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刷刷的倒在柔软的锦榻上,一层一层的被子将他们二人覆盖。被子之下,是谢春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你紧张什么?谢道长也会紧张吗?”
“反正是个幻境,昨夜我还没有亲个够,今日你就在幻境里依了我便是,左右你也是个幻像。”
萧怀舟说的认真。
尽管整个人被谢春山压在那,可是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攻击性。
还有那种跃跃欲试。
属于少年郎自信又雀跃的心情。
终于得偿所愿啊。
“如何依?”
谢春山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
当然这是第二次和萧怀舟这般亲近,难免还没有办法习惯这种事情。
可是他忽然想着,终有一日要习惯这些事的。
从前他刚刚被师父丢下归云仙府的时候,想的都是自生自灭算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消散在天地间。
可自从遇到了萧怀舟,一切想法就好像每天都在悄然改变。
萧怀舟偷偷摸摸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在他心中那片贫瘠的土壤里面,竟然顽强的开出了花。
他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注定颠沛流离的一生,却被一个凡人用自己全部的温暖给留住了。
有那么好多次,谢春山都曾经想过一件事。
若是他可以留在萧王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归云仙府没有任何规定说过,不可以退出仙盟过普通的日子。
如今他已经被师父驱逐出府邸,若侥幸没有死去,留在萧怀舟的身边,倒也不是不可能。
曾经萧怀舟手捧着血菩提放在他的房门口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他不愿意浪费这个小小少年的时光,因为他的灵府已经被师父打到破碎。
如果没有灵府的支撑,他虽然贵为修仙者,可是寿数只剩下数年而已。
如果谢春山没有记错的话,萧怀舟今年应该才堪堪只有十八九岁,这是一个少年郎最美好的年纪。
他不应该耽搁萧怀舟,哪怕萧怀舟对他痴心一片。
可那些日日夜夜在他的窗外响起的月琴,还有萧怀舟遍体鳞伤回来为他戴来治疗眼睛的药物。
明明身上浑身都是伤口,明明身上四处都痛的很。
萧怀舟却依旧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咧嘴一笑:“谢道君,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啦。”
再坚硬的心,也会因为这种笑容而动容。
谢春山他追根到底,还只是一个人。
而不是神。
直到萧怀舟冒死为他带回来的玲珑骨。
玲珑骨乃是巫族圣物,虽然之前的血菩提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是并不代表玲珑骨没有用处。
玲珑骨确实可以修复他已经破碎的灵府,甚至可以让他重新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内力开始修炼。
即使重回仙门巅峰状态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萧怀舟为他带回了玲珑骨。
他却忽然想要放弃修炼,单独只为萧怀舟一个人留下。
留在这萧王府中。
留在这少年身边。
用自己剩下的数百年寿元,陪着眼前的少年慢慢成长,慢慢变老。
慢慢青丝成雪。
谢春山动了谷欠念。
或许从她第一次见到萧怀舟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不该动的谷欠念。
所以他慎重的,再一次出口问了一句。
“如何依?”
萧怀舟歪着脑袋,天真烂漫的想了一想。
然后抬起头来像小鸡啄米一样啄了一下谢春山的唇。
真是又冰又软,跟昨夜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谢道君可曾听说过双修?我可是听说,用了玲珑骨之后想要修复破损的灵府,你们修仙界最快的方法便是与人双修。”
谢春山:“……”
双修之法,他当然曾经听过。
但双修之法是用于两个修仙者之间的,偏偏萧怀舟是一介凡人。
即使同自己双修也是没有任何益处。
对于萧怀舟来说没有好处。
对于谢春山来说更没有。
可是当谢春山低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又觉得少年眼中满是漫天星辰,充满了那种狡黠的期待感。
谢春山没有拒绝。
他低下头来,轻轻浅浅的吻便落在了萧怀舟的身上。
炽热的温度充斥了萧怀舟的耳根,萧怀舟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谢春山似乎说了一个字。
“好。”
他果然是做梦吗?
梦中的谢道长居然愿意跟自己双修呢。
这要换做是现实中的谢春山,一定早就把自己丢出去了。
说不定还会拿剑将自己戳几个窟窿。
萧怀舟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渭叹,果然谢春山哪里都好,不仅仅人长得好看,仙风道骨的,而且天资优越。
在任何意义上都属于天资优越的。
不仅仅是练剑,还有双修。
他身体发了一夜晚上的烧,本就是浑身绵软的很,这会儿再被幻梦里的谢春山这么主动,整个人就越发控制不了了。每一个指尖触碰在他的肩头,就好像跟燃烧的火焰一样滚烫,甚至熨烫着他的灵魂,让人肝胆俱震。与此同时在他身上的谢春山当然也是同样的感受。萧怀舟想要占据主动位置,于是狠狠一口,在谢春山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咬上了他的下纯。
空气里瞬间迷散了所有的血腥味儿。
那个从来不可以亵渎的高悬明月,这话整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真正做到了随时随地可以触碰。而刚才不小心洒在他们二人胸前的汤药,这会儿也被他们的体温捂得滚烫,一次又一次的灼热着双方。明明就差一步了,可是萧怀舟无端端的,却觉得十分的慌乱。他的指尖开始有意识的推开谢春山,可是手指在触碰了对方手臂的时候,又有些缱绻,退缩了回去。
“不是想要双修吗?”
“怕了?”
谢春山心中有一头猛兽,如今这头猛兽几乎要冲破牢笼将眼前的少年全都吞下。五指指尖紧紧的箍着少年细嫩的皮柔,甚至印出了五根指印来。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毫无准备的被浸入。萧怀舟有些害怕,紧紧的绷在那里,呼吸急促的不行。推开的时候无意识碰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却忽然往里更浸去了一分。一下子让萧怀舟仿佛看见了烟花,如同天鹅一般扬起了脖子,弯曲成一定的角度,双目失神,眸光涣散,像是一下子被冲击到了,表情都变成了整个空白色。
那东西烫的比刚才的汤药还要烫。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观书手里捧着另一碗汤药低头闷声进来。
也没有来得及瞧帐中的场景,反倒是自顾自说着:“四公子啊,我刚才看太医院给您熬了数十碗汤药,怕是您今天肚子都得喝撑了。”
萧怀舟整个人躲在被窝里,刚刚从刚才的失神中缓过来。
听到观书的话,脸颊滚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不用等到喝这数十碗汤药,现在肚子就已经喝撑了。
萧怀舟浑身懒得动,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梦,于是从锦被中伸出自己的手冲着观书摇了摇。
“我现在有些燥热,明天我准备些洗澡水来。”
观书低头嗯了一声,忽然又反应过来,刚刚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洗澡呢?
于是他立马抬头,想要劝阻自家四公子。
却一眼瞧见了拱起的锦被里竟然有两个人。
另一个人是谢春山。
高高在上的谢道君。
观书:“!!!???”大为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见了什么?
谢道君为什么又出现在了四公子的屋子里。
又又又又?
昨夜不是已经为四公子退了烧了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又跑了过来。
这一点也不像谢道君平时高高在上的风格呀。
观书有些挣扎。
看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大概猜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加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被灭口。
于是观书眼观鼻鼻观心,立马开口说道:“四公子,我好像忽然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没有看到谢道君在这里。”
然后他果然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倒退着离开了他们的寝宫。
甚至还贴心的为他们两个人关上了门。
萧怀舟:“???”
萧怀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又抬头看了一下谢春山。
刚才观书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