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第87章

他不期待自己的疑惑能得到解答,在梦里很多时候都是答案来寻找他,他再为这些答案去寻找对应的问题。

但就和这一次他能够主动操l控自己的身体一样,特殊的情况在另一些事上也开始显现。

“你,不属于这里。”那个梦里的声音在梦里回答他,一切又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梦境。

埃米特忍不住问:“那我应该属于哪里?”

“我不知道。”对方答道,“我是,意外收集到了你。”

“收集到了我?”

“……嗯,有很多,碎屑。”最开始时只是当做一种无意义的行动,去尝试摸索这片天地意外的混沌之中会不会有另一个存在,而后当收集到的这些碎屑足够多时,忽然从其中萌生了另一个会和他对话的意识。

在那个时候,他忽然理解了,这是上一个完全消亡的世界遗留下来的残渣,能从残渣之中拼凑起一个完整的,可以对话的意识,几乎是只有“奇迹”可以形容的存在。

他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他。可是他却并不想这样做。

想要隐藏,想要瞒下一些不好的事情,想要……他不讨厌自己。进而似乎形成了某种欲l望,某种情绪。这种情绪就像是永不停息的海浪,在某处不停翻滚。

最后他只是回答:“碎屑组成的你。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

埃米特想了想,忽然找到了答案:“我是穿越来的?”

这样的对话重复过,对方心里想着:“嗯。”尽管他不懂什么是“穿越”。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埃米特试探着问道,“天水?”

对方陷入了很长的沉默,埃米特有些忐忑,他数着远处浪花翻滚到脚下的次数,以此来证明时间在流逝。大概在第十八个浪花滚到他脚下时,他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嗯。”

这是第一章 曾经的司星者,天水。

埃米特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就是他所设想的那样。天水不止是第一章 的司星者,就他目前所见,能更确切地描述对方称呼的应当是“创世神”。

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更不会存在神话。

他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对话。每一次他都会思考到这个问题,然后每一次他都在想自己只应当成为一个观察者,不应当主动去干涉。

他忍下了自己的感受,进而抬头看向上空:“月亮上也有和你类似的存在吗?”

天水却告诉他:“没有,那只是一个幻象。”

“它会诞生类似的存在吗?”他又追问。

天水再次沉默了。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更长,海浪拍地埃米特耳朵都有点不太舒服,他站起来,看着脚底礁石之下的海水。

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天水说了话。

“我不知道。”他说,“你是那个奇迹,你说过的话,应当会的。”

他的一切太过简单,也太过单纯,无法以复杂的方式去描述。情感情绪完全空白,而无法被描述的感观则无法具现。

有什么东西就如同海浪,重重不同的海浪。可天水只知道那是海浪,他所收集到的“奇迹”或许会喜欢这种海浪。

就如同对方提及之后,他再度想尝试的改变。

第134章

埃米特的梦是从他跃入海中戛然而止的。

他一直注视着脚底下的海浪, 看着那些浪花飞溅开来,又看着它们淹没在水下。最后,他伸出了脚, 踏空踩向下方。

不是寻死或是其他, 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想要这样做的冲动, 没有其他的任何缘由。

毫不意外, 他醒了过来,就在这副身体里。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片刻后又紧紧合上。他知晓了一些事情, 但这些事情不是他想找的。

只是这一次他也明白了一点:他在梦中不是完全不可行动的。

或许依靠这种主动选择的方式,他可以去寻找到特定的梦境, 然后接着那继续找到关键的答案……例如第六章 那次戛然而止的对话。

他缓和了片刻, 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桌前写下这次梦的内容。

可当他站起身时,一种饥饿到近乎呕吐的感觉猛然袭击了他。过于强烈的饥饿让他十分的疲惫, 也打不起精神。

埃米特扶住胃部, 缓慢地走到桌边,迫不及待地拿出先前买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直到胃袋装下的食物足够多,糖分开始为身体供给能量, 他才缓慢地感觉到自己有些昏沉的大脑缓和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饿……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坐在桌前休息了会,又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了视野边缘的“研究”方块。

倒计时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 他至少睡了三天以上。

来不及确定研究的结果, 埃米特迅速下了楼, 他到前台处看了眼日期。离他上次上楼已经过了快四天, 他连续数了几次才确定自己真的睡了这么久。

这不应当……不也可能是应当的。

这次的梦和之前都不一样,他有主动参与在其中,时间的流速可能不再是和以前的梦一般,卡在某一个固定的时间出来。很可能他在数着那浪花和等待的时间,在现实里也是在真实流逝的。

甚至可能换的比例都并完全一致,而是梦中短暂的一会,在现实已经过去许久。

这一点他还需要确认。可现在他没时间进行确定,他得赶快规划好接下来的行动。

刚才的面包只是填了肚子,埃米特总感觉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索性旅店也有为数不多但价格较贵的食物,他点了一份浓汤和沙拉,就在旁边的餐厅里坐下等餐。

在等餐和进食的过程里,他也不忘先赶快将梦里的那些记录下来。

按照天水所说,“他”应当是偶然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至于“穿越”是什么,暂且不提。显而易见的是,“他”并不是这个世界原有的存在。

