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凭栏看月生 第1章

相伴凭栏看月生 作者:thaty

文案:

不愿奔波劳苦,你争我夺,独立倚剑望残阳。

只愿清闲度日,你侬我侬,相伴凭栏看月生。

咳咳,以上自创打油诗,筒子拍砖请温油。

本文实际是

冷血冷情冷感攻VS温柔温情温厚受的,美攻强受文,主攻文。

确实是美攻,男猪会变的= =,很且很快就会变。。。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灵魂转换

其它:美攻强受,主攻

编辑评价

赵炫因病昏倒,醒来成了截云派八岁的弟子卢闰。卢闰从小因相貌丑陋备受同门欺凌,只有七师兄一人真正关心他。几年后,卢闰随掌门一行下山,途中遭同门和师傅的暗害坠落悬崖,却侥幸生还。遇到了神秘的鬼医将他收留,后来还收他为徒,并帮他换了副倾国的容貌,改名欧阳墨岘。几年后墨岘出师,去寻七师兄,却听闻门派剧变,七师兄被囚。救出七师兄,两人结伴来到鬼医口中的双桂镇,准备过安定的生活…… 武侠文和种田文虽多,但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文并不多见。文章没有过多描写腥风血雨的江湖,只是通过墨岘接触的神秘高人们侧面反映。社会动荡,墨岘和七师兄在双桂镇甜蜜安稳的小日子就显得越发令人羡慕。而文章悬念迭起,鬼医的身世、双桂镇各个身份不凡的村民,都让人想一探究竟,而这些是否会影响主人公的幸福生活呢?令人十分期待。

第一卷

第1章 序章

人生一世,区区数十年,渺渺茫茫,混混沌沌,回首昨日分明仍是青春年少,再看今朝却已是人近黄昏……畏死贪活为人之本性,然世上总有一二异类,赵炫便是其一。

赵炫幼年丧父,母亲单身一人抚养他长大,但赵母过分好强,每每觉得赵炫做错了事,便皮带扫帚伺候。即便事后知道赵炫无错,她也不会认错,只会告诉赵炫“无论对错,这都是给你长了个记性。”

赵炫的脸上早早便没了笑容,性格虽不至于自闭怯懦,却也过分沉默孤僻。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看来这句谚语在赵炫和赵母身上也再次得到了验证,赵炫确实孝顺。但无奈,赵炫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的第三年,一场车祸,让赵母撒手人寰。彼时,她正为独子寻一贴心人——贴母心而非贴子心,指望儿子娶妻生子。

但赵母却根本不知,儿子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使然,沉默接受。

自赵母去后,虽然也有人帮赵炫牵线搭桥,不过大多被他所拒,偶有几个拒绝不了的。女方见识到赵炫性格寡言无趣,冷硬木然后,往往便一拍两散。但赵炫自身主动性和攻击性也早已被母亲打磨干净,所以他竟也从未想着去找个男伴,唯二的消遣,便是做饭和看看杂书。

如实眨眼十几年,便一直到了四十出头,亦是孤身一人安静过活。未向到,这一年公司体检,赵炫身上查出了异常,进一步检查,淋巴癌的证明书送到了他的手上。

此时此刻,赵炫却无惶恐,反而油然而生别样的轻松。甚至拒绝了入院治疗,辞职之后直接回到了家中,继续安静生活。

这一世太累,唯愿死后无来世……

然这世上之事,大多天不从人愿。

只记得前一刻晕倒在地,瞬间所念便是从此一睡不醒,却未曾想到,非但重复知觉,周遭一切更是物是人非。

原本是四十岁人到中年,到如今却成八岁稚儿。看旁人衣衫言行,望四面房屋家具,恍然间以为一梦千年到了古代,但当今这舜朝更是没有听说过。虽说明末李闯建过一个大顺,但却是音同字不同,于是更是不知一梦醒来到了何处。

赵炫无奈长叹一声,但既然活了,那也只能继续活下去了——并非赵炫得了便宜卖乖,扮矫情,他确实厌世,却缺少自杀,又或任何一种改变自己现状的勇气,习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

于是从来到这里的这一天起,赵炫便很干脆的成为了这个孩子,而且是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份崇高,无人怀疑,而是原本也就没有谁对这个孩子有多少理解……

这孩子名卢闰,三岁那年被截云派掌门捡上了山来。

截云派位于截云山之上,门派上下弟子门徒不过百人,不过是个三流小派而已。门派于截云山山脚下有些自己的的土地,租给佃农每年收些租税。派中众人日常也做些走镖护院的差事。除此之外,掌门亲传弟子中,有三个是山下富户的子弟,这三人每年要缴纳的师敬亦是不菲。门派便靠这些营生,支撑着日常支出。

