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已不再如当初娇嫩,却愈加散发出成熟果实的甜美气息,眼角微带纹路,笑起来令人心中温暖柔软。
在这瑶妃居里作为妈妈,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几乎没有客人会对着她板起脸皮。
今天是小少爷在这的第五天,燕落愁眉不展地想着。
若是从前,小少爷定会时刻围在自己身边,燕落姐燕落姐的甜甜叫着,这次却始终呆在后院小楼里,一步不曾下来。
用头发丝想也能知道,那小少爷带来的妖孽是用如何卑鄙的手段引诱他,让他寸步不舍离开。
恨恨地绞紧手中帕子,细致的眉蹙起,她真想冲去小楼将那妖孽扔进黄河里!
天色渐晚,客人陆续来了,燕落仰起熟练的笑脸,招呼着。
突然间,双眼危险眯起,她招手让最机灵的手下过来:“好好招呼着,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
说完,转身往阴影处走去,边走边道:“事情查得如何?”
一个黑影紧紧跟在她附近,隐在暗处,低声说:“宁归云,噬仙山山主。”
猛然停住脚步,燕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低呼:“噬仙山?”
“……”黑影沉默。
下一刻燕落冷静下来,脸色严肃地问:“小少爷是怎么跟噬仙山有了瓜葛的?”
“噬仙山内乱时,小少爷正好在里面,似乎是他带走宁归云,现在噬仙山的人声称小少爷窥看宁归云美色,但宁归云不从,于是掳走了他,现如今正到处寻人,说是无论如何要救回山主,讨回公道。”女子冷静阐述,声音死板,讲出的内容却很是惊人。
燕落冷笑,心想:她们家小少爷是爱美人,但从来都是靠打动对方,何曾掳过?噬仙山简直一派胡言!
“这事,可有跟尊主汇报?”燕落提问。
女子回答:“正要与护法说此事,我飞鸽传书与红纱,红纱已于两天前将此事告知尊主,尊主得知后已经赶到此处,现正在瑶妃居里。”
燕落一听,立刻问:“可是在下面?”
“是,尊主要护法马上去见。”
叹息一声,她料到尊主知晓此事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却没想到速度竟快到这地步。
提起裙摆,燕落快速进了自己卧房,来到床头,对着床柱某位置轻敲三下,咯哒一声,床前一块石板凹下。
她蹲下后将石板前移两次,再后推三次,身旁立刻出现一条地道,直通地下。
那汇报之人已经现出身形,漆黑纱衣,黑纱蒙面,腰间一把漆黑软剑。
杏眼凌厉有神,顾盼生辉。
正是荒冢杀手,与红纱齐名的飞剑。
燕落拎着裙摆,对飞剑一点头:“走吧。”
两人沿着阶梯而下,墙壁上油灯缓缓燃烧,照亮前路,当她们全部进入地下后,入口无声合起,卧室中寂静无声,仿佛刚才一幕全是梦境。
窄小的通道渐渐走到尾,一扇金铜大门在眼前出现。
左右各一名着战衣的侍女,面无表情笔直站立。
见燕落与飞剑一前一后来到,立刻将大门推开,躬身迎入。
这地下殿极大,地面全部铺上深红毯子,毯子上则是一层层深红丝绸,所有人都光着脚在上面行走。
默默将鞋脱下,两人微垂首,躬身靠近前方巨大的纱帘。
纱帘后是一张巨大床榻,床榻上方用巨大钩子将纱帐吊起,遮盖住里面的景象。
只余人影在暧昧灯光下隐隐绰绰。
燕落行礼,唇角带笑地说:“燕落参见尊主,尊主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抬头看去,那红纱帘帐映出的景象。
一女子未梳发髻,正面坐在床榻上,双腿懒散的盘起,右边膝盖微微上抬,右手中捏着酒碟,左手托着下巴,手肘靠在身旁男子的肩膀上。
身旁男子恭敬地低首,为她轻轻揉捏双肩,而另一边的则跪坐在床上,手中拿着酒壶,随时为她斟酒。
女子低柔地声音响起:“燕落,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呀?”
“托尊主的福,燕落很好。”燕落微微点头,笑嘻嘻地说,一点不似周围人恭谨惧怕。
女子一口喝下手中酒,将酒碟随手扔在一旁,挑起那倒酒人的下巴像逗弄猫儿般轻轻挠着,听对方喉间不时溢出的销魂呻吟,她慢条斯理地问:“铭宇现在何处?”
“在后院小楼里。”燕落如实回答。
“那宁归云你见过吧,长得如何?”女子似乎有些醉了,声音都带着憨然醉意,慵懒地模模糊糊。
“长相自然极为出色,噬仙山的男人不都那样?”燕落想起那妖孽般的男人,嗤之以鼻。
女子呵呵低笑:“你这是吃醋了?铭宇他是你从小带大的,舍不得吧?”
燕落脸色不大好,没有接话。
女子仰躺下,枕在为她揉肩的男人腿上:“噬仙山啊……那宁归云的父亲就不简单,听说儿子是个窝囊废,整日只呆山上哪也不去,现在看来,恐怕都是假的,比之父亲,应是更加莫测。”
“尊主,若要采取行动,恐怕要尽快,否则小少爷的魂都得被那妖孽给吞了!”恨不得咬碎银牙,燕落气哼哼道。
女子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她停下笑后大声说:“燕落啊燕落!亏你还是我荒冢第一谋臣,遇上臭小子的事竟慌成这样,连冷静是何物都忘了吗?”
她语调柔软,声线缠绵,本是极为温柔的话,却凌厉又恰当的点醒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