乱地骂起来。
即墨辰轻扯起嘴角,淡淡地说:“朕只是想找个鉴证而已,你,修离,永远都是即墨辰的人!”
因为手被束缚,我的挣扎看起来是这样无力。即墨辰扯下我的裤子,让我面对於陵曜站着,即墨辰站在我的身后将我压在他的身体和栅栏之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栅栏抚上我的,轻轻挑逗,再加上寒冷的刺激,它很快就充血了。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我睁大着双眼,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我的眼泪只为子言一人而流。
穿着衣服做,使画面显得更加淫 秽不堪。即墨辰一如既往地高贵优雅,衣衫整齐,甚至连发丝都不曾有一点凌乱。而我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即墨辰在我的身后抽 动,手从后面圈着我的脖子,唇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有低沉的声音在说:
“我,是真的想你了。”
我?
我的人生还不够悲惨吗?所以还要如此煎熬,羞耻心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奢侈,拥有这种不堪的身份,我本就不该再去想尊严这种事。我应该放纵,我应该去恨,恨所有让我痛苦的人,而我做该恨的那个人是你,那个没入我身体,在我耳边呢喃着说想我的人,哈哈哈哈……
我在昏过去的前一刻竟然滑稽地看到自己的浊 液喷射而出,竟射到了於陵曜的衣服上,我看着他皱着的眉,轻轻地笑了。
於陵曜看着那个人甩了即墨辰一巴掌,看着即墨辰疯狂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看着那人眼里闪烁地却倔强着不肯流下来的泪光,以及那人喷射在自己衣服上的浊 液。
其实他可以不用看下去的,即使最后即墨辰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就是不能移开自己的眼光,并不是自己有窥私癖,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羁绊让那样不可一世的即墨辰为他堕落成一个凡人。
可是到最后,他却没来由地厌倦这个结果,就像是自己不敢妄想,一直默默守护的东西被别人得到了。一种空虚感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尤其是眼前那个衣衫凌乱半裸着的男人更让他觉得恶心欲吐。
梦魇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上,身上盖着丝质的锦被,触感轻柔,却很温暖。而在被子下的我竟是完全赤 裸趴躺在床上的。马车在路上奔驰,使整个车子一摇一晃的,外面有铁蹄和整齐的步伐声。
“你醒了?”
直到头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才知道马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即墨辰坐在我对面的软塌上,榻上有个小案几,上面放着一精致的青花瓷杯,烟雾缭绕,一室茶香。
“朕决定御驾亲征,对天狼国用兵,此时正在前往郢城的路上。行军作战带着女人不方便,所以我留你在身边伺候。”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带着我是方便你发泄兽 欲才是真的吧。
“你受了伤,这几日要好好休息。”
即墨辰说完有些不自在,眼光飘向窗外。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想到我就这样赤 裸着在昏睡中离开了宸宫,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在宫外自是比在宫内好逃脱一些,更何况还是在急行军的过程中,我在心里雀跃了一下,却马上又皱起了眉头,我就这样出来,那岂不是身无长物,那我藏在花瓶里的那些钱……突然我好像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不顾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立刻支起身子着急地寻找,被子里没有,枕下也没有……
即墨辰看着床上疯狂寻找着什么的人,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如果你是在找那支破竹箫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那东西还留在宸宫里。”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已经夺去了子言,最后连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也要一并夺去吗?!见周围实在没有可蔽体的衣物,我胡乱地将被子裹在身上便要朝马车外走去。
即墨辰从后面抱住我。
“你发什么疯!伤口都被你弄破了!”
