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第17章

喝酒误事,饮酒伤身,不过这事儿跟商时景没有关系,他摇了摇头,刚要走出去,忽然听到几声哄笑,夹杂着什么“玄天门”、“玄鹿子取材”等等的消息,不由得脚步微微一顿。四海烟涛虽然居于海上,城内又是杂学之风大盛,但是也正因如此,什么人都有,这些人除了打架不精通,什么能耐都有一些,得知陆地跟九天上的消息,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玄鹿子取材能做什么,自然是开鼎炖虞忘归这只小肥羊了。

商时景看书时就是个主角党,虞忘归更是肥鲸的亲儿子,要是说他一个人还不敢做些什么,战战兢兢生怕被春云五绝发现出点问题来,那么有了易剑寒这个后盾,他怎么也敢生点心思出来了。

书里是写虞忘归逢凶化吉没错,可是谁知道他跟易剑寒两个人来了之后,这可怜孩子会不会被蝴蝶翅膀抽个晕头转向。

人多多少少是有恻隐之心的,商时景之前见过虞忘归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年纪,十一二岁的身子骨,未必没吃没喝,可吃不饱是铁定的了。那孩子年纪还小,天真烂漫,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知道爹妈在哪儿,自己是不是有个家,有怎么样的过往。

然而他接下来承受的命运,却相当残忍。

那样纯粹的梦想被覆灭,童稚带来的善良与天真即将湮没,他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生人勿进的小邪魔。

邪魔归邪魔,好歹活着才能当邪魔吧。

主角脑残粉就是这么双标!

商时景其实并不想跟春云五绝有过深的交际,他深知这五人这会儿对着自己温柔可亲,事实上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尚时镜了,铁定立马翻脸。他们的确是好兄弟,却不是商时景的好兄弟,更别提什么深情厚谊了,他们越对尚时镜感情深厚,对付起商时景来,就只可能越残忍。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商时景想了想,还是进了酒家。

商时景没有上二楼,而是选在楼梯口处的座位,尚时镜生性警惕,向来戒酒戒色戒赌,但凡有什么不好的,容易叫人沉迷的恶习全都不沾,自然身体对酒精的耐受也不强。而商时景是知道这四海烟涛里的酒坊有些什么猫腻,因此只要了一壶茶,别的都不要。

倒不是说酒坊有什么不好,而是太好了,四海烟涛这里的情况说到底就是一群爱好不同的人聚在一块儿,这酿酒有酿酒的门道,算数有算数的精通,大家又都是长寿之人,寻到了同好自然是日日钻研,夜夜研究。

这酒坊里的美酒佳酿当然也是胜过外头的琼浆玉液百倍千倍。

春云六绝是烟涛城里少见的客人,绝大多数人都识得,好在如此,否则酒坊老板还以为有人要来砸生意。

“要茶没有,倒是有点清水。”老板嗜酒如命,对并非同好的人不太友善,只是看在客人的份上才没翻脸,老大不情愿的给商时景上了一壶清水,还是用得酒壶酒杯,他这店里满是醇厚酒香,要是酒虫来了,指不定就迈不开腿了,比如说张霄就是一例,而商时景本人也不好酒,因此反倒微微皱了皱眉,感谢了老板一声,并未多言。

清水没滋没味,就像顶头的八卦那样寡淡。

二楼还在说玄鹿子的事,开口的是个少年声音,说到苍莽遗迹玄天门折了位高手——这事儿商时景一清二楚,是虞忘归那位师叔;然后才又说到玄鹿子取纯阳正火的事来。之前本就提到了玄鹿子取物,这少年似是怕听客听得不尽兴,又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个详细。

说是玄鹿子那位师弟身陨后,佩剑也断为两截,玄鹿子于心不忍,想将佩剑重新锻造,因此取来天地正气所凝结的纯阳正火,准备再度淬炼佩剑。修道人各有法器,剑修一生修为全部寄托于自己的佩剑之上,玄鹿子以师弟的断剑为由,很是合情合理,谁人不赞颂他重情重义。

这么说,纯阳正火已经被玄鹿子得手,那离虞忘归被熬猪油似的煎熬想来也不会太久。

商时景心中沉重,看书的时候知道主角会雄起,尚且觉得愤愤不平,更别提这会儿见过虞忘归本人,想想那么个小孩子要被自己最亲近的人骗去坑害,难免觉得良心有那么点儿过不去。

