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告诉他……我、我的羊水已经破、破了唔……”言非离疼痛不已地倒回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花香艳终于脸色苍白地带着秋叶原匆匆赶来。
此刻言非离正疼痛不堪地在床上辗转翻滚。
秋叶原一见言非离的样子,二话不说,立刻上去一把按住他,不让他如此翻滚伤到自己。
“快!快帮我按住他!”秋叶原不客气地对神志早已有些呆滞的花香艳命令道。
“你、你要做什么?”花香艳按着言非离,瞪大眼睛看着秋叶原握在手中的剪刀问道。
秋叶原也不理他。
手脚利落地“噌噌”剪开言非离的裤子,扒开他的双腿。
伸手探了探,羊水显然已经破了一段时间,产门也开了一半。
揉了揉言非离的肚子,听见他随之而起的呻吟,秋叶原拧起眉头。
“羊水破了多久了?”言非离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只是急喘着气。
“言将军、你的羊水破了多久?”秋叶原将他的双腿更开的架开,又一遍问道。
正在此时,“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喝突然在屋内响起。
转头望去,却见北门门主北堂傲正脸色铁青地站在卧房门口。
谁也没想到应该在大堂与大家欢庆新年的北堂门主会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这里,花香艳有些惊慌,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应该怎么解释。
秋叶原却异常镇定。
“北堂门主,我们正在给言将军接生!”“什么?”北堂傲闻言,瞪大了秀美的双眸。
他震惊的表情就和刚才初闻此事的花香艳一样,只是反应比他快了许多。
眼光立刻从言非离被大张的双腿向上移去,看见他腹部不同一般的高高隆起,肚皮一阵一阵的蠕动清晰可见。
再向上看,却是言非离大汗淋漓神志模糊的苍白面容,双手还紧紧抓着花香艳按住自己的臂膀。
北堂脸色惊疑不定,眼光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来到床边。
虽然已被阵痛折磨的有些神志模糊,但是听到北堂傲的声音,言非离却突然清醒起来,撑起头颈,正看见北堂傲脸色复杂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门、门主……”被自己沙哑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言非离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不、不要……”他痛苦的呻吟,徒劳的挣扎着,惊慌不已。
不要什么?是不要秋叶原加诸在他腹上的、让他更加疼痛的揉抚,还是不要门主看见他这个样子。
秋叶原管不了那么多,作为一名医者,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赶紧生产。
胎儿已经坠到产道口,看起来很快就要出来了。
看着言非离全身湿透冰冷的身体,他对花香艳道:“绑住他的双手,帮他换一件干衣,然后去烧些开水。”
花香艳呆呆地接过秋叶原扔过来的布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北堂傲走过去,一把夺过那些布绳,冷声道:“没听见吗?赶紧去烧开水!”花香艳被北堂门主眼中的凌厉之色骇了一跳,连忙放开言非离,要退出去。
“慢着!”北堂傲盯着花香艳,“在外面看好竹园,不许任何人进来!”
第4章
撕扯掉言非离身上犹如寒冰一般的衣物,北堂粗鲁地为他换上秋叶原找出来的干衣。
言非离早已全身无力,任由北堂把他从床上拽起,扒掉衣物。
自己高耸鼓胀的腹部在门主面前暴露无遗。
北堂傲看着他原本肌理匀称的身体变得如此畸形,原先留下的道道伤痕也在蠕动鼓胀的肚皮上显得更加狰狞。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怒火旺盛。
秋叶原在一旁皱起双眉,看着北堂毫不怜惜地对待将产之人。
“啊……”言非离本已疼痛不堪,换好单衣,更像散了架一般难以忍受,全身除了痛还是痛,再也感觉不到别的。
但与此相比,他却更不愿意让门主看见自己尊严尽失的样子。
“门、门主……”言非离看着北堂生硬的表情,哀求道:“请、请您出去……不、不要在这里啊……”北堂傲没有理会他的话,抓住他的双手绑在床沿上。
随着阵阵疼痛,言非离下意识地攥紧绑住自己的布巾。
感觉门主似乎不打算离去,言非离羞愧之极。
在门主面前,他至少希望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想让自己更加狼狈。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言将军,你的羊水到底破了多久?”秋叶原再次问道。