我能感觉有温热黏腻的液体从大腿根部流出来,却依旧不顾一切地挣扎。我用力地踢打挣扎,想要掰开即墨辰环在我腰间的手。
“好了,不要再乱动了,只要你乖乖回去躺着,我就把它还给你。”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我不会骗你。”
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那句话就是誓言。我挪回床边躺好,即墨辰走过来给我掖好被角。我一顺不顺地着他,只见他从软塌的案几上拈起一枚棋子,略一运劲将棋子扔向我这边,我吓得闭上了眼,却听见“叮”地一声脆响,有两个东西以很快的速度从床下飞出,直到撞上马车的壁才停下来。
即墨辰用两根手指捏住那竹箫的一端,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扔向修离,这是他昨晚看着碍眼一脚给踢到床下去的。
我将竹箫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见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才放到枕下藏好。即墨辰挑眉看着我的动作,眼里全是不屑。
“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宣随行的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即墨辰走过来坐在床边,柔声说道。
你别“我我我”的寒颤我了行不行,我把身体往床的里面挪了挪。
“不要任性了。”
我彻底被他的语气恶心到了,他以为他是谁啊,给了别人一刀子,然后又跑过来装柔情,你他妈的演给谁看啊。
即墨辰伸手过来想扯下我捂在脸上的被子,我真的怒了,腾地一下坐起来:
“啊,嗯……”
我们俩都愣在那里,静默了半分钟,即墨辰猛地回过神来,焦急大声地朝马车外喊:“太医,快宣太医过来,快……”
“怎么样?”
见太医诊断地差不多,即墨辰便沉声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给我诊断的那名太医弓着身子杵在那里,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应是出了许多汗,只见他用官袍的袖子不停地擦着,那手也是抖得。
见他这种反应,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吧。
“小主的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外伤,只要禁了……房事,多修养些日子就好了。至于,至于他的嗓子,奴才检查过了是因为长时间地嘶吼或者其它原因的用嗓过度而造成……声带断裂,加上又发现的晚有些溃烂的现象……”
“好了!”即墨辰愤怒地打断他,“朕不要听你的废话,朕只要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开口说话。”
“这个,这个臣也不太确定。但是,但是如果用滋补声带的药品慢慢调理,应该,应该是有可能会好起来的。”
“朕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何用?”
只是转瞬之间即墨辰已经来到床前扼住了那个太医的脖子。
“陛……下,饶命……”
那人已经脸色青紫,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单音来。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我嘲讽地撇撇嘴角。如果最该要怪罪的那个人就是你即墨辰,我的一切悲剧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又何必拿别人的生命来撒气。他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关呢,我拿什么去怜悯别人。
再也不能说话了么,从此修离就是个哑巴了?
即墨辰看着修离眼里流露出的化不开的悲伤,突然心里一阵绞痛,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么。
即墨辰颓然地放下扼住太医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前日割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流出来也浑然未觉。
“滚出去!”
那太医如释重负,便屁滚尿流地爬出去了。马车里变得安静起来,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
我在马车的晃荡中又昏睡过去,睡梦中有无数张脸在我脑海中闪过,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他们都在朝我诡异地笑,甚至连子言的脸上也变的扭曲起来。我挣扎着想醒来,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我拖住。我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突然有一股清凉的触感传来,让我从梦魇中解脱。
我朦胧地睁开眼,便看到一片橘红的火光,那是马车上燃着的暖炉里炭火的颜色。床边放着一个盆子,里面盛着有淡淡血迹的水和一块锦帕,□清凉的感觉还没褪去。即墨辰支着头靠在案几上睡着了,他的手上缠着绷带,应是包扎过伤口了。
天已经黑了,并没有听到步伐或者马蹄的声音,军队应该是在这里驻扎了,空气里飘荡着煮青稞的香味,时不时还能听到士兵在唱着我不能理解的民歌。
“咕咕!”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即墨辰的眼睫动了动,我立刻闭上眼睛,装成还未醒的样子。我能感觉他的目光在脸上逡巡了很久,然后才离开。
一阵冷风灌进来,但很快就停止了。我漠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我知道即墨辰已经出去,所以将身体换成是侧躺着,虽然有可能会压到伤口,但趴躺的姿势让我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我身刚翻到一半,即墨辰正好进来,我尴尬地顿在那里。即墨辰将手上的碗放到案几上,上前来说:“我帮你。”
可是他还没走过来,我已经瑟缩着往床里面退。即墨辰停下脚步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即墨辰端起桌上的瓷碗,坐在床侧。
“把它喝了吧!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即墨辰一字一顿地说清每个字,像一个承诺一样,要让听者铭记。可是我突然明白,如果得不到自由,我能不能讲话又有什么所谓呢?