这是人的良知在作祟,就好像自己知道了一件坏事即将发生,却怕殃及自己而不敢说出口一样,多少会生出一种愧疚的责任心。

商时景想了想,决定让易剑寒也难受难受,于是当机立断,留下茶水钱后立刻走人。

正好张霄下来打酒,老板对着商时景一张死人脸,可对上嗜酒如命的张霄就是恨不得喝黄酒斩鸡头歃血为盟结拜成异姓兄弟那般热情,忙不停得将他那酒葫芦捞过来,笑容浮现在脸上,连连问道:“千酿醉还成吧,我这儿还有万年红,忘忧香,包你喝得乐而忘返。”

张霄笑道:“真有这好物,尽管给我上就是了,千酿醉还成,只是不够烈,对了老板,刚刚走出去那人是我三弟吧?”

“是啊,也亏你这兄弟想得出来,进酒坊里来喝清水……”老板也是爱酒之人,不由得大声诉苦道。

张霄的脸色微微一凝。

作者有话要说:张霄:万年红是……万年的女儿红吗?

酒馆老板:笑容渐渐僵硬。

第二十三章

张霄生得高大魁梧,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平生弱点只有杯中物跟这几个兄弟。

他自认是个粗人,不怎么爱动脑子,然而不爱动脑子不代表没有脑子。

五个兄弟里面,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是老三,这人平生就没什么爱好,沉闷无聊,浑身上下长满了心眼,除了修为差点压根没有弱点,酒坊赌铺这种地方他向来厌恶无比,所以能让他做出进酒坊里坐着喝一杯清水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既然是尚时镜感兴趣的事,那不是他们倒霉,就是有人遭殃。

张霄最不喜欢想这些东西,他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从老板手中接过装满的酒壶挂在腰上,粗声道:“我有些事,晚些再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老板也不扭捏,嘿声道:“得了,晚上还有个酒会,你尽管来,喝醉了我这儿有得是客房。”

喝酒虽美,但醉了却容易滋事扰民,城中的确放任自由,可到底是有规矩的,所以喝醉了的酒友,老板是不会放出门去的。

张霄咧嘴一笑:“想放倒我,你这点酒估计还不够呢。”

两人胡吹了一顿,一个吹自己酒好,一个吹自己酒量如海,打完嘴炮才觉得爽快过瘾,张霄下意识又拍了拍酒壶,这才掀开帘子往外走去。

这些麻烦事,就该丢给聪明人去想。

六绝当中爱动脑子的不少,老三则是动太过了的那个,按照现代的说法,尚时镜属于脑力活动者里的多动症。更何况张霄当然不可能去找老三这个当事人当面询问他为什么来酒坊里就喝了杯清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老三绝对会把他哄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套出了真相。

自打之前被老三教训过一次,张霄就清楚的意识到,不管老三说了多么有道理的话,反正不要听就是了。

毕竟万长空落到老三手里之后,张霄连武力上欺负欺负老三的可能性也消失了,文不行武不成,张霄也只好绕着三弟走。

姑且不提张霄心里怎么想,商时景回到城主府中,却只看见易剑寒被詹知息摁在地上抽。

场景之血/腥/暴/力,让他津津有味的站在廊下欣赏了许久。

见到真人不好打差评施以暴行——最重要的是按照尚时镜跟易剑寒的武力值对比,他可能会反被肥鲸胖揍一顿。可是商时景始终还对当初说好的几万字差评耿耿于怀,如今看到易剑寒被揍,尽管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依旧觉得十分舒坦畅快。

詹知息点到为止,见商时景来此,就干脆停下了虐待烟涛城城主这样惨无人道的行为。

他年纪比易剑寒大许多,于剑术上的造诣更是非凡,就是真主自己亲自上场,在没有灵龟加持下恐怕也要慎重对待,更不要说是肥鲸这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比詹知息不过。如果换作生死战,那就更不好说了,修士之间的争斗不像网络游戏那样看等级,性命攸关的战斗往往瞬息万变。

不过级别差距过大,比如元婴碾压筑基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筑基碾压元婴这种龙傲天情节,就属于超纲题材了。

天榜看着赫赫,事实上许多修士生性平和不爱争强好胜,又或是像詹知息这样不屑上榜的也大有人在,因此排名倒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天下之大,人力哪能尽数搜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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