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慕……因为之前很多姑娘来勾搭宋柏,沈慕每每看到那些人,双眼都有些冒火。
想来想去,只能交给刘氏来做了。既没有性别的顾虑,也不会有情绪上的问题。
“也不用做什么,娘只需要把她们召集在一起,把招工的事儿和她们说一下就可以,谁想来就把名字记下来。况且娘在村里这么多年了,谁会织布,谁手艺好手艺差,自然比我们了解的更多。”
刘氏犹犹豫豫的点头答应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宋柏宽慰她:“我会请方婶子帮您的,我和小慕也会在屋里听着。”
“你们都在屋里听着了,干嘛不自己出面?”刘氏奇道。
宋柏梗住。他们没有把沈玉儿的事儿和刘氏说,自己闹点儿小别扭,没想着告诉家长,也是怕刘氏操心,便报喜不报忧。
沈慕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想起买小花小草的时候,刘氏和他说的话:只是这汉子出息了,难保没有那种恬不知耻的人凑上来倒贴。就算小宋不动心,人家要使个什么计谋,你闹心不闹心?
自己娘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啊,比他看清的要早呢。
“这招人也不拘年纪,大姑娘小媳妇的,我们出面不合适。”沈慕插口道。
沈慕这么一说,刘氏立刻明白过来,二话不说答应了。
要把一切可能影响到自家哥儿婚姻的苗头都掐死在摇篮里。
宋柏瞧着刘氏警惕的样子,心中苦笑。要是自己丈母娘知道了沈玉儿的事儿,怕是要比沈慕更生气。
于是待两人独处的时候,宋柏郑重的拉着沈慕的手:“你看着我,以后我要是再心软,你就当场扇我大嘴巴,我绝无怨言。”
沈慕瞧着他的脸,半晌摇了摇头。
宋柏十分感动,果然小慕还是心疼自己更多:“没关系的,你还能在外头立立威,让外头人都瞧一瞧,咱们家是你说了算的。”
沈慕摇了摇头:“……看着你这张脸,我下不去手呀。”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快消气?面对好看的人,真的气不了太久,瞧着那张脸火就发不起来。
所以虽然他生了宋柏两天气,也只是语气不耐烦了些,冷战什么的是绝无可能的。
唉,美色误人啊……
宋柏的感动僵在脸上。
沈慕想了想:“不过打背的话,我还是下得去手的。”
宋柏:“…………”
他想起那天,沈慕拍了他几下差点把他拍吐血。
冒昧了,打扰了,我错了。
_(:з」∠)_
刘氏在村里开了个小型招聘会。当村民们知道只招女子,别提多失望了。
还有别扭感。
对于一直以来顶门立户的男人们来说,自己屋里人忽然要出去赚钱养家,仿佛是对于他们一家之主的权威的挑衅。
虽然平常地里的活计不少女人也会一起干,但力气到底不如男人,所以男人们还能心安理得的自豪:我可是干了大头,你只是打了个下手,家里靠的还是我。
现在,家里却要靠女人了。
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别提多憋屈了。
而女人们也惊讶的不得了。在世人眼里,她们历来只能做些家务,虽然也辛苦,但顶门立户不都是男人的事儿吗?现在居然有些事儿是只要女人,不要男人的。
工坊盖了这么久,大家一直都好奇,究竟是什么工坊?
“不但只要女子,还要会织布的。”
刘氏按照宋柏的吩咐向大家许诺,培训时间为一个月,会织布的女子每人二百文钱的补贴,不会织布的也可以报名,每个月却只有一百文的补贴,还需培训够三个月才可以上工。开工之后计件付费,能者多劳,劳者多得。
刘氏之前跟宋柏说过,村里女子因买不起织布机,所以熟练工不多,宋柏认为还是得培训一段时间,把业务水平提上去了才行。
做生意,其他都能谈,货物的质量却是硬性要求。
大家对于培训一事议论纷纷,女人们没在外头做过工,对于培训、计件付费都有些不明白。
刘氏听着下头乱哄哄的,心里还是有点儿虚,不是因为面对这么多人,而是怕办不好事儿,影响家里。要是因为她发挥不好,招不到人可怎么跟宋柏交代啊。
她尽量拿出当年做丫鬟,替主母办事儿的款儿来,倒也挺能唬人。
好在天灾过后,地里的收成一时还没有,但凡能有些收益,谁家不乐意干?担忧归担忧,但几乎是全村的女人还是都答应了。
有一百文的收入,也比没有的强。
当然,冯兰花一家被排除在外。
刘氏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手汗已经把帕子浸湿了。她瞧着旁边垂头搭脑的男人们,强自镇定:“这织布,也得有原料。过些日子,我们家还要种些棉花和麻,到时候还要雇人的。”
男人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能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仅仅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一份荣耀。
招工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当着沈青山这个村长的面儿,大家把字据签了,就算是公正过了。等宋柏找来师傅,便可开始培训。
过了两日,宋柏便带着沈慕去南坪州。此次除了要买一些会织布的人做师傅,还要买一些棉花的种子。
丰水县原本虽然也有人种棉花,但经过了天灾,要找种子也不容易,干脆在南坪州一起买了。
这些日子宋柏除了监工工坊的进度,也买了不少土地。如今整个玉湖州的房价、地价都降至低谷,此时入手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