即墨辰用调羹舀了一勺碗里类似于银耳粥的东西,放在嘴边吹凉,然后递到我的唇边。我抿着唇看他,他也回视我,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我张开嘴,将调羹里的汤水一口吞下去,甜腻滋润的感觉在我的喉咙升腾。即墨辰的唇角微微上翘,在那张精致无双的脸上刻画出一个倾城的笑颜。他又舀了一勺,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笨拙而认真。
很快那个小瓷碗就见了底,而那点份量对已经饿了不知多久的我来说根本不够塞牙缝。“没有了,这东西太烈,一次不能吃太多。”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谁希罕不成。有小太监进来伺候即墨辰更衣洗漱,然后收了东西出去,即墨辰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背。我将锦被胡乱地全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抱住被子的一角,沉沉睡去。
锁情
即墨辰让人又拿了一床被子来,在我的旁边躺下,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时间在马车的奔驰中很快过去,宸国大军似乎很急于赶往前线,一路上都是急行军。沿途路过重镇的时候,才会稍作停留作军需补给,但大军都是不进城的,只在城外驻扎。
沿途往往有官员百姓在驿道上迎接圣驾。但即墨辰大多时候都是呆在马车里的,也不见他出去或者有人进来作军事部署,如果不是大军在快速行进,他那副悠闲的样子倒让人觉得不是在御驾亲征而是在巡游了。
我的伤本不是太严重,加上这几日总吃些莫名的补药,身子自然是好的很快,连带着皮肤也变得白皙细腻了。
此时宸军正驻扎在宛城和郢城的交界处,这是接连三天三夜赶路后的第一次休息。宸国士兵脸上都略显疲惫,三三两两地坐在草地上休息。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在这里士兵们有军服,随行的太监有太监服,御医有自己的官服,而只有我才如此不同。这就好比在我的脸上写着‘我是男宠’四个字。
我每到一处那里的人都会停下来看我,有好奇的,有嘲讽的,甚至有猥琐的。但无论是哪种眼神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丑事被暴露在阳光下一样的难堪。
即墨辰这次带了三十万大军奔赴前线,而西北将军於陵曜早已先赶到邺城与那里的十万守军共同抵抗敌军。此次天狼国集结其它小国兵力号称百万雄师兴兵伐宸,妄图一洗当年被於陵曜却兵三百里,直至都城郢都后投降求和才停战之耻。
宸国军队前方为骑兵,其次是步兵,因为已经有一批粮草运往邺城,所以新到的一批辎重和粮草在后方。宸军此时正驻扎在一处山地的居高向阳处,附近有水草丰富的山谷。
我漫无目的地朝军队的后方走去,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拦着我。在军队的后方较之前面显得一片忙碌。有人在升火做饭,袅袅地炊烟冉冉升起,空气里漂浮着米饭的香味。有人在挥着斧头砍树做扎营所用,大树“哗哗”倒地,惊起一群倦归的小鸟。有人在搬运草料以饲喂奔波以后饥饿的战马。我留意了一下装粮草的袋子,是用一种植物的皮晒干后编织而成,虽然坚固却一触即燃。
远处有人在边砍着树边唱着歌,高亢激昂,有点类似于陕北民歌的味道。我驻足远望,被他那种快乐的情绪所感染,竟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蓦地,心里升腾起一股落寞,这样引吭高歌的机会于我怕是永远不会再有了吧。我就像那个专门供人发泄的塑料花瓶,因为不会碎所以被反复狠命践踏,可是我也会痛,我也会有支撑不了的时候。
我站在山涧的一端,张开双臂,呼出胸口郁积的浊气。如果没有信仰,我就算哑了,残了,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阳像一枚蛋黄一样挂在山头。日薄西山,气息奄奄。
“驾!驾!……”
背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我回过头去,只见一红衣男子驾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朝我冲过来,那速度犹如风驰电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