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 第64章

  因着心里那点小想法,斐诺不由得眯了眯眼,满心期待。

  只可惜当时没仔细看,不过现在也不晚。

  然而季灯捏着软尺的手却是一顿,随即不自在的笑了笑,

  “是啊,可惜了。”

  接着便是按下这个话题不提,收了软尺抱着布走开了。

  斐诺看着季灯的背影大失所望,却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心虚的悄悄瞄几眼季灯。

  该不会,又适得其反了罢?

  ……

  虽然是年节,季灯却也不甚得闲,等剪好斐诺的衣裳板样时已然月色沉沉。

  揉了揉酸胀的眼,季灯将剪子衣料收好,揉着发酸的肩膀朝床上走去,经过墙边衣柜时却忍不住脚步一顿。

  顿足许久,季灯到底还是没忍住,打开衣柜在最下面翻了翻,抱出一个包袱来。打开,里面是正是斐诺今天提到的大红嫁衣。

  嫁衣被季灯小心的叠好装着,此时依旧保持着当初的光彩华丽,隐隐还能瞧见当初穿着嫁衣满心欢喜羞涩的自己。

  季灯攥着嫁衣的手不自觉一紧,眼前闪过这些时日斐诺突如其来的亲近同亲密,心尖便忍不住颤动几下。然一颗心还不待羞涩紧张的提起来,季灯便又清清楚楚的忆起来刚进门那日斐诺的话,

  “这几间房,你们兄妹任一挑一间喜欢的罢。”

  那般有礼,却如此疏离。

  一股寒意顿时漫上,季灯忍不住颤了颤身。垂下的眼无神了许久,长长的眼睫才动了动。

  季灯抬起头来,攥着红衣的手松开,小心的将嫁衣抚平,包袱复又系好,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被塞进了衣柜的最底层。

  等着哪日搬出去后,这便是他唯一的留念了。

  ……

  季灯虽然年前着实忙了一番,可五香丸和避寒香这些也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大笔进项,季灯今年也就尤为大方,好好整治了一桌年夜饭,又做了各色花样的丰盛炸食,这是季河夫夫在也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

  油锅里盛了五分满,红薯、土豆、面果子、猪肉鱼肉鸡肉、肉丸子素丸子样样都炸了许多,足足盛了三个大盆。饺子也备了韭菜鸡蛋、猪肉茼蒿、鱼肉莲菜等三五种馅的,饭桌上更是鸡鸭鱼肉备了个齐全,直把季小妹乐得牙不见眼。

  然而斐诺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一句“嫁衣”吓得季灯一下又龟缩回了壳。前几日还能同他肆意一些,这几天却是又成了油盐不进的不开窍模样,斐诺简直都要愁的白头。接连出师不利,斐诺满腔郁闷无处可诉,只好尽力多吃几口季灯做的饭菜安慰一下自己。

  饭桌上季小妹叽叽喳喳,显然十分欢喜,季灯含笑不语,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一番。斐诺虽然也含笑回应着季小妹的天真之语,一顿饭却吃的心不在焉,悄悄瞄一眼季灯,斐诺忽然灵光一闪。

  若不然干脆直吐心意算了,这般含蓄乱猜,得耗到什么时候去。

  斐诺不自觉颔首,觉得这个主意十分可行。

  只是得有个好时机才行,别反吓的人又避他不及才是。

  墨绿的瞳孔于是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带着久违的狡黠。登陆【言情888 m.yanqing-888.net】看小说,更新快,无弹窗,免费读!

  69.第六十九章

  季灯对斐诺的心事是全然不知, 他才忙着在巷子里各家的上门拜访。

  先前买年货的事儿没少麻烦邻里操心,季灯便在炸吃食的时候多炸了些给各家送了些过去聊表谢意,

  “还得多谢谢您,不然我们家今年可得手忙脚乱的。”

  邻家得了吃食又得了感谢,心里自然慰帖,一边儿也装了一碗自家炸的果子作为回礼,

  “大家都是邻里,应当的应当的。”

  一番走动下来,再加上轮番一圈的拜年,几户人家的关系也算是更加亲近了几分。

  作为孩子的季小妹更是收获颇丰,加上季灯给的,总共收到了十六文的压岁钱,已然称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

  “给。”

  一个红纸包伸到斐诺眼前。

  “我也有?”

  斐诺又惊又喜的接过来,却是不急着拆开,而是先从怀里摸出个簪子来递给季灯,

  “我也有礼物给你。”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季灯,颇有几分可怜,

  “你会收的罢?”

  那簪子通体微褐,手掌长短, 仔细一瞧,形状竟有几分形似一盏灯。灯托处拉的细长, 正好做了簪身, 簪头自然便是灯盏, 一点烛火迎风而燃, 纤细却又灵动。这等模样的簪子季灯还是第一次见。

  外面的铺子哪里能有这份心意和手艺。

  季灯确实很喜欢,同斐诺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一般,他都很喜欢。于是抿唇笑道,拿着簪子的手捧若珍宝,

  “谢谢你,我收下了。”