外间那些名门大派也大多以此为生,至多也不过他们自己能开些商号,镖局,土地更大些,为外人走镖护院开出的价码也更高些。而那些掌门又或派中叫得出名号的侠客,收下的亲传弟子们,也自然不会是如截云派般普通乡下老财的子女。

而在这小门派中,似卢闰这般根骨并不算好,又无后台银财,虽然得掌门卢达阳赐名赐姓,但也只是个记名弟子。每日除清晨学些粗浅的功夫,大多时候则是烧水打柴做些杂役的事情而已。而如果只是如此,那累虽累些,可总算平稳安泰。

但与其他记名弟子相比,卢闰有个最大的不同点——丑。

按说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只有可爱,没有貌丑一说。但卢闰却确实是丑,他明明年纪小小,但却天生了老人一般粗硬的皮肤,脸上的皮更是青斑、褐记各占一方,真如鬼面一般。若是夜半忽然见了这脸,胆小者便是被吓死也不算奇事。

身为异类,卢闰的日子显然是不好过的。不但每日要做上比旁人多几倍的工作,还时时受人欺凌辱骂。这次让赵炫趁虚而入,便是因为他被人用石头打破了头。倒在井边,血都快流净了,方才有路过的师兄好心去查看他的状况。

不过这孩子也确实是死了,现在他虽仍叫卢闰,内里却已是个四十岁的大叔了。

这些事当然不会是卢闰自己去问来的,大多是自午间送饭送药的小师兄咒骂中听出来的。

事后卢闰渐渐得知,近日送饭的小师兄名卢律,其实和卢闰同年,两人还是一同被卢达阳拣来的。按理说,他们出身年龄都相近,还是来自一处,理应彼此亲近。然而事实是,卢闰因为是个异类被众人所排挤欺辱。而卢律却因为机灵油滑,如派不久便融进了周围的师兄弟,甚至日常欺辱卢闰的事情上,他也没少带头。

不过这些孩童争斗的琐事卢闰却并不在意,更未想着寻仇惹事。分析出这些事情来,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该躲着谁,以便少受些皮肉之苦。丝毫争强好胜之心也无的他,只想着粗茶淡饭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伤好后,卢闰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鸡鸣则起,两位十几岁的师兄带头,卢闰与一众师兄弟于偏院集合,扎马步半个时辰,接着便是复习前些日子所学的招式,每半月会学一招新招。

晨练完毕,众人便在院中吃饭,大多时候吃的是粗米菜粥,七个人一小碟咸菜。

早饭之后,便是一天工作开始,厨房边有四口大缸,卢闰的工作便是打满其中的一缸,这原本是七个孩子一组人的工作,不过以卢闰的特别地位,自然这七个人的工作便全靠他了。其他打水的人也并非不知,但看着卢闰来回挑水,却没人为这丑孩子鸣不平。反觉得自己太过倒霉,没有和他分到一组,得以有人代劳。

厨房工作的大人们也并非不知,但于他们来说,只要有水能用便好,管他是谁打满的水缸。

截云派的水桶可并不小,一桶水少说也要二三十斤,一根扁担两桶水,来回担水,这对成人来说都并非什么轻松的差事。但卢闰从井中拎出桶来,便发现这盛满水的水桶出乎意料的轻,又或者说是这孩子自身的力量竟出乎意料的大。

不过卢闰只道是这孩子过去挑水挑成了习惯,身体练出来的力量,并未在意。仍旧安安静静,一桶一桶稳稳的向回挑水。

待到了中午,那水缸也正好满水,卢闰便可以去用饭了。每人两个黑黑的粗面馒头,加上一小碗野菜,便是每天中午的吃食。不过卢闰每日大多只能吃到半个馒头,剩余的则是被其他孩子抢去了。

下午的工作便不太确定了,拾柴禾、挖野菜,割猪草林林总总,总之到时师兄们吩咐什么,他们便去做什么。

这门派中的日子,便一天一天过去了。

又是一日,卢闰一如往常的去挑了水。上次扔了石头险些弄死卢闰,但过得这些日子,胆子又渐大的卢律,带着几个同龄的孩子来了。

开始他们只在一边拍手唱着自编的童谣:“丑鬼丑鬼,吓死活人,吓活死鬼。”

