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第41章

“乞讨呢?”

“没办法保证那些人会是好人, 愿意帮我们隐瞒。”

“我们先筛选一下?”

“可是我们谁都不是这里的人……伊西斯的口音和这边好像也不像, 他们会注意到的。”

“那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

破旧的船舱内安静了会后, 一个细小的声音哭道:“可是……我好饿。”

瑞恩一咬牙, 说道:“先去墓地那边……一般墓地都会在郊区,幸运的话我们能说服守墓人暂时收留我们,他们力得远很多事情和城区内沟通不便,实在不行也能……而且,我们还可以试试找野果和打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但几乎是所有小孩都理解到他说的那个意思。

有个小女孩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要是不收留的话,我们也要做那种事吗……?”

瑞恩看向她:“活着不就是这样吗?掠夺其他人的生存空间,然后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如果只有一个能活,那就得想办法活到最后。”

小女孩低下了头,过了会小声问道:“瑞恩……也会这样对我们吗?”

“你再问就会了。”瑞恩答道。

小女孩立刻噤了声。

“好了,现在赶快动起来,把能带走的东西带走,我们顺河道先往外面走,分开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

瑞恩下达完指令后,一群孩子们便立刻行动起来,将这因为寒冷而被冻在原地的旧船中的东西搜刮一空,连船舱上搭的稻草和麻布都扯了下来,打包成行囊。

而此时,格兰登行色匆匆地从桥上走过,回了他所住的旅馆二楼。

他曾在这里干坐了一夜,等待着音讯全无的来客。

直到今天,他才准备好第二次去找寻到对方。

格兰登先是将房间好好收拾了一番,紧接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而后这才忐忑地将他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那曾是给他家中带来灾厄的旧书,记载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能找到不少安多哈尔特有的仪式。

他也曾有想过研究其中的内容找寻到挽回的机会,但现在这是他认为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砝码。

他想请求那位神秘的教主庇护,一如那些依赖着司星者力量而肆无忌惮的人们。

一切准备就绪后,格兰登点燃了无花果纸。

黑烟一缕一缕从火焰上升起,继而沉淀下来,笼罩在他手上,一如无光之火。

很快,纸张燃尽了。

格兰登凝神屏气,等待着奇迹的再次出现。

还在费舍尔家中的埃米特忽然有些意动,虽然很微弱,他却恍惚间感受到了一种“在意”。

仿佛有谁在呼唤他一样。

埃米特低声安抚了费舍尔几句,而后便起身说道:“我要走了。”

他说完后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莫卡不是一座大城市,如果要获得成长,你也得去见更多的世面。”

“……但那会离开您。”费舍尔立刻说道,“我因为您才能继续起舞的,如果您看不到,那我的舞蹈也就失去了欣赏的人。”

埃米特摇头:“可同一支舞一直跳下去不止是舞者自己会厌烦,观赏的人也会失去兴致。”

他端起教主的做派,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想让我认为你的舞蹈无趣吗?”

“当然不!”费舍尔这次反应速度比之前还快,“请一定不要!”

埃米特闻言微笑了起来:“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我的费舍尔。”

语毕,他便出了费舍尔家,循着感觉朝某个方向走去。

既然费舍尔已经展现了他应有的实力,自己也就不应当继续拘着人。不止是为了诓人出去避风头,更多的也是因为在外面才有成长的机会。

因为有这样一个信徒的缘故,埃米特这段时间里了解了不少关于歌舞团的事情。

费舍尔现在所参与演出的特福莱歌舞团是一个中型歌舞团,在业内小有名气,但算不上是鼎鼎有名的那批。

目前公认最有实力的歌舞团是塞纳里奥的艾斯歌舞团,稍次一些的则是叙洛的洛厄尔歌舞团。

塞纳里奥太远,洛厄尔歌舞团虽然不如对方有名,但胜在本部离得近。费舍尔可以先去叙洛首都上门去试试,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跟着艾斯歌舞团巡演的时候去学习。

埃米特给人规划的挺好,只等下次来时再给费舍尔说。

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思索着事情,埃米特在经过桥时却忽然注意到河道附近有几个正在挪动的身影。

他分神过去多看了两眼,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些小孩子。他们身上衣衫单薄,有的手里甚至拿着一些稻草破布。

走在中间的那个腰背挺得笔直,拿脏兮兮的布料包裹着头发,如果不是衣服破烂,走路姿势倒像是个小贵族。

埃米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感觉有些好笑。

不用读书的年代,小孩子倒是满街撒丫子跑了。

他收回目光,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就如同他隐约有的猜想那样,这正是先前格兰登给他说过的旅馆。

无花果纸……为什么这样东西燃烧起来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埃米特略一沉思,而后便上了楼。

到房门口时,他正准备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

一抬头,埃米特正好看到格兰登一脸沮丧的神情。

……他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不会来吧…?