这和埃米特一些不太好的猜想不谋而合,例如“污染”一类。

可这又有些奇怪,真的是他吗?他手里抓住的一些信息不能完全论证这一点,况且他还不明白“污染”具体代指的是什么。

抛开这一条信息,他还有些在意镜中倒影的诞生和天水的消亡。

只是埃米特思考了良久,在笔记本上将“镜中倒影的诞生”那行划去了。他不打算再见到对方。不到万不得已,他没有再次对话的打算。

除了这个以外,他想他还需要了解另一些事情。例如“和封罐人对话的后续”这种显而易见的,“与塔的交易”、“与逐夜狼的争斗”这类不知道能否看见的。

他吃完了东西,又多喝了一壶水,坐在桌前将记录再次整理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起了身。

去外面买了一些新鲜耐放的面包,又从前台拿了一壶水。埃米特回到房间再次坐回了桌前。

已经结束研究的诗集送给了他两张卡,而诗集本身的研究小字则写着:【寂静并非是寂静,在它之中总是蕴含着某些无声的歌谣。

这些充斥着某种音乐韵律的文字之中,诗似乎也成为了旋律,它盘旋在所有默读人的脑海里,一如古老的魔幻。

以这本韵律独特的诗集,我察觉到了某些特殊的倾向。语言的起源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它具有某种魔幻的性质。倘若以另一种语言吟唱出声,或许我将会得知更加迫切的欲l求。】

吐出的两张卡中,一张上是一个很特殊的折断式的乐器,上面竖着非常多的弦。

“心为形役”:【为何我们能那样肯定,我们现在所做出的选择就是我们所想要做出的选择?】

另一张则充斥着冰雪与斑驳的血色。

“刃骨秘仪”:【我有一把刀,我有足够坚硬的骨头,我有想要战胜的敌人。

仇恨与血色足够蒙蔽双眼,冰冷的风雪则能为我摈弃一切苦痛。

为何不剜出最坚硬的骨头?为何不以此击碎所有仇敌?】

埃米特手在卡面上停留了一会,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秘仪”这样称呼的仪式。上一个还是“剥皮秘仪”,经历过上一个,对眼下的这个,他自然也不会对这个“刃骨秘仪”有什么很“正面”的看法。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启用。

这样想着,埃米特将书也取了出来,顺便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同时又将从蒲波那顺来的百科全书塞了进去。这本百科全书太大,之后要去做点别的什么,也不方便带着行动,放在格子里最方便。

他原本并没有对这本书抱有太大期望,但当倒计时开始后,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剥离时,他恍然看向了那方块上的倒计时。

七天。

少见的长时间,这很可能蕴含了某些关键的事情。

但同时,这种东西给他带来的影响也绝不会小。

埃米特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事物,他注意到桌面上的油漆开始龟裂破碎,而后顺着空气飘散。手中的笔记本也逐渐碎裂,笔尖漏出的墨水似乎形成了某种丝线。

一切都在缓慢而不可抗拒的在走向一个结局。

至少目前还没有影响。

埃米特收了笔和笔记本,回到床上躺下入眠,切换回了灵体。

灵体受伤比身体受伤要好解决一些,他不打算再次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豁口。而且他现在需要去见一面费舍尔。

不出意外,对方很可能已经在准备南姆市最后一场演出了。

离开旅店后,在去往费舍尔暂住的酒店途中,埃米特再次尝试联系了一下门罗,向他询问第六章 的擢升仪式。

和往常的立刻回应不同,门罗毫无留下回复的意思。

联想到当时对方匆匆提及的“有事”,埃米特猜测对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暂时抽不开身。可是如果门罗都感觉棘手……安多哈尔的危险恐怕挺高。

然而被他所设想“遭遇危险”的门罗,却是陷入了完全不同的危机之中。

他寄宿在这个接近“部落”的一户人家中,坐在门槛附近,对着自己面前的白纸陷入了沉默。

“今年的形式看上去不怎么好,玉米长不起来。”

“可这没吃的该怎么办啊……”

“马铃薯那些地里的还好,也不止是玉米小麦作物……前两天外出回来的人告诉我家人,说哪哪的植物都看着焉嗒嗒的。”

周围人的议论都入不了门罗的耳朵,旁侧一直看着他的小女孩又从门槛后伸出头看了他一眼,细声细气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门罗低声答道:“画画。”

“那你为什么不画啊?”一脸灰尘,穿着破旧的小女孩十分疑惑,门罗面前的纸明明就是空白的,这样的纸张对于他们来说也很少见。对方就一大沓放在手里,还拿着那种族长手里才有的笔。

好像是叫“钢笔”?小女孩也记不太清,她也想要那样的东西,不用木炭或者是树枝,能在轻盈的纸上留下痕迹。她有些艳羡地多看了几眼,只可惜留这个人住宿,家里人索要的报酬是食物。在这样粮食短缺的时候,纸和笔绝对不会是优先项。

门罗有些茫然,他看着空白的纸,就好像那上面有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怪物。他就这样僵持着,和对方进行着某种看不见的拉锯战。

为什么画不出来?

他也不明白。他想画,这几天里,他画过了很多次,不停地重现这一个不知姓名的人的模样,可怎么画都不对劲,怎么画都没有在埃米特那个笔记本上画的让他感觉到触动。

可那明明就是他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门罗对着纸张沉默了许久,而后抬起手,在纸张上落下了一笔,却歪歪扭扭完全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终于,他答道:“我不会画画。”

没有石油的机器是无法自主进行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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