若是曾经的卢闰,一听他们如此高唱,便立刻又羞又愤,无地自容,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了进去。眼睛早已红了,甚至会流出泪来,手脚更是都不听吩咐,往往一跤跌倒,桶里的水洒了满地。这时若有其他师兄师姐经过,便也要走过来大骂几句“已是个丑鬼了!还蠢笨如猪!怎不去死了!”卢闰也便越发的羞惭,卢律又或是其他唱着童谣的孩子们却往往觉得看到了最可笑之事,哄堂大笑起来。

但如今的卢闰,却将这些笑闹全都当做了耳边风。他们唱自唱去,他径自挑他的水。如此跟着卢闰往来了两三趟,几个顽童的喉咙都唱得嘶哑了,却别说让卢闰手足无措,便是一个眼神也未得卢闰瞟过来,一个个不由得气愤了起来。

有人捡了石头便想去掷,却又想起卢闰险些丧命的事,就有些怕了。但却不是怕卢闰没了性命,而是那事害他们挨了责骂,甚至惊动了掌门,警告他们若有下次,便逐出截云派。

他们中孤儿只是少数,大多是山下猎户农人,又或小商小贩的子弟,但在家中与众多兄弟姐妹争食,哪比得上在这门派中快活,至少这里只许干活,便能吃得七分饱。如今这活还多有个丑鬼干,自己更是只需玩耍打闹便可。

但便如此放过这丑鬼?他们却又如何甘心。忍不住,众人便看向了卢律。

卢律倒也是不失众望,须臾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第2章 离别

旁人欺辱卢闰,多是因为卢闰太过“出类拔萃”,且看来又弱小怯懦。而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讲,门派中虽也算衣食无忧,却毕竟太过无趣。便是卢闰来之前,也有几个弱小的孩子是惯常被欺辱的。不过是卢闰来之后,因他太过突出,“风头”都被抢了去而已。

至于那些原本受了欺辱的孩子,却也没有谁帮着卢闰出头,反而加入了欺辱人的行列。甚至动手动嘴之时比旁的人更狠更毒。

但是卢律欺辱卢闰,却不只是为了寻些开心。他入派时,实则已经四五岁了。具体多大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必经无父无母的乞儿,哪里知道如何计算自己的年纪。但他流浪在外不得温饱,长得瘦小干枯,看起来也与三四岁的孩子无异。掌门收下他时,便将他和卢闰一概算作了三岁。

卢律年纪身材虽小,心眼却一点不小。数年流浪,早已让他见多了人情世故。刚入派时,正是因为他与卢闰年龄相仿,同时入派。因此他便被其他孩童算作了与卢闰一党,很是被欺辱了一番。

幸得卢律反应够快,一日晨间习武时,按着莫名所以的卢闰狠揍了一通。之后他虽被罚跪祖师像,更是整整一日不得吃饭,却也终于被其他孩童接纳了进去。

卢律一直便都记着初入门派时,被牵连欺辱的帐,更记得他之所以融入这里,还收纳了几个“手下”,皆是卢闰的功劳。于是他寻卢闰的晦气,便不止是为了快活,更是为了报仇与功利,卢律的“好法子”自然便是最多的。

卢闰又是担水朝厨房处走去,无意中瞥见卢律带着几个顽童重新摸了回来,只见他们衣裳下摆卷起,显是兜着什么。卢闰也知道不好,但这丁点大的地方却又让他哪里有处可躲,可逃?只得依旧自顾自的挑着水,谁知忽然之间,顽童们自衣裳下摆里抓起了什么,朝着他便掷了过来。

眨眼间,卢闰满头满身,稍带着两个盛满了水的桶中,都被顽童们投掷而来的东西打了个正着!

“丑鬼丑鬼!满身马粪!呜呼哀哉!变了臭鬼!”顽童们一边喊着新童谣,一边齐声哈哈笑着。

“丑鬼!我要告与王婆子,你将马粪装到了水桶里!”卢律更是站了出来,指着卢闰得意非凡。

那王婆子便是厨房的管事,最是苛刻吝啬的干瘦婆娘。虽不过是门派中的一个杂役,按理说身份连个记名弟子也是比不上的。但毕竟人家是个管事,对他们这些个名头好听,但实则不过是当杂役来用的“狗屁弟子”们,自然是愿打便打,愿骂便骂。听闻前几年王婆子便打死了个如他们这般大的弟子,但现如今她还不是依旧当着管事吃香喝辣?