  斐诺这才露出个放松的笑来。

  隔日,季灯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素来素着的发髻上便簪上了斐诺送的这根簪子。

  簪子上没有画任何的魔法阵,也没有施任何的魔咒,甚至连雕刻也是经了斐诺的亲手而非咒语而成,实是送来为了弥补之前的,只希望季灯看在簪子的份儿上也能对他多亲近几分。

  许是添了真心的缘故,瞧着还当真胜出别的簪子许多。通体自然古朴,形态流畅,,哪怕是金银玉器放在一旁,与其相比也多了几分俗意。

  斐诺看着季灯发髻上的木簪心下便是一松,还肯收肯用,说明还不至于抵触他的接近。

  心下一松快了,斐诺便立马又斗志昂扬起来,兴致勃勃的准备着,只待时机一到,便同季灯吐露心意。

  而季灯,许是图个方便,簪上了这根灯盏簪子便再也没有换下来过。邻居们瞧见了一问,得知是斐诺给刻的,这心里就忍不住几分羡慕。

  虽说是个吃软饭的,可待夫郎这般用心,季氏也不亏哪!他们别说簪子,连根木棍儿可都没从自家相公那儿收到过呢。

  且不说邻家的夫郎心中如何羡慕,斐诺如何满腹心思的小心动作,季灯却是忙的头晕,半点没注意到。过年要准备吃食,要洒扫房屋,待年节过了,便又要为初九铺子开门准备香粉。斐诺和季灯两人简直忙的团团转,年节十几日的功夫竟也没清闲了几天。

  铺子里开门时的香粉货藏是重中之重,季灯自然早早开始打算。须得窖藏一月的避寒香季灯暂时是不打算做了。照旧是先做上迎蝶粉、桃面方等,补上铺中不足的量,一时半会儿,季灯也空不出手来做新的香方子了。

  “咱们招个人罢,不然顾不过来不说,也确实太累了。”

  斐诺接过季灯手里的研钵,用木勺一点一点的分到各个木盒中去,劝着季灯道。

  季灯揉了揉酸痛的肩颈,闻言也点头道,

  “是该找个人了。等初九开了门咱们在门口贴个招工的告示罢,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人能看着点儿店里。”

  如果可以,季灯想着雇上两个伙计,索性把铺子里的事全都交给他们,自己和斐诺便专心在家做香粉,顺带把才开出来便荒废了的菜圃收拾出来,这么几个月都空着到底可惜,院子里的树也该打理一番……等有人接了他的手,季灯便每天只要关门的时候去转上一圈就是。

  只可惜雇了人也有雇了人的烦恼,一怕伙计手脚不干净,又担心干活儿不麻利更添乱…

  总归,怎么想都是愁。

  季灯想着想着,愁的手上研磨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斐诺一见,连忙暗搓搓的激动起来,墨绿眼珠咕噜噜转着,誓要想出个好主意一解季灯烦恼,好给自己增些脸面。

  “若不然我们去牙郎手里挑上几个,身契捏在我们手里也不怕他翻了天去,铺子里的活儿先带着教上几日,熟练了咱们再退下来。”

  季灯捏着肩膀的手顿了顿,

  “用不着买人这么夸张罢…何况买回来人又要住哪儿呢。”

  斐家的房子是一进的,除去三间主房,便是两边的耳房,收拾一下给人住倒是也可以,只是季灯私心里总不愿让别人住进来。

  他都不晓得还能在这儿住多久,将来哪天斐诺有了喜欢的人,他哪里还能再厚颜住下去。能同斐诺多相处一阵都得靠老天垂怜,何苦中间还要再塞个别人。

  季灯抿了唇不语,这就是不愿了。

  斐诺心领神会,连连反口,

  “不买就不买,雇来的伙计有银钱挣,肯定对铺子更上心。”

  眼见着季灯眉头松了几分,斐诺暗喜之余,却是又有个好主意,

  “若不然………这般你觉得如何。”

  斐诺附耳季灯,大致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季灯却是没听进去多少,全副心神都在耳尖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扑面而来的皂角香气――这是季灯亲手洗过的衣裳,却因着穿在他的身上,而尤为的不同。

  难说斐诺没有几分故意的坏心,只是到底还是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仔细讲了一遍,这才坐正身子,

  “这样我们就能省许多的功夫,说不得也能招揽更多客人,银子还能挣得更多。”

  那股温热离开,季灯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了几分怅然若失。

  “灯哥儿?”

  是得不到回答的斐诺。

  “啊?!”

  季灯猛然回神,也不记得斐诺说了些什么,便急急点头以掩饰刚刚的失态,

  “恩,恩,就照你说的来罢。我也觉得挺好的,挺好的。”

  语罢,门外正好传来驿使敲门的声音,季灯连忙起身,结结巴巴道,

  “我、我先去拿信。”

  然后踉跄了两步才好不容易从桌边走开,一路小跑到门口,开门取了信,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背对着斐诺,季灯用力的闭了闭眼,待心神稳定几分,这才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往回走去,朝着斐诺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也不晓得是谁的信件,赶的时候倒巧,两封撞到一块儿了。”

  墨绿色的瞳孔中光亮一闪而过,斐诺仿似对季灯的失态和掩饰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光暼及坐在对面的少年微松了一口气,斐诺眉眼含笑,却又正经了面色接过信件,

  “是么,我瞧瞧。”

  目光扫过信封,斐诺抬头笑道,

  “一封是徐先生的。”

  “哦。”

  季灯了然,那另一封必然是李氏的了。知晓他们在燿阳城的人,只有这两家。

  “先念嫂子的罢。”

  想到李氏,季灯便将刚刚那点不自在抛诸脑后。自搬到燿阳城后,他同李氏也时有信件往来。隔着纸张,能说的话反倒比见面更多,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好了许多,俨然成了密友,当下听得有李氏来信,自然也欢喜。

  斐诺自然无不应的。略略扫了一眼,只见先头全是讲季家事儿的。

  “…公爹屡屡考场失意,不得已在县里寻了份记账的活计,家中也算盈余些许……三婶儿给熳姐儿说了门亲事,正巧是先前姓黄的那家屠户。奈何熳姐儿不愿,竟以死胁迫……退亲有一不能有二,说出去家中名声难免有损,只是可怜三叔三婶儿父母之心,与爷奶商讨许久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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