言非离疼痛之中根本无法计算,只能模糊的说:“好、好象是雪、雪前……”“那你阵痛了多久?”大雪已经下了有一个时辰。
“唔……”言非离意识到北堂就冷冷地站在他床前,那目光让他刺痛不已,却无法去看。
“从、从年宴开始……”是了,从看见门主携着美丽无双的未婚妻出现在大家眼前开始,强烈的心痛就像传染一般蔓延至腹部。
其实这几日,他一直感觉身上沉重,肚子沉甸甸的。
今天早上更是隐隐地觉得有些坠痛。
但是听到门主回来的消息,他也顾不上去找秋叶原看看,便勉强撑着去参加了年宴。
谁知,竟然等不及了。
“什么?”秋叶原闻言大吃一惊。
从午时的年宴开始到现在,少说也有近五个时辰了。
而且他记得,言非离下午一直待在宴会上,甚至还与众多兄弟一起为几位门主敬过酒。
这几个时辰的阵痛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北堂也皱了一下眉头。
他就坐在床边的椅上,看着言非离。
阵痛不断加剧,随着一波一波羊水的缓缓流出,胎儿也渐渐挤到穴口。
言非离的呻吟越发粗重浑浊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野兽,只知道随着秋叶原的喝令声不停的用力。
但是在意识的角落里,他却清楚地知道门主就坐在他身旁,正看着他狼狈生产,毫无尊严可言的样子。
从没有此时此刻,言非离但愿自己能在痛苦中死去。
“嗯……啊……”抑制不住的呻吟声渐渐变成惊叫。
下体几乎要被撕裂一般的痛苦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言非离的汗水不断涌出,双唇也被咬得鲜血淋漓。
听着言非离破碎的叫声,看着他生产的模样,北堂傲突然站了起来,在屋里不安的踱了两步。
即便他是再怎样高高在上的门主,见到这种情况,也摆脱不了男人特有的慌乱和紧张。
何况现在躺在那里生产的甚至不是一个女人,而是自己的属下,一个将军。
更何况,以他对言非离的了解,现在正要从他腹中诞生的,十之八九是自己的骨肉。
初遇此事的北堂傲,竟然也感到有些心慌。
深夜来临,年宴不知何时已经结束,喝得畅醉的人们渐渐散去。
大雪伴随着寒风呼啸着落下,迎来了大年初一。
没有人会来这偏僻寂静的北院,整个竹园白茫茫的一片,里屋深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几不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终于宣告了言非离苦难的结束。
颓然地倒在床上,言非离整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淋漓。
秋叶原将婴儿用温水洗净,用剪碎的锦被裹住。
北堂锐利地瞥了一眼婴儿,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看见婴儿的左胸上那块鲜红若血的梅花形胎记,还是不由得脸色一变。
第5章
向床上昏昏沉沈筋疲力尽的人望去,北堂傲心情阴霾不定。
那个胎记,历代只有北堂家的长子才会继承。
它不仅说明了婴儿的出身,证明了他的身份,更是一种能力传承的象征。
没想到,他北堂傲的长子,不仅不是正统出身,甚至还是一个男人为他诞下的。
北堂傲的眼神变得深沉难测。
言非离下身仍然像撕扯过一般的疼痛,浑身无力,但是孩子的啼哭声暂时冲散了一切痛苦。
秋叶原将婴儿抱了过来,轻轻放到他的枕边。
言非离强撑起身子,凝神看了婴儿一眼,见孩子四肢健全,好像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一般,立刻倒回床上,陷入精疲力尽的昏睡中。
北堂微微俯身望了一眼。
皱巴巴哭得通红的小脸,稀疏的毛发,凸凸的额头和细细的眼缝……好丑!这是北堂傲心里第一个反应。
他却不知道,天下所有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
瞥了一眼沉睡过去的言非离,北堂傲站起身来,对秋叶原道:“你在这里照顾他。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搅!”说完转身离开。
在门口看见花香艳。
“花将军,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你明白吗!”“是!花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请门主放心。”
看着北堂门主面无表情、语音无波的样子,花香艳禁不住心里打颤。
男人产子,此事本就非比寻常,何况还是四天门的北门大将。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但在现在这个朝代,断袖之癖被人异常唾弃,同性相恋不容于世。
尤其是被人压在身下的那个,更是被视为没有廉耻、淫荡下贱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