卢闰叹了一声,自以为逃不过一顿打骂,几顿饥渴。但至于说被打死,王婆子那传闻他虽也听说过,但是卢闰自觉自己挨打的经验还算丰富,该是能挺过去。

“你小小年纪,怎地如此恶毒?”谁知一众顽童扔在为卢律的高明主意起哄,卢律也正得意洋洋挺胸抬头的享受“手下”们的恭维,一个少年却横插了进来。

说是少年其实还有些不足,该也只是十一二的年纪。头上虽梳着与他们一般的总角,身上的一身虽也是短衫打扮,但宝蓝色的缎子料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那窄袖短襟该只是为了方便活动——日后卢闰才知,如此样式的衣衫名为箭衣,正是大多数武人的惯常服饰——脚上一双纯白的短靴,仔细看去竟还有漂亮的暗纹。

“你随我告诉师父去!”众人还在迷惑不解中,那少年已然走了过来,明明自己衣着光鲜,却不在意卢闰一身马粪,甚至半点犹豫也未有,便抓住了卢闰的手。

“慢来!慢来!七师兄你误会了,我们与卢闰刚刚是在闹着玩的!”卢律反应却也不慢,当即跳到了蓝衫少年的身前,嬉皮笑脸将二人拦住。

听卢律口中唤着七师兄,卢闰也方想起,上一次那好心将他从井边带走医治的,听人说不也是“七”师兄吗?如此算来,他倒是已经被救了两次了。

“闹着玩?”七师兄也是刚到,只听到那卢律对卢闰恶声威胁,看到卢闰一身马粪脏污,之前两人到底如何,他倒确实是并不知晓。可他虽少有与同龄的孩童嬉闹,但也明白,若只是戏耍玩闹,卢闰怎可能如此狼狈凄惨,那卢律的威胁更是不像寻常戏言,于是小小两道剑眉蹙得越紧,“信你才怪!”

七师兄拉着卢闰便要走,卢律吓得脸色大变,其余孩童也惊恐欲泣。谁知七师兄这一走却没走成,只因卢闰站在原地分毫未动。七师兄疑惑回头,却见卢闰也抬头看他,且低声道:“我与师兄们,正是闹着玩的。”

听卢闰如此说,卢律及一干顽童忍不住低声欢呼。

“七师兄,我等还要为厨房提水,来日再与师兄亲近!”卢律边说边跑,话还未说完,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却哪里是去井边提水,怕是又跑出派中玩耍去了。

“七师兄,我需去洗洗自己,也要洗刷水桶了。”卢闰松开了七师兄拉住的手,将水桶中浸了马粪的水倒掉,朝着井边走去了。

“胆小鬼。”走动中听着那七师兄愤愤说了一句,卢闰却并未在意。

这七师兄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哥,虽没被养成纨绔子弟,还救了卢闰两次。但却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相反上次卢闰倒于井边被他所救,但他卧床大半月,这人却一次也不曾前来探望,便知道他并未将自己救了个濒死小儿的事放在心上——或许这么听来有些吹毛求疵,人家救了你已算天大的恩情,竟还要人看望,你算是那颗葱?

但若是今日他也随着七师兄去告状了,或许一状告过后,初始他会好过许多。但爱告状的小孩,无论告状的初衷是对是错,都必定被其他孩子所排斥,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遭排斥的丑鬼?如之后这七师兄再次将他这被欺辱的小孩忘了呢?

其他孩子见他这靠山并不牢靠,那定是新仇加旧恨一起报复过来。届时卢闰才是真的没命了。说他胆小怕事也好,说他自甘堕落也好,只愿吃有喝平安度日的卢闰,并不想找个靠山翻身做主人,只愿平稳度日。

这日中午,卢闰倒是有些意外之喜,午饭之时,他竟是第一次得足了两个黑面馒头。不过看那几个被他放过的顽童脸色,有几个面上倒却有感激之意,只是那卢律与另外几个却是一脸的不耐与愤然。

两个黝黑的小馒头,这可并非什么精细的黑米黑面制作,而是不干净的糙面,里边还有着麦麸、沙石,握在手中稍稍用力便破碎开来,入口的感觉更是直如吃进了锯末一般。

这东西是不能嚼的,只能生吞。莫看如此的吃食,民间八成农户还是吃不上的,毕竟这是干粮,农家只有壮劳力于农忙季节才能偶尔吃上,平日吃的大多是混了野菜的浓粥。

所以看似这馒头不过是针尖小事,但至少对这破木桌上的几个孩童来说,却并不简单。再看这卢律的做派,若今日卢闰吃了馒头,他便会愤愤然,若是不吃,一如往常拿出一半,他便会陶陶然。然无论卢闰作何选择,日后卢律也都会变本加厉。

既如此,那还不如吃了。

馒头进口,卢闰余光见那卢律的表情,果然是咬牙切齿怒极的模样,好似卢律吃的不是他该得的,而是偷了抢了他卢律家的一般。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