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第64章

格兰登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了下来:“我会为您去找,并且马上就会为您找到。”

“不需要这样的空话。”埃米特说着站起了身,“准备一块宝石,片状橄榄石,大小不受限制,但这是必需品。余下的,我会在下次来见你之后告诉你。”

格兰登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而是再次深深地垂下了头。

埃米特不再停留,这一行开头便给了他极为糟糕的体验。他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于是立刻回了自己身体所在的旅店。

他真应该听阿诺所说的,就不该来管这件事情。倘若是格兰登本人深受影响,那么他还能因为是对方本人的生命受了威胁,别无他法才来求助自己。可现在自己却好像成了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存在。

偏偏这件事情依旧是以人命作为道德绑架一般。

或许还是应该更加冷漠一些。埃米特心里对自己说着,他不该说服自己去完成什么约定,不完成也没什么,总之不会有人找到自己……

心烦意乱地回到旅店,没多久,他便再一次回归了身体,进而陷入了沉睡。

许久不用灵魂状态出行后,这一次的梦境却是让他恍惚之间回忆起了另一种不愉。

“过多的记忆会带来压力,它们会使一切都变得复杂,但一切本没那么复杂。”男性的声音听不出年龄,甚至连性别都显现地有些模糊。

他抬起了眼,却发现自己似乎在一片虚空之中,他坐在一面“镜子”前,镜面中则是另一个他的倒影……

不,他无法确定那就是他的倒影,他甚至在这泛着波澜的“镜子”中无法看清具体的模样是什么。

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正在发声的是那个倒影。

“我可以取走那些,我无法永远取走那些,遗忘是暂时的,它只是暂时被我‘蒙蔽’。”对方低声说道,“迟早有一天,它们还会回来,并且融化……将你我淹没。”

他没有说话。

对方却忽然笑了下:“看着我。”

“如果着真的是你所希望的,为什么在你一直不敢看我?为什么我在你眼里永远是一片模糊?”

“你在害怕。为什么?”

第91章

沉默之中, 一切声音好像都被抹消了。

他看着涟漪的下方,又似乎在透过那看向更远的地方。

“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要在这种时候还用那副表情看我, 偶尔也对我稍微缓和点神色吧。”对方笑了声, 又接着说道, “我答应过你, 你的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这个忙……但是, 你也得知道。”

“你还在的时候, 这些裂痕就会因为你的存在而被掩埋下去。但一旦你离开了,假象就会逐渐被剥离, 同时, 所有涉足于第十二章 的存在都能在缝隙之中窥见你的记忆。”

对方停顿了片刻,语中含笑:“越是想隐瞒,就越是无法隐瞒, 越是欺骗, 真相就反而越是袒露于所有人眼前。当然,要是你只是想欺骗自己的话……那或许会让你感到放松的。”

睡梦在对方低声细语中结束,以至于埃米特从梦中醒来时还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得知了他为什么会做梦。

一开始他也想过这是否是曾经某些被自己遗忘的过去,但现在他感觉很可能是梦中人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涉足于同一条道路,他们就有可能去窥见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很可能就是那味已故第十二章 司星者所留下的一些记忆碎片。

让人疑惑的地方反而更多了。埃米特无法从这些片段中推测出更加具体的东西,他将这些片段的记忆都留存下来, 等待这一次能够将缺损的“拼图”放回原位的机会。

他从床上坐起来, 伸了个懒腰起床穿好自己的大衣。

这次他特意穿的阿诺给他的那件, 两人走在一起时显得倒像是阿诺占据主导, 甚至因为身高,仿佛阿诺是他的兄长。

埃米特推开门,正准备出门去敲阿诺的门,边见到走廊尽头正站着一个身影。

是阿诺。

对方侧着身体靠在窗框旁边,遥遥看着天边染黄的落日。莫卡下了很久雪,相对而言更南一点的阿塔纳卡的气温则稍高一些,晴空万里的模样在埃米特看来也很少见。

他放松下来,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踱步过去,站在了阿诺身边。

“抱歉,我一过来就睡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无聊吧?”埃米特温声问道。

阿诺摇了摇头,他侧过头垂眼看埃米特:“我也有要做的事。”

“你到哪都有要做的事。”埃米特忍不住感觉好笑,阿诺手里的事就像是做不完一样,总是在到处跑,哪怕是换了个地方也是如此。

但考虑到对方有那样神秘的仪式,到处乱跑也不是不可能。

埃米特忍不住回忆起清晨时那段奇异的经历,以及曾经他见过的那风雪凝聚成的人形。

他忽然有种猜想,于是他握住了阿诺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诺,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想问一下。”

“嗯。”阿诺从鼻子里发出了声回应。

“你现在的模样,不是你本身的模样,是吗?”埃米特问道。

阿诺沉默了下来,这份沉默立刻让埃米特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很可能不是,但是对方不想回答。

埃米特挪开视线,跟着看向阿塔纳卡这座城市,转移话题说道:“对了,这里似乎有很多方块形状的装饰,凑近看好像还在里面分了很多格,里面填写有不同的数字……这是做什么用的?”

