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直都喜欢蝴蝶兰,一直都喜欢……我答应过他,要为他种满一山的蝴蝶兰,现在我终于做到了。可是,他却……”悲靺双手捂着眼睛。
“绝情崖底下没有他的尸体,只要我一天没有确定他的生死,我就为他种一天的蝴蝶兰……”
“或许哪年的花开了,他就回来了……”
楚青凡轻轻的叹了口气,陪悲靺在地上躺着,看着满眼的蝴蝶兰摇弋生姿……
靳凌,如果你还活着,就快回来吧。你究竟还要折磨悲靺到什么时候……
*****
“哥,你又要出去了……”悲怜拉着悲靺担心的问,虽然现在的悲怜已经出落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也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可是在悲靺面前,永远是值得疼爱的小妹妹。
悲靺没有说话,轻拍了悲怜的肩膀,头上戴上有黑纱遮掩的蓑笠,走出悲魔山庄。这身打扮,任谁都没法想象这么朴素的人就是叱诧风云的悲魔山庄庄主。
悲靺最近在离山庄不远的地方发现一片小小的山谷,也是悲魔山庄的产业。他惊喜的发现那里很像以前悲魔山庄的小山谷。前些日子他在山谷里撒下了蝴蝶兰的种子,过了那么久都没能去护理。一忙起来就差点忘记这回事了,今天想起来就赶过去看看情况。
果然,那个小山谷的土壤和湿度很适合蝴蝶兰的生长,即使没有经过人的精心护理的花儿也能长得非常好。有些已经开出了迷人的紫色花朵。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虽然被谷中的雾气稍稍的遮挡住,但是透下来的就没有那么刺眼,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悲靺跃上一颗老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背靠着主干,就想这样消磨掉一天的时光。
就在有点朦胧的睡意袭来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轻轻的走进了山谷里。
武功高强的人的警觉意识往往很强,就在那穿着白衣的人穿过山洞踩到地上的枯枝发出一点点响声的时候,悲靺就已经把剑握在手里了。
悲靺在树上静静的看着这个闯入他的禁地的人。
那人也和他一样,头上戴着有白纱遮着脸的蓑笠,看不清他的样貌。
一种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蝴蝶兰的香气袭来,悲靺一惊,差点让手中剑落到树下。
悲靺甚至不敢呼吸,他害怕那又是一个梦境,一旦惊醒就烟消云散的梦境。他静静的,连眼睛都不眨的仔细观擦那个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抹白色的身影进入山谷后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了之后显然放松了警备。只见他来到一处刚开放的蝴蝶兰那儿,蹲在它面前轻轻的抚了抚幼嫩的花瓣,然后从身后背着的小竹篓里拿出一个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株蝴蝶兰连根挖起来放进竹篓里。
在这一瞬间悲靺的呼吸停止了,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无声的粘湿了他的脸。心中所有的,以前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死去的情感又一点一点的复活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血肉,都在疯狂的渴求着那个人,就像久旱的干涸的大地渴望雨露的滋润一般……
即使分隔多年,但真正的爱人一旦相遇,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就找到与自己宿命牵绊的那个人。而此刻,悲靺光凭那个白衣人的一些动作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能肯定,那就是他一直朝思暮想,一直寻找的人——
白衣男子刚刚放好一颗挖出来的蝴蝶兰,正想继续手上的工作的时候,一个黑影投落在他眼前的花丛上。
他猛地一惊,发现身后竟然有人,而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得到。他慌忙站了起来,低着头心虚的道歉道:
“对……对不起……这个山谷我以为没有主人的……所以擅自闯了进来……这些蝴蝶兰能给我一点吗……”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那个黑衣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静止了短短的时间后,猛的推开了抱着自己的黑衣男子。
“对不起……我……我马上就离开……”颤抖的声音略显无力的说着。
手忙脚乱的收拾手边的东西,白衣男子提起竹篓就想离开。
谁知刚走出一步,一股强大的拉力又使他跌入黑衣人的怀抱。黑衣人一手握着白衣人的腰控制他的行动,另一手缓缓的掀开自己面前的黑纱。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感觉到怀中的人的身体明显的一僵,悲靺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可是白衣人很快的就恢复了镇定:“请您放开我……我马上离开……放……”
白衣人挣扎着要离开悲靺的怀抱,悲靺有点慌了,为什么到这个时候靳凌还要躲着他,都七年了,分离了七年难道还不够吗?
“凌——凌————”
悲靺紧紧的抓着白衣人的双肩。
“七年了,你躲了我七年了,难道还不够吗?这些惩罚还不够吗!”他再次把白衣人紧紧拥在怀里,“要不是这些蝴蝶兰把你带回我的身边,你是不是就想这么躲着我一辈子?这次我说什么也不放开你了,绝对不放……”温热的泪滑过,滴落在白衣人的皮肤上……
白衣人忽然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你快放开,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认错。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的凌啊!”
一个挣扎着要走,一个挣扎着要留,就在这纠缠不清的过程中,白衣人的蓑笠被打落在地。
“凌,你……”悲靺这次是真正的看到久违的爱人的脸庞,却一时惊讶的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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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悲靺这次是真正的看到久违的爱人的脸庞,却一时惊讶的愣住了。
“……”
趁着悲靺闪神的一霎那,靳凌弯腰捡起掉落在脚边的白色纱帽,什么都顾不上的飞快的跑开。
微凉的风在靳凌的脸颊边拂过,他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看悲靺有没有追上来,只是一个劲的拼命跑。他知道只要悲靺愿意追,他就一定跑不掉。
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靳凌抚着激烈跳动的胸口,倾斜的靠在小路旁的一颗树上喘息着。这几年的身体可以说是每况愈下,中了这样的剧毒还能活到今天,靳凌知道这已经是上天赐予的过分的恩泽了。
羸弱的身体太久没有进行过这样激烈的运动,一时间不能适应,靳凌的四肢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跑下去了。
空气中只传播着风吹动树叶的自然的沙沙声,偶尔还有鸟儿飞过和鸣叫的声音……但是……没有人的声音。
靳凌既矛盾又痛苦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