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新增的热流缓缓化为气态融入气海,异样的感觉让癸仲不由绷紧脚趾扬起脖子,可须臾间又低下头咬住许骏嘴唇交换着体内气息。
待一切结束,疲惫的两人相拥着侧身歪倒在床上,肢体横陈,长发交叠。
许骏轻喘着,把脑袋朝死士怀里埋了埋,双目朦胧脸颊绯红,一副吃饱喝足想要睡下的样子。眼皮越来越重,眼看就要阖上,许骏忽然被人推开。
“呜阿仲……”
“主人,趁体内热气尚存,快抓紧时间练功。”
“好累,睡会儿就练。”
许骏哼哼两声,扭成平躺的姿势,享受起与男人精实身体截然不同的柔软被褥。
“主人!”
刚被推开的人又八爪鱼一般滚过来扒住自己,眼皮微红、睫毛轻颤,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吻上去。癸仲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却又在挨上的前夕猛然回神,抓住许骏肩膀大力摇晃。
“嗯?你……还想要?睡会儿就给你啊乖。”
癸仲坐直,无语地望着软吧吧赖在床上的主人,心里万分纠结。
明明此时练功事半功倍,主人怎么就……这么贪睡呢?想拉他起来,却不忍心看他劳累的样子;可若让他睡,这一天怕是又要荒废了。
回忆起这半个月的荒唐,饶是不喜于形色如癸仲,还是窘得满面通红。
其实这也不能怪许骏,自从那日癸仲教了他双修法诀,食髓知味的二人除了一日一餐,余下时间皆尽在床上度过。练双修、学控虫、补睡眠,而其中耗时最多的……自然是第一项。许骏迷醉于死士主动献上的吻,迷醉于死士欲~拒还~迎的洞口,迷醉于死士欢愉至极而泄露的喘~息。
然而为此着迷的何止他一人?
想着自己缠在主人身上不停索取时说的话,癸仲紧张地敛眸。就算是督促主人疗伤,这番举动也是逾矩了。可热流在体内蒸腾的感觉的确很享受,好像整个人都飘起来,连被刺入的胀痛都被忘了个干净。
主人想睡下……应该是累得狠了。
癸仲边为这半月的荒唐反省,边捏住许骏的腰按摩起来。惯于杀人夺命的手用来助人放松,竟是没有半分违和。
“呜……别闹。”
可惜睡着的人不稀罕他的服侍,不耐地翻个身躲开了癸仲的手。随着许骏的动作,带着青紫爱~痕的身体没了被子遮盖,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这些竟是自己留下的……
习惯性地被对方胯~下的物事吸引了注意,癸仲愣愣盯了那里半天,忽然醒悟错开眼神。不敢再乱看,他忙为许骏盖好被子,盘膝坐在床上练起功。
待到将体内残存的精华皆尽炼化,睁眼见自家主子仍睡着,癸仲无奈地笑笑,弯下腰凑上前吻住少年红唇,将炼化升腾的精气度过去。
“唔……”
被人从睡梦中弄醒,许骏配合地任他吻着,不时将气体连同癸仲的唾液一起吞到肚里。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再度纠缠在一起。许骏迷迷糊糊就要挺身将昂扬塞进去,却一下子刺偏了方向。
“阿仲?”
