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背叛王爷,但许你不离定绝不离去。”
“好好的爱一场,不要留下遗憾。”
两人彼此依靠,紧紧的收紧双手,静静的站在荒院之中。谁也没再开口,一起感受这时间的流逝。
“当初说好的毒酒,为何变成真的毒?”
日头早已经消失在天的尽头,天色已经有些发紫,慢慢的向黑夜靠近。小九的声音像是寂静中掉落的针,哪怕极小也震耳欲聋。十指相扣的手慢慢松来,皇帝慢慢的松开怀中的人,用一副你比我清楚的目光看着小九。
“因为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退而求其次,让我死在他的手中,让他后悔一生一世。还是你在嫉妒,嫉妒他真的动心了?”
皇帝双眼睁大,用力的把人推到了假山上,脸上的愤怒像是被人发现了心底最深的秘密,杀气慢慢的聚集在眼中,捏在小九肩上的手发出嘎嘎的响声。
“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在他手中,就是他死在你手中。记住,你们之间只有一人独活。”皇帝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向外走。
小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其实,是你和他之间只有一人独活吧?”侧过身子半靠在假山上,不再去看离开的人,不再去回想过去的事。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院子,突然间明白为何皇帝会这么熟悉将军府,而自己也感到熟悉,原来这里就是以前的秦宣王府。
难怪那个人会出现……
夜幕慢慢的笼罩住将军府,像是舞台上的序幕慢慢放下一样,预示着接下来将要有一场大戏开场。
小九还站在荒院中,呆呆的盯着天上的星星。凌厉的冷风挂在他的脸上,像是一把凌迟的刀。身后有人轻轻的靠近,明明可以走着更轻,轻的让他发现不了,可那人还是故意的发出声响。小九没有回头,仍旧盯着天。
来人也没有反应,只是在他身后站了一会,也许也抬着头看天,看看小九到底在看什么。但这些小九都不想知道,他只感到有件斗篷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来人转身离开。
终究还是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只留下肩上的斗篷和地上那根赤红的鞭子。
赤蛇鞭。
打发了岳家姐弟,炎秦王还在想着刚刚小九的话。手不自觉的的抬起抚摸着嘴唇,感觉不像是真的,可是唇上的温度和触感真实的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叶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炎秦王的一举一动,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捏紧,再慢慢的松开。最后起身向外走去,沉重的步伐如同他的心一样。
许久之后,炎秦王才猛地发现小九出去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被他拉走的肖桦也没有回来。站起身向外走去,动了两步又马上的停下步子,犹豫的站在原地。
皇帝进屋就看到炎秦王站在原地发呆,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皇兄!”脸上掩盖不住喜色,炎秦王想要告诉所有人,可看到皇帝没有表情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间,说还是不说?当初的警告还在耳边。“皇兄怎么来了?”
“我来看小九的伤,查出是谁了吗?”皇帝从炎秦王的身边走过,坐在了主座上,环视了眼大堂才发现这儿除了炎秦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炎秦王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让叶凌云把人都遣走了,这里只有我的人了。”
皇帝闭上眼,一只手的手指曲起敲着桌面,一只手缓缓的抬起摆了摆。很快就有一个黑影端着热茶放到了他的手边。炎秦王见了也抬起手缓缓的摆着,这是个暗号。撤掉炎秦王的影卫,换上属于皇帝的影卫。
“你还记得平阳公主吗?”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持着杯盖徐徐的撇着茶水上漂着的茶沫,“可还记得她疯了之后的事吗?”
“她好像嫁人了。”炎秦王转身坐在皇帝的下手,伸手去端茶,发现桌面什么也没有。皇帝并没有让人准备他的茶,没东西拿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放着。伸入袖中想要抓点什么在手,却只抓到半截黑骨扇。身子顿住,手就这么一直藏在袖中。
“那时候她疯了,母后为了她的事愁的茶饭不思,正好有个男人来要了她。母后便将她嫁出去了,毕竟她那个样子有个人愿意要她已经不错了。”皇帝的声音徐徐的说着,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屑。
谁不知道当初平阳公主□后宫,还和人生了个杂种,当初掌管后宫的皇后,他们的母后自然是愁,只不过愁得是她后宫的地位,愁得是对手会不会拿这件事说她管理不当。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解决了这个问题,怕是他们母后那个后位很难坐了。
炎秦王垂着眼并没有说出想法,不明白为何皇上突然说起这件事。
“你可知那个男人是谁吗?”
谁会去记住?
“你可知皇商陆家堡?”
垂下的眼抬起,炎秦王想起刚刚岳翎的话。
小九胸口中的一掌是幽冥掌,陆家堡独有的掌法,除了陆家直系无人会,而且要留下那么明显的掌印,少说也要学至五层以上。
“伤小九的,也是陆家堡的人。”
“陆家堡主因为当初为母后解决了平阳公主的事,从此成为皇商,手中掌握着半个天下的金融命脉。朕不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和谁一起,朕只要结果。”放下手中的茶杯,皇帝从袖中掏出一把黑骨扇,和当初炎秦王断掉的那把一模一样。持着扇子重重的敲在桌上,双眼凌厉的像把利剑,“炎秦王,朕命你与大将军叶凌云一起解决这件事,二月二龙抬头时给朕一个完美的答复。”
起身挑起衣摆,炎秦王重重的跪在地上,“臣弟遵旨。”
整个将军府沉浸在黑夜之中,侍从们尽责的点起灯火,让原本黑暗的地方变成了白昼。小九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已经面目全非却似曾相识的地方,最后走到种满银铃草的地方。
将赤蛇鞭放在地上,小九蹲□子看着那些银铃草。那人很喜欢,却终是种不活。那人常说,求不得,莫强求。却不知只要有心,还是能将花种出的。
身边传来飒飒的声响,侧头就看到一张马脸。一匹全身黝黑的骏马,马的额头上有块类似花瓣的胎记,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大刷子。小九吃惊的站起身,抖着手摸着那匹马的颈部,顺着鬃毛缓缓的摸着,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那马就会消失。双眼在马的身上扫视着,最后落在马蹄上。
黑马白蹄,花瓣胎记,不就是……
“踏雪。”
“原来你还记得它。”
28
帝心
转身回头就看到叶凌云站在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根马鞭。一根雪白的马鞭,一根缠着白色豹尾的马鞭。
“你可还记得这根鞭子?”叶凌云抬起手,双眼盯着小九的脸,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接过那根马鞭,小九细细的看着,手指不停的在鞭子上摩挲着。“为何会在你的?”
叶凌云没有理他的问题,伸手摸着马的鬃毛,低低的说道:“叶家历代为将,我从小就被送到师傅身边习武,后来学成归来,爹爹送了我一匹战马。就是这匹全身漆黑野性难驯的野马王,我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将它驯服。当我骑上它奔驰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我记得那一年,那一年我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的生辰。”
“骑马归来后,我牵着它走在回府的路上。天空飘着雪,细细的雪花像是边疆蒲公英的羽毛。路上没有什么人,连商贩都很少。远远的就看到了你,你站在路中。那时候的你才只有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白衣,围着紫貂围脖,仰着头站在路中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你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任由雪花落在你的脸上。我也跟着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结果只看到灰蒙蒙的天和落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