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安安心心的搞定他的二哥,便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谢春山睫毛动了动。
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萧怀舟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性子,继续拉拽着手中的锁链,想要将谢春山拉到自己身侧来给他强行上药。
反正不管谢春山乐不乐意,他就当救了一条狗。
不能让这条狗死在自己的府中。
萧怀舟心中满打着算盘,终于瞧见平日里如同高山冰晶的谢春山逐渐向自己靠近。
然后站在自己面前。
漂亮纤细的手腕上缠着锁链,一圈又一圈的,甚至勒出了红痕。
谢道君何曾有过这般屈辱的时候?
萧怀舟心中稍微有些解气,还准备更让谢春山屈辱一点。
于是他将手指那点白色的药粉抹去,干脆整个将手中药瓶子倒在手掌里,倒了满满一手掌药粉。
然后准备用力的往谢春山身上的伤口涂。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谢春山闪躲的话,那就将锁链拴在柱子上,然后背过他的双手……
就在萧怀舟正思索着怎么控制住谢春山强制上药的时候,忽听耳边锁链声响动。
然后一直不说话的谢道长,有些委屈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举到了他的面前。
开口道:“疼……”
萧怀舟:“????你说什么?”
萧怀舟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春山刚刚说的是疼,还是滚。
这两个字谐音太重,若不是谢春山,将缠满锁链的手腕举到自己面前,他可能真的在一瞬间会以为谢春山说的是滚。
毕竟说出一个滚字,才符合谢春山的风格。
谢春山见萧怀舟愣在那儿,又暗哑着嗓音重复了一句。
“锁链勒的疼。”
萧怀舟低下头,盯着谢春山手腕上被勒出的一条一条红痕,心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他退后两步,想要仔仔细细打量一下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谢春山。
还是说谢春山被谁给夺舍了?
他记忆中的谢春山可是□□的很,不管身上受了多重的伤,那是一声都不会吭。
更别说是开口喊疼了。
可是他忘了,他手中还牵着锁链,就在他往后退的途中,谢春山也被手中的锁链连带着,往前走了两步。
也不知谢道长是没有站稳,还是萧怀舟退后的惯性实在是太大。
谢春山一个踉跄径直朝萧怀舟身侧扑了过来。
萧怀舟看准了方向,想要躲开,因为他下意识的反应是谢春山并不喜欢身体接触。
所以他要躲开谢春山,以免再惹谢春山生气。
可当他的身体潜意识里做出躲开的反应的时候,他的脑子又告诉他,这已经不是前世了。
谢春山是辜负他的混蛋,他为什么要躲开谢春山以防谢春山生气呢?
他应该直接去搂过谢春山。
能怎么羞辱谢春山就怎么羞辱谢春山。
谢春山不是不许人触碰吗,他就要好好的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都将谢春山触碰一遍。
让高山冰晶染上凡尘的味道,那才会更加折磨人,更加有趣。
就在萧怀舟惊疑不定间,却忽然发现原本应该朝自己左侧倒的谢春山骤然之间身体调转了方向。
竟然结结实实的倒在了萧怀舟的身上。
由于惯性实在是太大,还顺势把萧怀舟给压在了地上。
两个人齐齐摔在青石砖上,谢春山却伸出了一条手臂环绕在萧怀舟的后脑勺上,并没有让对方撞到青石板砖。
萧怀舟:“……”
有点怀疑谢春山是故意的,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起开。”萧怀舟有些懊恼。
该不会是他刚才身体先于潜意识做出了反应,去接住谢春山的吧?
“起不来。”
谢春山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闷。
可惜躺在萧怀舟这个角度却没有办法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否则他一定能看到谢春山微微弯起的嘴角。
“为什么起不来!”
萧怀舟有些恼怒。
却见压在他身上的人可怜楚楚,不知为何连语气都变得柔弱起来了。
“锁链勒住我了。”
柔弱。可怜楚楚。
这两个词萧怀舟从来都没有想到竟然可以用在谢春山的身上。
要知道他对谢春山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高冷的高山冰晶,不可触碰的高悬明月。
自有一番仙风道骨,令人无法忘怀的味道。
可现在的谢春山。
不是说他没有那种风韵,而是说在仙风道骨的背后,谢春山似乎挖掘出了一个新的技能。
就是卖惨。
没错。
重生之后的谢春山竟然开始卖惨。
他不会真的以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卖个惨,自己就会放过他吧。
萧怀舟越想越恼,一下子狠狠的踹向谢春山的腹部,将身上的人用力挪开。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准备拿脚,再狠狠的踢春山一脚。
却见原本仙风道骨的白衣道君,忽然蜷缩在那,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言不发。
感知到萧怀舟投过来的震惊眼神。
谢春山竟然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弓起身体做出防御的姿势。
语气却十分缓和:“我没关系,你若是生气就踢吧。”
萧怀舟:“……”
这已经是他这一次进到房间里,第三次无语了。
谢春山这是吃了什么药?
竟然还懂得以退为进,三两句话就让自己不忍心下狠手惩罚他。
“你不要以为你说两句这种话,我就能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告诉你!”
狠话还没有丢出来,萧怀舟站在那儿,垂在脚底下的衣袍,就被谢春山攥住。
后者仰起头,连眼神都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像一只无辜的犬。
“只要你开心,我没有关系的。”
艹(一种植物)
谢春山一定跑哪儿进修了去吧。
萧怀舟心中郁气难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感觉自己好像所有的话都被谢春山巧妙的围堵掉了。
从前那个坚韧不拔的谢春山呢?
萧怀舟生气的甩了甩袍子,将手中的药瓶丢到谢春山的怀里,然后气呼呼地跨门走了出去。
不能再呆下去了。
再待下去他连复仇的心思都快没了。
谢春山不知哪里学来的技巧,几乎要将他给抵消的毫无恨意。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一定要离谢春山远远的,离得越远越好。
“观书,替我去约一下顾亭安,今夜我要和他出去喝花酒,不醉不归那种。”
何以忘忧,唯有杜康酒。
萧怀舟打定了主意,这萧王府里这几天是不能待了,干脆不要去看谢春山,不要去管谢春山,眼不见为净拿酒精麻痹自己。
等缓个几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才能去面对谢春山的时候,他再回王府比较好。
花楼若是没有办法住就住到顾亭安府里去,反正天下之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
不是,他的躲避之处。
顾亭安依约前来,却见萧怀舟一个人已经独自喝了一壶酒。
“怎么了我们的四公子,为什么看起来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