几经折腾,睡意终于被彻底驱走。许骏揉着眼睛,不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太、太多了。”癸仲慌张地避开少年的目光,“您该好好休息一日。”
“哦,”许骏不置可否哼了声,忽然钻下去舔了口癸仲立着的长柄尖端,见那里又挺高了些,才舔着嘴唇作无知状,“但你想要啊。”
“属下无、无事。”
癸仲说着,忙扯过被子挡住下~身。再被少年这么弄下去,他……怕自己会射~出来。
许骏这次没在追究。爬下床穿上衣服,边系带子边扭动酸胀的腰,他看看一脸平淡的癸仲,郁闷地想要是再这么做几天,估计自己神功未成就先精~尽人亡了。
怎么说来着?哦,出师未捷身先死。
拍拍丝毫没有饥饿感的肚皮,许骏眼珠一转扑回床上,盯着不知所措的男人道:“既然不做,就接着教你使唤虫子好了。”
满意地瞧见癸仲朝后缩了缩,许骏维持住善意的笑容,含笑凝视着与他骤然拉开距离的死士。
“……是,属下谢主人。”
再掀开被子时,怒张着的棍子已软了下去。癸仲面无表情地捡起衣裤穿好,好似对黏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全然不知。
等癸仲自己洗漱完毕,许骏已善解人意地递过去一只小肉虫。癸仲双手接过虫子,按许骏的示意将虫子放到地上,默念口诀驱使肉呼呼的虫子朝门口蠕动。
虫子在地上一扭一扭颇为可爱,驱使虫子的人脸却僵硬得如临大敌。许骏看了这场景心里好笑,索性凑过去勾住癸仲脖子吹着气捣乱起来。
癸仲不敢冒然中断口诀,只好用眼神祈求主子放开他。可吃饱喝足的许少爷哪会如此简单就让他如意,不但没放开,反而连嘴巴也用上了,对着死士的脖子又啃又咬,直弄得脖颈上满是红痕才咂咂嘴决定停下。
“怎么样,想到了什么?”
许骏教他的是以虫视物,虫即是我我即是虫,只需催动咒语,虫子看到的东西就会出现在控虫人脑中。这法子相当于让人凭空多了两只眼,用熟练后很是实用。当初偷看癸仲洗澡时他用的就是……咳咳。
男人明明很紧张,却偏要装出冷静淡然的样子。许骏欣赏着这番难得一见的美景,故意捏着嗓子诱哄。
癸仲于控虫一道还只是个初学者,此时全神贯注地想着门口的肉虫,自己的两只眼睛反倒茫然空洞了。听见问话,他想也未想,缓缓回话道:“郑崎。”
“啊?”许骏大惊,这家伙怎地还忘不掉那个混蛋老男人?无名之火从丹田涌上,刺激得他完全忘了自己问的话,顺手捏住对方。可方才便宜没占够,许骏抓的地方正是癸仲后|臀。
屁股被捏,癸仲一下子回过神,看清了近在眼前的薄怒少年。他心里一紧张,就和门口的虫子切断了联系。试了次没联系上,癸仲顾不上肉虫死活,惶恐地与明显不悦的少年对视。
果然……自己太笨,让主子不高兴了么。
“我们俩的事儿,你想郑崎干嘛?”
向来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许少爷怒起来,可是不会管门口有什么。
“属下……”
郑崎?我想郑崎了?癸仲愣了半晌才忆起刚借由虫子之眼看到的……正是蹲在门口的郑崎郑公子。
“小公子、癸仲壮士,郑某是来辞行的。”
洪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许骏吓得一下缩回放在死士屁股上的手,与癸仲对视一眼,茫然地转向门口。
☆、才下眉头
78.才下眉头
半月里又下了几场大雪,雪化得不及时,就逐渐堆积了下来。行人走过,在山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下雪不冷化雪冷,冰寒的空气毫不费力穿过旅人的御寒衣物,刺入皮肤骨骼。
癸仲坐在扫净积雪的空地上,望着篝火上烤炙的小鹿出神。
认主后,这是他第二次与主子分开。上次失手被少林和尚擒住,这次却要跟着朝廷的鹰犬去拯救武林。癸仲想想都觉得荒唐,但他只感慨下,心神就再度被那喜穿红衣的少年占据。
试药、侍寝,少年视他为一件器具,却又在自己几近绝望时独闯少林轻笑着将自己救出。对少年,忠心里早就掺杂了别的情绪,分不清爱慕还是眷恋,但癸仲知道少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呃,何必要一生,分开不足十日,就禁不住想他了。
主人这惫懒性子,一个人住在山中,不知会不会饿着。幸好临走前猎了野味,水缸也都装满了。主人从前也在江湖中行走过,一个人……应当不会遇到危险。但没了自己给他解闷,他会寂寞么?
情思飞扬,癸仲早忘了散发出香气的肉食,脑海里只剩下笑弯了眼的少年主子。
“肉烤焦了!”郑崎刚打水过来,连忙夺过穿着鹿肉的树枝。三两下扒掉焦糊的部位,扯了条腿扔给仍在沉思的人,“又想你那主子了?”