阿诺自然而然地接上他后一个话题:“和第三章 有关。他们将这种东西当成了一种常规化的仪式。”

出来一趟倒是能看不少新鲜东西,埃米特追问道:“这也算仪式?不是只是一个物品吗?而且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挂在各种地方,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模仿过去了吗?”

阿诺摇头:“不是每一个仪式、每一个人使用都有用,更何况,第三章 从未隐藏过他们途径如何进入,又如何逐步向上。只要有心有能力,飞升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也因此,他们的执笔者和代行者总是满员。”

和其他的的确有很大区别,埃米特稍稍思考了片刻,很快便意识到了第三章 的门槛是在哪。

他问道:“所以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竞争’以及‘天赋’吗?”

就像那些数理化的题目一样,如果不会那就是不会,如果无法理解过来,那么就总是差那么点。这种筛选的方式比起隐蔽性高一些的其他途径来说,确实……会让人心理压力更大一些。

有些事情没有明显的对比就不至于那么痛苦。

阿诺“嗯”了声,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他们。”

埃米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有喜欢的吗?”

阿诺这次倒是十分迅速地接上了他的话:“有。”

“是哪个途径?”埃米特好奇地问道。

阿诺顿时憋住了口气,半晌他才说道:“我不告诉你。”

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埃米特也没有逼人说这些的打算。他看人吃瘪也觉得有意思,笑了两声就干脆拉着人手下楼去解决温饱问题。

“我尊重你,所以,你现在应当尊重我,陪我去吃饭。”

先前的郁闷烦躁挥之一空,埃米特现在感觉心情很好。

就近吃过晚饭后,他便提议和阿诺一起在外面散散步,消消食。

阿诺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跟在他身侧,顺着河道那细碎的夕阳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一直以来,埃米特总感觉自己时间不够,走路时也总是行色匆匆。他有太多没有做完的事情,有太多想要解决的麻烦,鲜少的两次散步都是和他身侧的人。

有时候就是只是需要走走,对于要去哪,要做什么,或是抱有怎么目的的聊天都不用。

埃米特也感觉自己心沉静下来了许多。

“你心情不好。”他身侧的人忽然开口说道。

埃米特没觉得自己有隐瞒,但也没想过对方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察觉。事实上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他想阿诺应该已经知道他的一部分事情了。如果不是对方在提及第十二章 时的回避,自己恐怕早就将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想了想说道:“被你发现了吗?”

“嗯。”阿诺轻轻握紧了些他的手,“你心情不好就会这样。”

“我并没有觉得有多明显?”埃米特眉宇间含笑地看向对方,“要不然请你为我解惑?”

阿诺握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许,但很快就松开:“有不开心的事情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能得到你的承诺就可以了。”埃米特笑了两声,又回握住对方,“你得相信我,就像你之前承诺的那样。我会有能力解决那些事情,如果我无法解决,我也会主动吩咐你去做相应的事。”

阿诺沉默了下去,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埃米特不希望气氛太过僵硬,转而提及另一个他最近有些在意的话题:“你为什么不喜欢第三章 ?”

“蠢,烦人还不自知。”阿诺答道。

埃米特愣了下,进而忍不住笑出声。

第三章 先前在阿诺嘴里还是和智慧有关的途径,结果转头就成了“蠢”,这倒是让他感觉有些稀奇。

“怎么这么说?”他追问道。

阿诺兴致不高,脸上神情没什么大变化,但和他相处有一段时日的埃米特却几乎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的厌恶:“他们喜欢抢人东西。”

这倒也正常,毕竟本身似乎就有竞争这样的含义在其中。

埃米特又问道:“他们抢走过你的东西吗?”

阿诺眼神顿时扬了起来,显得有几分得意:“没有,太蠢了,抢不过我,装可怜也不行。”

第92章

埃米特失笑摇头, 只觉得阿诺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

在外面逛了一圈后,两人便回到了旅店。

阿诺晚上有出门的习惯,他对这件事似乎也很抱歉:“我有些事情, 如果你有什么要做的可以等明天再去。夜里总容易有骚动。”

他这样说着, 帮埃米特将耳畔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埃米特正打算晚上在外面逛几圈, 但不是以现在的模样:“没什么, 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有需要会和你说。”

阿诺对他一向很放心,听到回答也没多想, 等人关好门之后立刻就离开了。

然而对方人一走, 埃米特就立刻切换了状态出门去找点别的东西。

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得多打探点消息才行。更何况“埃米特”本人不是就在床上躺着吗?

考虑到阿诺所提及的第三章 的特性, 埃米特出门后便直接朝着书店的方向走去。他需要知道一些和第三章有关的情报, 这样一来在知识公开的书店,他可以得到不少情报。

一路上走过去,他注意到这些方格从3X3到9X9都有, 其间分布的数字完全看不出规律。但无论是哪一个被悬挂的方格装饰都擦得很干净。不管它们是否有效果, 给予这样一个“仪式”用品的尊重绝对不小。

埃米特猜测这东西恐怕没什么大用,就像阿诺说的那样,如果它们有用的话, 那恐怕早就已经推广出去了。

又拐过一条街,他正准备按照白天看到过的小巷抄个近道,却忽然感到一阵寒栗。

危险的感觉犹如针芒扎进他的脊骨,刺耳的嗡鸣声迅速从背后将他耳朵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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