第52章

埃米特心里猜想, 脸上却没露分毫,只是不慌不忙地收回了手。

就差把“失望”写在脑门上的格兰登却是立刻上演了一场“变脸”,他脸上扬起令人熟悉的爽朗笑容, 退后半步说道:“您可算来了, 我就指望着您来呢!您迟迟不联系我, 我还以为您也将我忘了。”

埃米特瞥了一眼房间中间地毯上的灰烬, 不动声色地说道:“不是忘了,只是你的委托很麻烦……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先进来吧!”格兰登拉开门说道。

等埃米特进了门后, 他特意确认了一番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才关好门,坐到埃米特对面, 随手将帽子也放在了桌上。

“我的事情有些多,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还请长话短说吧。”埃米特说道。

格兰登点头,将桌上的书朝埃米特的方向推了些许, 说道:“麻烦您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埃米特抬眼看向他, 嘴角忍不住扬起:“交易?需要我签合同吗?”

格兰登顿时有些尴尬,他给这位神秘的教主留下的印象着实算不上好,以至于商人的形象似乎在对方面前根深蒂固了。

“不用不用。”他连忙摆手说道, “给您作为先前您救我的报酬也是应该的。”

埃米特垂眼看向书籍,一页页翻开,边浏览边说道:“我什么都没做,那只是巧合, 本来我也是要去那找东西。”

这不算假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天的巧合实在是太多, 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格兰登也显然将这当成了他的推辞, 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手肘撑在桌面上看向他:“当然,您说什么都应该是对的。倘若您这样认为了,那我也就像您那样想!”

埃米特懒得答话,仿佛十分认真地看着书。

尽管这书里的单词他一个都不认识。

随意翻了下后,他抬头看向格兰登,对方正靠在桌子上,眼神亮晶晶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您满意吗?”格兰登问道。

内容看不懂,但鉴于这是常年待在安多哈尔的格兰登带来的珍贵书籍,同时似乎也正有不少人想要这样东西,埃米特心里还是挺想要的。

他是看不懂书,但放进“研究”方块里能帮他节省很多时间,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获取到其中最重要的信息。

只是这点他并不方便暴露,越是显得满意越容易被人拿捏。

埃米特将书放回了桌面上,只字不提书的事情:“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要给某个人添一些麻烦,最好能从他哪里得知一些和疟疾或者瘟疫有关的事情。”格兰登盯着他,低声说道,“您知道我的经历,我同您说了几乎所有。而最近,我知道了另一个人,奥古斯特,他很可能做过类似的事情。”

埃米特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但你并非完全坦诚?”

格兰登沉默地看向他桌面上的手指,片刻后才答道:“我不是有意,但我想所有人都会在向外诉说时刻意美化自己。”

“例如?”

“例如我也忧心着,我自己很可能也得了那种怪病。”

桌面上轻扣的手指停了下来,埃米特抬眼看向他:“你认为你是被传染的?”

“不,我认为我是被锁定的。”格兰登答道,“我是老格兰登的儿子,一切东西都会由我继承,而要将有主的东西变成无主的,那么所有与之有关的人都死掉是最快也最方便的手段。”

埃米特得承认他说的是对的,都已经下了那样死手的人不至于非要放格兰登一条生路。

更何况安多哈尔已经有不少人感染的前提下,格兰登受影响的概率本就很大。

“这也是我对您的委托。”格兰登将书压在手底又向埃米特面前推了些许,“我希望您能处理好这样物品,您可以将这当做是我的遗物。”

埃米特手指抽动了一下,他收回手,放在膝盖是,靠向座椅,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我可以选择不接受你心理上的绑架。”

格兰登笑起来,他站起身摊开手说道:“您不必认为这是我对您心灵的胁迫,我的确是一个卑鄙狡诈之徒,将书交给您既是无形之中转移了风险€€€€倘若,他们就是用‘谁持有这本书就会感染上这恶疾’的诅咒,等您接受之后,我就立刻将这消息放回安多哈尔,您不知情,可安多哈尔无人不知。”

埃米特缩在衣服里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扬起下巴说道:“你不会那么做。”

“是的,是的,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都已经在被我构陷的‘可怜人’面前坦白了一切,这狡诈的计谋在此也就不再狡诈了。”格兰登张开着手走到房间中心,又猛然回过身看向桌子旁€€然不动的神秘人,“恰恰相反,这是我投诚的话语。”

他看着那隐藏在黑纱之下,无法辨认出情绪的教主,声音低缓下来:“就如同您说的那样,我是一个商人。商人重视利益,但也因为利益,商人敢于铤而走险,去做一切事情,只要利润足够大。”

格兰登盯着他,缓缓抬起手点在自己胸口:“我将书交给您何尝不是这样呢?只不过这‘足够大的利润’是我的生命而已。”

他一番话说得情绪激昂又情真意切,埃米特却越发觉得有些口渴和饥饿。

集中注意力听完后,他想了想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利润’,这对我来说并非是必须的。”

有些东西是必须的,如果没有就很难推进,例如成立密教时必须拥有的第一位信徒,一个人断然是无法继续的。

他现在有令人怜惜又努力的小信徒作为守门人,同时密教有关的很多事情还都摸不着头脑……再加上格兰登心思太多,他担心无法将人控制住。

即便对方示弱,埃米特也没有考虑过将人拉入教进行仪式来帮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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