癸仲接过肉,也不怕烫,面无表情地嚼着。
“嘶……”
郑崎学着啃了口,烫得不住抽气。他边吹着烤肉,边琢磨怎么劝解这个不只食不知味、连冷热都分不出了的家伙。
“我们这次,只是探探那些蛊人的虚实,顺便查查他们的来历。如果顺利,应当很快就能回来。”
肚里有了五分饱,癸仲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闻言,他终于将视线从火堆移到郑崎身上,只看一眼就又挪了回去,“蛊人行踪难觅,要查到来历谈何容易。”
“咳,”郑崎咬了口肉,讪讪笑了下,“我手下说他们可能与武林盟主许正豪有关。所以我们先去苍云镇看看,若真是他干的,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癸仲嗯了声,继续填着肚子。
“等等!”
郑崎忽然挥刀上前,刀锋贴着皮肤划过癸仲面前,削掉穿在树枝上的一小块焦黑烤肉。那刀显然不是凡品,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凌空削断了癸仲垂下的几根碎发。
自始至终,癸仲连眼睛也未眨,任凭他动作。
“呵,焦了的肉不能吃。”始作俑者收了刀又给癸仲塞了块肉,见癸仲接了才嬉皮笑脸道,“你那漂亮主子……就是传说被许正豪喂了虫子的绝焰公子?”
对癸仲释放的杀意毫不在意,郑崎仍自顾自说着,“你叫癸仲,又认他为主,是许正豪豢养的影子?”
须臾间,石头般呆坐着的癸仲好似化为一柄出鞘利刃,鹰隼般的双眼牢牢锁住郑崎。
“我不是。”
“哎,干嘛这么凶。我听见你主子自称许骏,许正豪义子重名。他貌美性刁,除了身形与传言略微不同外,其他简直是一个人。”郑崎面色如常,却封死了癸仲所有的攻击路线。感到对方杀气瞬间变浓,才慢悠悠道,“我收朝廷的钱,办朝廷的事。对什么盟主公子的没兴趣,此番邀你出来,的确是想得你相助……再说我出发前才猜到你家主子身份,瞪着我你不累啊!”
癸仲杀气逐渐淡了,只是眼睛仍盯着郑崎,又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坐下,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影子。”
“少骗我,不是影子你是什么?”
“与你无关。”
“哦,听说云翔山庄影子神出鬼没功法诡异,我原以为能见识下,现在看来……”
“肉凉了。”
听见这句话,郑崎耸耸肩膀,没事人一样的弯腰收拾起鹿皮残骨来。
肉凉了,油脂重新凝住,癸仲把吃剩的那块用布抱住揣到怀里准备下顿热热吃,谁知还未放好,肉块便腾空而起接着掉在雪地上。
“别带了,入夜前我们能赶到下个镇子,晚餐到客栈吃。”
癸仲看看他,觉得犯不着为这些小事与他置气,于是大步朝前走开,丢下郑崎一个人整理枯枝冷肉。
偷懒了多日的太阳重新露面,欢乐地逗弄着雪地。白茫茫的积雪使得阳光更加刺眼,若是平时,癸仲双眼早就刺痛难忍,可今天他在日光下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睛只是略微不适。
这状况令他心情不错,连带着被郑崎威胁的压力也减弱几分。
眼睛的暗伤有所好转,定是双修之法有效。如此一来,主人的伤应当也有好转。癸仲想着,一张冷脸上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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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睛不再疼痛,癸仲却仍未兴起赏景的念头,不理会没话找话聒噪不停的郑崎,只顾埋头赶路。一天下来,果然在天黑前找到了间客栈。
出行在外,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方便相互照应。郑崎习惯性朝掌柜的要了间双人房,话刚说出口就见癸仲顿时变了脸色。
“两间,挨着。”
癸仲直勾勾盯着郑崎,一直等到郑崎又掏出银子示意小二带路才放过他。
对习惯于风餐露宿睡房梁的死士来说,住哪里几个人根本算不上问题。但癸仲不同,临行前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与郑崎共处一室。之前夜宿野地就罢了,现在到了客栈,癸仲虽觉得没必要,但仍不敢违抗主子命令。
客栈开门迎客,自然不会有钱不赚。小二收起打赏的碎银,殷勤问道:“二位爷是到楼下用饭,还是等会儿由小的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